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義美美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00,他剛把房門打開,只聽呂賀“哎呀”一聲驚叫,整個人象個車軲轆滾進房間。
“呂賀,你幹嘛呢?”馬義嚇了一跳,看到滾進來的是呂賀,他挺奇怪的,心裡說道:你丫的,老子又不是入洞房,有什麼好偷看的?呂賀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尷尬地說道:
“兄弟,我知道你是個大方的人,但是上百萬的現金你都敢放在出租屋裡,你膽子也忒大了。我和谷花不放心,就幫你守門。”
原來呂賀擔心馬義的百萬現金招賊,所以就充當臨時保安在馬義房間門口守着,一天下來,他也困,就靠在房門邊上睡着了,馬義剛纔一開門他猝不及防就滾進來了。
“你……你已經守了一整天?”馬義滿臉不可思議,同時心裡有一絲絲的感動。
“這有啥,我兩口子都承領了你十萬塊錢大禮了,兄弟你仗義,我們也會感恩,不要說守門,就是讓我們給你做牛做馬我們也絕無二話。”
“呂賀,言重了,既然都是兄弟,就不要客氣。對了,谷花和駱蓉她們呢?今天咱們不自己做飯了,到外面吃去,我請客。”
……
華燈初上,濱海市國際酒店。
呂賀和谷花彷彿走在皇宮一樣,戰戰兢兢地跟在服務員身後,兩歲的可可似乎也感受到父母的緊張,乖巧地趴在媽媽的懷裡動都不動。
駱蓉不是第一次進星級的酒店,醫院的一位女同事結婚,喜宴也是在星級酒店擺,當時人多,她沒有感到緊張。
後來她還知道星級酒店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同事結婚時的是四星級,現在是五星級,雖然只是一星之差,但是彼此的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
走在猩紅的土耳其地毯上,她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幅畫面:
五星級的酒店,高朋滿座,腳下是猩紅的土耳其地毯,她身穿漂亮的婚紗,在親朋好友的簇擁下,穿過花門,走上禮臺……可是她還不知道新郎是誰,新郎是誰?她努力看向禮臺,禮臺上的新郎身影隱隱約約的,好象是馬義……
馬義讓他們逐個點他們喜歡的菜式,菜單從駱蓉手上傳到谷花,再到呂賀,當看到菜單上的價錢,他們的臉無一例外,都綠了。
雖然他們知道馬義現在不缺錢,但是這裡的菜價確實太坑爹了,遠遠超出了他們心理預期,每點一個菜,他們就感覺有一把鈍刀從他們的心尖拉過。
菜單在他們手中轉了一圈,再回到服務員手中,服務員只記錄到幾個菜式:豉油銀芽,魚香茄子煲,梅菜扣肉,冰鎮涼瓜,乾煸四季豆。
“切,就點這幾個菜也好意思上五星級酒店,還不如就點個炒河粉?”服務員接過菜單,一臉鄙夷。馬義不動聲色,從服務員手中拿過菜單,邊翻邊說道:
“服務員,我還沒有點呢,記好了:日本海虎翅5份;南非蠔油3頭鮑;泰國血燕羹5份;極品法國藍龍蝦 2斤;紅酒2支吧,Chateau Lafite 1998的……”
“……”服務員停下筆,眼睛滴溜溜地在他們身上轉。
五星酒店的客人,不是財大氣粗的老闆就是手握權柄的公務員,服務員每天在富豪中迎來送往,眼睛毒辣,一眼就能看出在坐的每一個都不是有錢或有權的主,駱蓉看上去稍好一點,但是她一身看似光鮮的打扮其實都是網上淘的山寨貨,她也就一工薪族。
另外三個大人身上清一色地攤貨,顯然不是農民工就是正在失業的農民工。
剛纔她是睢不上他們點的菜,現在是擔心他們買不起單。
“有問題嗎?”馬義疑惑不解。
“這個……我剛纔略算了一下,消費已經超出5萬元了。”服務員臉上換上職業的微笑,意思不言而喻。
話音剛落,呂賀就“嚯”站起來,語驚四座:
“服務員,你有沒有搞錯?”
客廳裡響起一陣嘲笑聲。
“我怎麼會搞錯?”服務員當即拉下臉,加大嗓門。
“我給你們報一下菜價:日本海虎翅5份,每份360元;南非蠔油3頭鮑5888元;泰國血燕羹5份每份380元;極品法國藍龍蝦 2斤,每斤688元;紅酒2支,每支19999元,總共是50962元,再加上剛纔的幾個家常菜230元,總共是51192元!”
“撲嗵”呂賀真暈菜了,重重跌回椅子上,幸好五星級酒店的椅子皮實,經受得起重力衝擊,否則非散架不可。
客廳裡再響起一片嘲笑聲。
駱蓉和谷花臉色漲紅,她們也被驚天菜金給嚇懵了。
馬義撓撓後腦勺。
“咳……咳……哪個……是有點……貴哈!”
“貴嗎?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五星級酒店!不是街邊的大排檔?”服務員滿臉得瑟,若不是一身工裝,別人都以爲她是酒店老闆。
“出門,左轉,500米,小巷裡有一家大排擋,就你們五人,二百塊消費足夠,管飽!”
“啪……啪……” 有客人幸災樂禍地鼓掌。
“咋滴,你擔心我們付不起帳嗎?”駱蓉不樂意了,當即發飆。她早上承領了馬義5萬元紅包,心中的膽氣與她的錢包一樣鼓。
“你以爲呢?”服務員反問,她失去了耐心,態度愈發囂張。
“喲嗬,什麼態度呢?我們要求換服務員。”谷花儼然也不再是那個低眉順眼的村婦,低調裡不失驕傲。
“我們要求換服務員。”可可奶聲奶氣地鸚鵡學舌。
“憑什麼?”服務員更生氣了。一羣土鱉,居然要求換服力員,不是打她臉麼?
“憑這個……”馬義從口袋裡抽出一迭錢,兩紮,二萬,他的錢本來是存放在他的儲物空間裡,但是爲了不驚世駭俗,他假裝是從口袋裡掏出來的,爲了達到震攝的效果,他沒有一次拿夠,而是一次兩紮,二萬。
“叭”二萬;
“叭”再二萬;
“叭”又二萬;
三次二萬,桌上已經擺了六萬了,但是馬義就是不停手,繼續往外掏,服務員看着錢“叭……叭……”一迭迭往桌上撂,她的臉綠了,終於醒悟眼前的客人不是土鱉,而是扮豬吃老虎的土豪。
“噼哩叭啦……”客廳一陣騷動,剛剛還在看笑話的土豪們,眼珠子掉了一地。
服務員驀然發現,自己如果再晚一秒離開,駱蓉和谷花憤怒的目光會在瞬間將她化爲灰燼,她只好倉惶撤退。
“看我的錢砸不死你?”馬義嘴裡得瑟,心裡卻莫名地悲哀。
他不明白服務員的優越感是從哪裡來的,地球人都知道酒店再牛叉,與她毛關係都沒有,如果硬要說有關係,她也只不過是酒店一名朝不保夕的打工妹而已,至於要門縫裡看人麼?
他本來只是與自己的朋友們想好好地吃一頓飯,如果不是服務員狗眼看人低,他也不會那麼土豪,點那麼昂貴的酒菜,還當衆曬錢。
他又不是當年的鍋鎂鎂,他不賣×,更不愛炫富。
從服務員馬義又想到了菊子,菊子也是個拜金女,爲了金錢,她可以捨棄愛情,可以視舊愛的生命如草芥。
如果不是遇上呂賀他們,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拉他一把,讓他感受到真情尚在人間,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到什麼時候,或者說還能不能走出心靈的創傷和陰影。
上帝是公平的,他爲你關閉了一扇門,同時一定會爲你打開一扇窗。一個人的得與失,是守恆的,在一個地方失去了一些,就一定能在另一個地方找回一些。
所以,當我們面對失敗或失意的時候,也許真沒必要那麼悲觀絕望。
“馬義,你身上怎麼會帶那麼多現金?”
服務員一走,駱蓉就問馬義,桌上已經堆了十萬,先不說他身上還有沒有,單是這十萬,口袋也裝不下吧?可是他們一直沒發現他帶有特大號錢包呀?
“我們不是第一次上五星酒店嘛,不知道這裡的消費水準,爲了預防萬一,所以就在身上綁了這十萬,如果服務員再不走,我就沒轍了。”馬義解釋。
他可不敢告訴他們自己有一個儲物空間,他不想泄露自己的密秘,再說了,就算自己如實說了,他們也未必會信。
不一會,一名女部長匆匆趕來,她一上來就誠心誠意地給馬義他們道謙,責怪自己管理不力,造成客人不開心,深表謙意云云,同時承諾給他們打九折。
馬義他們本來就不是來鬧事的,看到人家態度友好,當然不會再有計較。當然讓他們最動心的是酒店給打九折,他們一下就能省掉五千多呢!
猶其是節省慣了的呂賀夫婦,一聽說有打折,激動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場風波,在女部長調解下平息了。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電視里正在播報一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