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前,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考慮半晌,席舒雅決定還是將真相告知蕭寒。或許是對方眼中的真誠打動了自己,或許是她也不堪重負,需要一個人幫自己分擔。
但不管出於什麼樣的考慮,當席舒雅決定了將所有的事情對蕭寒和盤托出的時候,誰都不會料到結局竟然會是如此發展。
“你是說當初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名叫葉添龍?你是怎麼認識這個人的?”
蕭寒神情平靜,但內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
今天早上的時候小方就告訴過自己,葉添龍失蹤前曾見過一個女子,但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是席舒雅。
“葉添龍所在的龍騰集團和我們大謙有着極爲頻繁的業務往來,我身爲大謙的總經理,和葉老見面的次數也不算少,慢慢的關係也就好了起來。葉老爲人方正,在醫藥的研究上有着極高的造詣。
前段時間他突然找到我,說是自己最近正在研究一種新型藥劑,能夠極大的提升人體潛能。但這種藥品還僅僅處在研發階段,並沒有付諸生產,而且這種東西對人體有着極大的毒副作用,根本就不可能批量生產。
但奇怪的是龍騰的高層卻一直認爲這種新型藥品有着廣闊的市場,所以再三請求葉老用最快的速度研製出來,就算有些毒副作用也影響不大。更爲嚴重的是,他總覺得這段時間自己周圍的環境有些詭異,好像有人有意無意的在監視自己。
他藉着這次來冰海蔘加學術討論會的機會,將藥劑配方給我了一份,說是萬一他自己有什麼危險,讓我在第一時間將這份配方交給科研院,我當初還以爲葉老有些過於神經,沒想到……”
席舒雅的話語裡面多少有些不盡實的地方。葉添龍作爲龍騰集團的首席醫藥顧問師,若說和席舒雅認識,這點倒是可以理解;但要說對方和席舒雅有着如此之深的交情以至於連這麼貴重的醫藥配方都交給席舒雅,這點蕭寒是不相信的。
但女子沒有細說,他也就沒有多問。
“這份配方現如今還在你手上嗎?”
蕭寒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席舒雅搖搖頭,說道:“前天晚上,漢春秋漢老突然打電話給我,約了我一起吃飯,說是公司最近有一些問題想要和我探討一下。
等我吃完飯回來,公寓已經遭人洗劫。除了一些值錢的首飾和現金之外,那份藥品配方也同時被人偷走了。警方已經立案偵查,但從他們的判斷來看,這是一起入室偷竊案……”
狗屁!蕭寒心中暗罵,只要不是個白癡,誰都知道對方明顯是衝着那份配方來的。但這種事畢竟不能公開,所以對於警方的判斷,蕭寒也有些無奈。
“前天晚上配方被盜,昨天一早你就遭人刺殺。從你的描述來看,這件事十有八九和那個葉添龍的失蹤有關……你也不要過於擔心,這件事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就不可能看着你再次受傷。你安心養病,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漢春秋?哼,這個老不死的,這次可不能輕易放過他。
蕭寒出了病房,在走廊裡遇到剛剛趕到醫院的小方。
看着蕭寒擰着的眉頭,小方目光一閃,說道:“你已經知道了?”
蕭寒倒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點點頭,說道:“知道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下樓再談。”
期間給葉楓打了個電話,三人聚在醫院附近一家咖啡館裡。
“這麼看來,對方目的很清楚,就是爲了葉添龍和他研製出來的那份配方。但有一點,按照姓席的那丫頭所說,這份配方並不是完美的範本,是什麼人會費如此大的力氣來綁架葉添龍呢?若僅僅只是商業上的競爭,斷不至於做出如此過激的事情來,我所納悶的也正是這點。”
葉楓皺着眉頭說道,聽完蕭寒和小方的敘述,他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但這件事無論怎麼看都沒有絲毫道理。
“這絕不是一次單獨事件。還記得我給你們說過最近幾年有多個國家的科研人員失蹤麼?若我所料沒錯,這些失蹤的科學家應該都是被同一個組織所綁架。能夠擁有如此實力和手段的,當今世上不超過三個。”
“不錯,刺客聯盟,山流以及詭秘的天網組織。但山流如今早已解體,刺客聯盟也有數十年未曾現於世間,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個神秘的天網了。只是有一點,天網要這些科學家幹什麼?”
說話的是小方,別看他平日裡總是沉默寡言,但信息量顯然並不比蕭寒少。
“若真的是天網所爲,姓龍的恐怕很難再找回來。葉楓,你和小方兩人去一趟雙溪吧,調查一下那個什麼騰龍集團,我始終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
老實說,若非席舒雅遇刺,小方又受人委託,對於這些所謂的失蹤事件,蕭寒並不如何關心。
雖然從父親蕭大鵬嘴裡已經知道了當年山流和天網之間的那些恩怨,但蕭寒從來都不曾認爲自己是山流中人,對於這個組織也沒有太多的歸屬感。至於那個失蹤了親生父親蕭天龍,也僅僅只是存在於自己的印象之中。
“你不跟我們一起去?我看你小子掛着個總經理的頭銜,但也沒什麼可忙的,不如咱們一起去雙溪轉轉?”
葉楓微笑着說道,眼中露出一抹異樣的神情。
蕭寒苦笑,他明白葉楓這小子是意有所指,但現如今席舒雅還在住院,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大謙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總不能再當甩手掌櫃。
再者說,對於那個所謂的元老漢春秋,蕭寒也打算好好和對方“談談”。
拒絕了小方拋過來的車鑰匙,蕭寒說道:“我又不怎麼用,這輛車你倆先拿去吧,我公司樓下還有一輛。冰海距離雙溪並不遠,你倆直接驅車前往吧。”
三人分別後,蕭寒第一時間趕往漢春秋的小別墅。
這是坐落在冰海三環以外的一片別墅區,別看距離市區較遠,但這裡的地皮可絲毫不比市區裡面的便宜。人造湖泊、假山、草坪應有盡有,而且又是高新技術開發區,所以能夠在這裡買房的人,無一不是有錢人。
進入別墅區,蕭寒連着摁了三次門鈴,屬於漢春秋的那棟別墅內卻沒有任何反應。蕭寒皺了皺眉,隨意看了一下,四下無人,他從懷中掏出一根鐵絲,不到半分鐘,那道經過特別加固過的防盜門就被他打開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蕭寒心下微微一驚,身形微閃,已來到大廳之中。
厚實的窗簾遮擋住室外的陽光,屋內光線有些暗。但蕭寒如今的眼神極爲犀利,就在瞬間,他發現至少有五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客廳內,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
兩個傭人,一個園丁,一個廚師,還有一個正是漢春秋本人。
老頭子死狀甚慘,全身骨節幾乎全都碎了,臉上也是面目全非。蕭寒只是憑藉身形和他的穿戴才勉強辨別出死的這個人便是漢春秋。
他打開電燈,細細的搜索了一遍,什麼都沒有發現。兇手一看就是內家高手,能夠將人的關節生生折碎,這種本領不是一般刺客所能夠擁有的。從另外四個人極爲痛苦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死前經受了太多的折磨。
若說兇手和這些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蕭寒委實不敢相信。那就只有一點,這個刺客應該是個變態,他好像很欣賞別人臨死前的那種痛苦。
嘆了口氣,蕭寒走出別墅,在公用電話處報了警。不多時,刺耳的警笛聲傳來,而恰在此時,他又接到另一個電話,打電話的這個人卻是蕭寒萬萬都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