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因爲對自己身板的極度自信,此時壓根未曾將陳清揚的劈空一掌當做一回事兒,依然奮不顧身地強行插入,企圖突破陳清揚的防線,最終與其來一次實打實的硬拼。陳清揚面色沉重,手腕一抖再次釋放出一股波能朝着大憨猛撲而來。兩者度都是極快,就在大憨剛剛有所反應的當口,突覺自己心臟處彷彿被一把銅錘狠狠地敲擊一番。疼,鑽心的疼痛在胸口的位置蔓延而開。這讓大憨壓根就難以適從!
先前陳清揚雖然同樣釋放出這種詭異的能量,但是在遇到自己的**時便自動煙消雲散。很顯然,當時陳清揚所釋放出的波能相對於大憨而言力道還是太過微小,並不足以穿透那精鋼般的身板。
一時的輕敵導致大憨承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在記憶自從自己出生以來還從未遭受過如此痛楚的時候。心彷彿如同刀割,猶如一顆定時炸彈在自己的心臟處炸裂而開一般,五臟六腑傳來一陣氣血翻涌。那種痛楚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大憨那旋風式的快奔騰終於在此時緩緩止步,強硬的身板猛地呆滯,雙眼瞪得老大,死死地盯住陳清揚,那眼神傳來一陣陣不甘的落寞與悲愴。顯然大憨不甘心,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爲何就會栽在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崽子的手裡。然而當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的時候,這一切顯然都已來不及了。
就在剛剛陳清揚受到重擊的時候,大憨猛然間痛下殺手,大憨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想要趁你病要你命。陳清揚並非是一個壞人,但是與那傳說的普度活佛卻還有着太多的差距。陳清揚冷笑一聲,平平淡淡地出了一拳,這一拳朝着大憨的腦門緩緩奔去。樸實平淡到完全不值一提的拳頭,然而此時看在大憨眼裡卻有着另外一種驚心動魄。他很清楚,也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小命隨時都有玩完的可能。
那一拳分明夾帶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外表看起來樸實無華,可實際上卻又有着另外一種驚濤拍浪。陳清揚的步伐雖然有些飄零,但是遠遠談不上是飛逝,同樣的緩慢,看不出絲毫詭異。但是結合着自己所出的這一拳卻又給大憨一種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感想。那拳頭像是一張大般將大憨全身上下給包圍了個遍。
大憨深知倘若在自己未曾受傷的時候或許還有可能與陳清揚一拼,而現在這無疑變成了癡人說夢。大憨緩緩地閉上雙眼,內心傳來一片酸楚。疼痛與苦悶在心交織一處,傳來一股無言的心酸。
然而就在大憨清晰地感應到自己即將與死神零距離接觸的時候,突然那龐大無比的力量在自己腦門跟前憑空消失。就像是原本一片陰霾的天空,此時突然一片晴朗沒有半點風雲際會。
大憨那顆緊緊束縛一處的心扉也在此時緩緩張弛而開,良久大憨才緩緩睜開雙眼,當大憨看清眼前的場景的時候,整個人不禁嚇了一跳。不,嚴格來說是驚了一跳。在距離自己僅僅只有一釐米的地方,赫然停着一隻碩大的拳頭。那拳頭甚是扎眼,幾乎將自己整副瞳孔都給填充個滿一般。
而那隻拳頭的主人,也就是身着西裝的青年陳清揚,此時正微微佝僂着身姿,一臉肅穆地盯着自己。他的嘴角有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給人的感覺很是輕浮。臉色略微有些黝黑,很健康陽光的膚色。五官有些稚嫩,但是其卻又參雜着一抹難以言說的堅韌。他給人的感覺顯得極其混亂,讓人壓根看不透他分毫。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大憨的心頭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凌亂,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對方的手下敗將。而自己剛纔還對其趕盡殺絕的對象現在正對自己手下留情。這是一種怎樣的諷刺?
大憨滿臉無奈地望着陳清揚,好半晌才緩緩開口問道:“你爲何要對我手下留情,對自己的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顯然你比我還要清楚吧?”
陳清揚無奈地撇了撇嘴:“我也意識到了自己最令人感到失敗的地方就是總愛心慈手軟,可是我卻又沒有絲毫辦法。這個怪不得我!如果你是想要問我,爲何會放過你。那麼我可以給你一個答案。一是因爲你的眼神充滿了不甘,我喜歡這個眼神,因爲我曾經也像你這般與天鬥與地鬥,雖然最終的結局我輸得一塌糊塗。可是我卻從未做過哪怕是一丁點的讓步。我不甘心,所以我要重活!不僅僅是**上的,關鍵還在於心境。其二,愛才之心。我有個堂哥和你一般的強壯,但是我並未見到過他出手。他不會當着我的面出手,是因爲擔心我受到驚嚇。他對我的感情遠遠乎一般的兄弟之情,在你身上我找到了他的影子。我知道你叫馬向前,在這一帶也算是個人物,只是可惜你生不逢時,結識了樑富強那個犢子。這也是你命運悲慘的地方!絲毫不掩飾地說,我很欽佩你的身手,倘若有興趣爲何不來我這裡展?”
陳清揚終究是對自己既往不咎之人,大憨爲人雖然愚鈍,對樑富強顯得極其愚忠,但是人並不傻,只見他悽然一笑:“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樑大哥對我有恩,我不能忘卻。當年我退伍回來的時候,我母親不幸撒手而去,當年我堂堂八尺男兒卻他媽連給母親買一副棺材板的錢都拿不出。世事如此,卻又讓我情何以堪?”
黃昏時分,初秋的暮晚,突然間風起雲涌,漫天風沙席捲而來,天邊一片混沌。一個身高一米九十,體重接近兩百斤的肌肉男,一個身材消瘦,剛剛一米七出頭的青年,兩人站在一起顯得煞是刺眼。然而任誰都未曾想到,那個身材消瘦的男子突然向前一步,踮起腳狠狠地給了肌肉男一個擁抱
風沙過處,隱隱聽到那人輕聲說道:“好一個情何以堪!馬向前,今日衝着這句話我不會爲難你。你現在就走,走得越遠越好,過去的事情我可以做主既往不咎。否則你必死無疑!”
馬向前哈哈大笑,突然因爲岔氣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良久才漸漸平息地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怕是這輩子都無緣消受。我馬向前雖然不是光明磊落的漢子,但是當年卻也有‘一馬向前絕無人’的聲譽。我不會走的,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看得出你分明就是來鬧事兒的主,不知是否能與我詳談一二?”
陳清揚並未吭聲,只是從懷掏出軟華給了大憨一支後淡然笑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多人都在爲自己的前程苦苦掙扎,默默打拼。有的人成功了,頭頂無數光環,有的人則註定像是剛纔鋪天蓋地的風沙一般。在大風過後,註定永久地墮入紅塵之,即便不煙消雲散卻也驚不起半點風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叫炮灰。大憨你當真以爲樑富強那亂臣賊子把你當成是自己人了?我不會說你是在癡人說夢,但還是想要站在朋友的立場提醒你,這是不切實際的事情!你想想……”
大憨猛地擺了擺手:“打住,倘若你是想要當着我的面說樑大哥的壞話,那大可不必。我相信兄弟你是個正人君子,真正的君子是不會在他人身後論是非的。對也不對?”
陳清揚哈哈大笑點了點頭:“好吧!既然馬兄如此高擡,稱呼我一聲兄弟,那我卻也不妨和你說上一二。今日前來的大部分都是政府的人,你可知道我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的嗎?”
“這個不知!不過一般上頭來人的話,我們都是會接到通知的,往往會在一些表面工作上下足了功夫!”
“呵呵,可惜這一次並非是檢查工作那麼簡單。我們是來抓人的!”
“抓人?誰?”大憨心雖然傳來一陣極其不好的預感,可還是強裝冷靜地問道。
“樑富強!也就是你口口聲聲的樑大哥!”
大憨腦袋裡瞬間轟地一聲炸開了:“樑大哥?這怎麼可能呢!樑大哥根本不是那種爲非作歹的人啊。平日裡確實有時候會蠻橫一些,可是那也是事出有因。再者說我們樑礦長家大業大,背景深厚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會如此興師動衆?”
陳清揚眼閃過一絲狡黠,卻又裝作一副可惜之極的模樣說道:“還不是因爲犯了命案?樑富強雖然背景深厚,但是這次卻捅了天大的簍子,被樑富強親手殺害的死者大有來頭。哎呀具體是怎麼個身份我現在也不方便透露,總之一點,樑富強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馬兄,你我一見如故,我就不妨冒着仕途風險保你一命,現在走吧,或許還來得及!”
馬向前連忙搖了搖頭:“不!不!我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拋棄了樑大哥。”說話間馬向前一把抓住陳清揚的雙肩,頓了兩頓,說道:“好兄弟,這次你賣給我馬向前一個天大的面子,這份恩情我會記住一輩子的。此生必定償還!我還有事處理,現在失陪了!”
陳清揚見馬向前轉身欲走,佯作呼叫了兩聲,馬向前大急扔下兩百來號兄弟朝着礦上跑了過去。看着馬向前的背影陳清揚突然嘿嘿笑了,他自然知道馬向前要去幹什麼,但是這對於陳清揚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