翌日,
天色灰濛濛,陰沉沉。
今日預測,會有一場不小的雨。
宜,殺人!
宜,洗滌!
‘今天帶你去看戲。’
姜羽對正在梳妝的姜翎說。
‘將軍,帶我一個吧,打打下手。’
張義知道今天要去哪裡,搓着手,躍躍欲試。
‘也好,’姜羽點點頭,‘那松仁和文信,你們二人先去道口等二元首。’
雖然情報說二元首下午纔到,但世事無絕對,還是小心爲妙。
‘是。’
二人領命離去。
十點。
天空下起了細雨。
看情形,應該要下一整天。
藍家,特地騰出後堂舉行葬禮。可絲毫沒有哀樂,白布,花圈,這些晦氣的東西。反倒是茶香飄逸,酒香濃郁。
其樂融融,不勝開心啊!
藍維天覺着藍海這個逆子,唯有這一次死了才最有用處。以前覺得養條狗都比他好千百倍,狗起碼忠誠擺尾。藍海這東西,到處惹是生非不說,還處處忤逆自己,根本沒把自己當做父親。
可恨,無奈。
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兒子,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一個掌握大豪門的家主,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所以他一直放縱藍海,還希望他趁早死了,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好過被人在背後辱罵嘲笑。
現在,終於如願了。
藍海的葬禮竟然能把廣陵王這尊大佛請來,還連帶了那麼多政商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呵呵,藍家這次,怕是要光耀門楣,更上一層樓了吧!
區區豪門的身份,已經無法滿足藍維天的慾望,他已經開始想,藍家,是不是可以改爲侯府了?
豪門之上,是爲侯門。
侯門之上,是爲世家。
世家這一層,藍維天是想都不敢想。四大世家鼎足而立,是不可能容許再生一個世家出來的了。無論大小無論真僞,但凡扯到世家門第,一律死罪。
不過現在嘛,侯門這一層,還是能考慮了。雖然成爲侯門要經過世家篩選,世家同意,而且現如今十來個侯府也是由世家的外姓分支掌控。換言之,侯門也是世家的附屬勢力。但還是所有的豪門都想爭先恐後,成爲世家的附屬勢力的。
畢竟成爲侯門,下面可以踐踏的東西又多了許多,權勢也隨之大了許多。上邊更有世家這麼一片天遮着,但凡自己不作死去招惹那些手握重兵和朝堂上層的頂尖人物。這天下,足以橫行無忌!
藍維天以爲,若是自己背後有廣陵王指點指點,那些世家也得給點面子吧,一個侯門而已。
‘王爺能蒞臨,不嫌晦氣屈尊參加小兒的葬禮,真是小兒的福分,藍家的榮幸啊!’
藍維天真情流露,紅着雙眼,向坐在主位上的廣陵王諂媚。
‘藍家主言重了,’廣陵王細細品了一口茶,‘藍康在我麾下任職,本王理應前來弔唁。’
‘況且,藍康這孩子,不錯不錯。’
廣陵王眉開眼笑的讚許。
‘王爺宅心仁厚,體恤下屬,可敬可敬!’
‘是啊是啊,可敬可敬!’
藍維天開了個諂媚的頭,衆人紛紛效仿。
廣陵王繼續品着茶,現在的他聽着這些話,可真舒服。
‘聽說是個年輕人?’
廣陵王轉頭問站在身後的藍康。
‘三十出頭。’
‘你的身份,也鎮不住他?’
廣陵王面無表情。
‘那畜生實在狂妄自大,他還不把王爺您放在眼裡。’
藍維天順勢搶話,誇大,告一狀。
‘有趣有趣。’
廣陵王哈哈大笑,實則內心開始動怒。
藍維天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藍康當時衣着軍裝,還報出了名頭。姜羽依然行兇,此舉,就是不把他廣陵王當一回事啊!
面前背後,一絲不敬,都是冒犯!
廣陵王轉而又在心裡惋惜一下,是否自己的州主名頭還不夠響亮,不能讓人一聽見就恐懼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