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門前人山人海,從陳清揚等人出現的一刻開始,人羣頓時蠢蠢欲動,對方走出一身着黑色背心的壯漢。此人身高一米八五,身板極其壯碩,一抹絡腮鬍,額頭上有着一道極其駭然的刀疤。此人嘿嘿一聲冷笑,手拎着一根板斧帶着數十黑衣大漢率先走了出來。
待到陳清揚跟前的時候,頓時將手板斧往身前一挺,剛剛想要質詢一二,清揚朝着大憨撇了撇嘴,“殺!”。
大憨領命,自腰間抽出一把三尺來長的開山刀。此刀通體烏黑,泛着一抹光澤,在月色映射下,更是散出一抹森寒的冷意。大憨長舌微微舔了舔嘴脣,隨後向前猛地一揮,瞬間青光閃過當場,就在衆人還未有所反應的時候,那一米八五的壯漢手板斧竟然被橫劈兩半。
不過此人雖然兵刃被斷,但着實勇猛,就在大憨步步緊逼,想要取其性命的時候,那人突然一腳擊向大憨手腕。大憨向後一閃,手開山刀猛地轉向,橫削此人頸部,後者大駭,連忙貓下身子,腦袋瓜子向右猛地一甩,然而他動作雖快,卻難以快過大憨手的開山刀。一道鮮血狂噴而出,那人雖未曾傷及性命卻也傷筋動骨,已然沒有再戰的能力。
大憨眼見自己一記絕殺竟然被其躲過要害,心狂怒,飛起一腳數百斤的勁力完全炸裂在此人胸口。那人頓時身形倒飛而去,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嘴鮮血狂噴不止,噗嗤一聲噴向大憨的臉頰。
大憨並未躲閃,待到那鮮血染紅雙頰之後,朝着陳清揚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大哥,俺馬向前也他孃的有朝一日會臉紅,變成大閨女啦!”
幾人看得同時微笑點頭,大憨果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雖然依舊難以與陳清堂相提並論,但是論及功力與勇猛卻也領略到其精髓所在。
媚娘一聲嬌笑,朝着陳清揚說道:“大哥,不愧是一馬向前絕無人啊!大憨往場一站,哪裡還用得着我們出手。”
清揚心知這是媚娘在請戰想要立功,淡然一笑:“大憨一人完全打破對方五百顆熊心豹膽。清堂,你獨自一人從左翼往正進攻,媚娘你與我共同攻擊右側,至於小白暫且保護大嫂。無論見誰遇險,那便放棄小妖,立刻飛身上前相救。倘若是我遇難,則無需相救。兄弟們,上!”
清揚說完此話,身形如同游龍穿梭而出,手一把長劍猶如長虹貫日,一道真氣跌宕而出,所過之處頓時塵土飛揚,哀聲滔天。這些小蝦米雖然衆多,但是對陳清揚壓根起不到合攏之勢,人員還未聚攏,長劍一掃,頓時雞飛狗跳,少說數人倒地,裂開一個天大的口子。
媚娘綽號眼鏡蛇,平生喜歡化着淡妝,長相本身細皮嫩肉,再加上性裝扮,其人更是顯得嫵媚之極。綽號眼鏡蛇並非單單是那濃厚的眼袋,更因其下手極其狠辣歹毒。與陳清揚並肩作戰一來,手那把薄如蟬翼的狹長砍刀不知砍翻了多少人馬。此人身法極其輕盈,左突右進,腳下如同生風一般,手掌長刀霍霍生光,往往刀自人喉管滑落,在倒地數米後方才血流如注。
陳清堂這廝手砍刀又有所不同,刀背極厚,刀口極薄,刀柄卻又碩大無比,此刀比起媚娘手那把西瓜刀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少說也在數十斤之重。那砍刀毫無華麗之處,沒有媚娘打得半分好看,但樸實卻有凌天的殺氣,長刀未到刀氣足以殺人。雙足頓地,不曾躲閃一分一毫,不過只是三五分鐘的時間,腳下已然躺倒數十具屍,
對方在外側潛伏的上百人竟然在五分鐘之內全部解決,整個天上人間的門前已經遍地屍,血流成河。僅存的十來餘殘兵敗將哪裡還敢抵禦,對方四人各個如同殺神一般,殺人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從始至終竟是連眉頭也不曾皺上一下。
陳清揚四人此時愈戰愈勇,渾身上下染滿紅色的鮮血,尤其陳清揚那潔白的襯衫上更是一片通紅之色。場寒風乍起,清揚漠然回,眼神落在小妖紅彤彤的臉頰上,小妖淡然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雖然眼寫滿了驚駭,但依舊給了陳清揚莫大的鼓勵。
場上四人聚攏一處,六人佇立在天上人間的大門前,回張望,白花花的腦漿,糾結不清的腸子混淆在血跡之,讓人看得嘔吐不已。陳清揚微微搖頭:“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任何人膽敢阻攔我前進的征程,唯有殺無赦!”
四人漠然點頭,陳清揚滿臉鮮血率先走入場,此時天上人間的客人多半已經上了六樓。剩餘五層到處是黑衣長衫之人,個個滿臉殺氣騰騰,顯然對陳清揚等人甚爲惱怒。
清揚哈哈笑了笑,說道:“看到沒,看見了嗎?這些人都想要奪取我的性命啊!但是他們錯了,錯在站的地方不對。”
此時淡雅的音樂已經停歇,場一片靜謐,甚至能聽清彼此的呼吸聲。陳清揚手鋼刀往地上一仍,夾帶真氣的鋼刀頓時傳過羊毛地毯,直直刺入大理石之。清揚微微昂頭,面對數百黑衣大漢,氣定神閒地說道:“二十年多年來,從未真正昂頭挺胸做過爺們,今晚在號稱大上海最高貴的**窟,我姑且挺直身板做一次真真正正的男人!我叫陳清揚,今夜,你們務必記住我的名字。”
陣陣腳步聲傳來,二樓出現數十位黑衣大漢,這羣人異常彪悍,各個都有與先前那大漢一拼之力。顯然都是極爲扎手的點子,估計只需十人圍攻大憨,大憨便岌岌可危了。
陳清揚眉毛一皺,剛剛想要喊話,頓時人羣走出一位年男子,此人劍眉橫懸,氣宇軒昂,雖然人到年但是身材保養不錯,並未出現大腹便便的場景。
那人臉上保持着一抹笑意,淡淡看了一眼陳清揚,笑問道:“足下是誰?爲何三番兩次帶人前來到天上人間挑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閣下身旁這位小姐正是我們天上人間的當紅花魁沐小妖。你是否想要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
陳清揚微微搖頭:“我先前說了,我叫陳清揚,我還刻意強調讓你們記住我的名字,可是你們真的讓我好生失望,並未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說你們該當何罪?至於小妖,她是我的老婆。老婆你懂不懂,看你們這羣人劍拔弩張的,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自然是不曾理解的。”
“放肆,陳清揚,休要張狂,見到我們雷老闆還敢這麼囂張,信不信我一刀做了你?”說話那人緊緊尾隨雷老闆身後,長相粗獷彪悍,親眼目睹清揚四人的辣手無情還敢如此頂撞,不難看出也是一員猛將。
“就你?憑你也想要一刀砍翻我大哥?真他孃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喂,你膽敢下來和老子一戰嗎?只需三個回合,必然殺得你屁滾尿流。”大憨哈哈笑道。
那人剛剛想要出戰,雷老闆大手一攔,笑說:“你們要比試一二,我不好阻攔,但是現在不行。有些話我還是想要和陳先生聊聊。陳先生,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略知,上海市最出名的紅樓天上人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關鍵是你知道這裡能長立數十年不倒的緣由嗎?”
“上面有人,應該說是有大人物在罩着,我也想反問雷先生一句,我既然知道這裡的後臺,而我依然還敢前來尋事,你又可知我同樣也是有所倚仗的?”
雷先生輕輕點頭:“這個我還是略知一二的!如此也罷,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好多說一些什麼了。陳先生,我知道你急於上位,想要在這十里洋場奪取一些什麼,這無可厚非,但是你真的不應該拿我開刀。因爲,這裡不是你能惹起的地方。想要誅殺你並非是一件難事,但我向來欣賞才俊。陳先生有勇有謀,若是肯爲我效力,我保管讓你終生有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總比你四處殺燒搶掠要好得多!你既然和沐小姐兩情相悅,那我姑且成全你們兩人,你們所有的婚嫁花銷由我一人承擔。你看如何?”
陳清揚哈哈大笑一陣:“雷先生真是好氣派啊,如果有人膽敢殺了我這麼多手下的話,我必然是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的。論及氣度,我真的不及雷先生萬一。但是我自問天下還沒人能配得上做我的主人,雷先生何不轉投到我門下呢?我同樣也可以給你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
“這個還真的很遺憾,我這個人天生隨性慣了,再者人到年,哪裡還有心思爲別人征戰天下。看來只能有負陳先生美意了!我雷萬霆一生磊落,現在有這些許基業也不容易。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陳先生這般明搶可不是仁義之舉。先前的事情我不想追究,陳先生既然不願爲我效力那便請回吧。我奉上百萬現金,如何?”
陳清揚嘿嘿笑了:“我只要你的天上人間,我不要你的百萬大鈔。你我之間,今夜必須有一人從這裡渾身是血的滾走。”
雷萬霆臉色一變,怒吼道:“如此一來多有得罪了,凌天,你且上前與那人一戰吧,來者是客,可別傷了人家小命,免得說我雷萬霆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