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皇上真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你又如何是好,殺了他嗎?別忘記了你還有秦家,這是我當初阻止你進宮的原因,因爲我也並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真還是假。”
元敬亭思來想去,只留給她一個不確定的答案,真相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唯一的出路了。
“秦家……”她眼神呆滯,慢慢轉過身去。
雖然看不見她表情,卻也能知道此刻她心中並不好受,元敬亭嘆了口氣,“你準備離開這裡還是怎麼辦呢?”
秦桑雪掙扎着開了口,“還有秦家,我怎麼走呢?”
她若是走了,容景會對付秦家,那麼該來的一切,還是會重來一遍,她重生過來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真的是爲了不讓祈靖雲跟秦桑寧得逞嗎?
只可惜那個背後操控之人,纔是造成這一切的仇人,若就這麼放棄了,她不甘心。
“在宮中你可想過你的處境?”
元敬亭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她,“恐怕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無論是容景還是容壑,落入了他們手中,你註定只能是一顆不知未來的棋,你眼中的秦家,也不過是成了鉗制你的一根軟肋。
“你的話我記住了,今日就到此爲止吧。”
元敬亭看她一臉蒼白,也沒繼續往下說,只道了一句小心身邊之人便轉身離去。
秦桑雪空下來的時間還等不及如何理清楚這一切,太后那邊已經派來了人守在銅雀樓外面。
她獨身一人走了進來,蘇昕也被遣到了門外。
秦桑雪看着她一臉威嚴的朝自己走來,眼神裡透出的都是厭惡,心中不免涌上不好的預感。
“臣妾參見太后。”
“秦妃。”太后只是看了她一眼,擡了擡手,“起來吧,哀家可受不起你的大禮。”
對於她的冷漠,秦桑雪已經習慣,在太后說完之後便站在一側,等着她開口,只是看架勢,跟以往都不一般。
“哀家今日只想問你一句,若讓你離開宮中,你可願意?”
秦桑雪驚詫的擡起頭來,“太后,您這是……什麼意思?”
“哀家如今給你兩條路。”她頓了頓,“一是離開皇宮,有多遠走多遠,至於你腹中的孩子,是不是要生下來,這些可都是你的事情了。”
秦桑雪感到震驚的同時,並沒有插話,而是靜靜聽着她將接下來的話說完,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
“二是打掉你腹中胎兒,安分留在後宮,但此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可以離開。”
她沒想到第二個理由竟然是如此殘忍又荒唐的事情,頓覺可笑,“太后,您也是當過孃的人,難道就不覺得讓一個女人親手殺死自己的親骨肉是多麼殘忍嗎?”
何況這個孩子也是他們容家的血脈,身下留着一樣的血,她竟然可以威脅自己,對親孫子下手。
太后冷笑,威嚴的臉上滿是寒意,“你以爲哀家想這樣做嗎?若不是因爲皇上狠不下心,你以爲你還能活着?”
“什麼意思?”
她倒退兩步,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真相會讓自己承受不住,卻必須要繼續聽下去。
“你腹中的胎兒根本就不是皇上的,是孽種,就算生出來,將來也不可能繼承皇位,你可知道?”
如果說容景的話是晴天霹靂,無疑太后就是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一直以爲的事實,原來真的還有另一個真相。
“怎麼可能不是皇上的?不是孽種,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是孽種?”
她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語,一雙眼睛不知該看向何處,太后冷笑,指着她的肚子,“你真的以爲皇上這麼多年都沒有子嗣,爲何你一進宮就能懷上呢?你以爲那個夜夜跟你共度春宵之人真的是皇上嗎?他只不過是穿着皇上的龍袍,然後來讓你侍寢,你說最後懷上的,不是孽種是什麼?”
她一口氣說完,滿意的看着秦桑雪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大大出了一口惡氣,容壑將逼到絕路,如今他的孩子,就要看看秦妃如何取捨。
“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留在這裡呢?你還會口口聲聲告訴哀家,你腹中懷着的,是皇上的龍種嗎?”
“哼,不知所謂,你還真當皇上寵愛你嗎?你可想過,你日日耳鬢廝磨,同牀共枕的,其實是另一個男人,皇上難道還要替別人養孩子嗎?”
秦桑雪顫抖着脣,只能看着她一字一句,字字誅心,如同一把尖刀不斷朝她心臟捅去。
然而看見她爲此震驚,甚至是痛不欲生,劉氏心中無比暢快,仍舊指着她的肚子。
“你身爲皇上的貴妃,腹中卻懷着別人的孩子,你洞房之夜,卻跟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你可想過皇上心中是怎麼想的呢?”
面對她的質問,秦桑雪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不可能的,怎麼會不是他呢。
那容景是誰?
早朝之人坐着那人也不是皇上嗎?
洞房花燭夜,那個更不是,荒謬,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皇上不是皇上,那他是誰?”
震驚之餘,她緩緩鎮定下來,慢慢擡起頭看向太后,“既然你今日來已經告訴了我真相,是不是這一切的謎底,也準備揭開呢?”
“哼,哀家本不想讓你知道這一切,可你一直都想不明白,哀家也不得已,纔會幫你一次,沒錯,容壑便是容景的孿生哥哥,所以與你在一起糾纏之人,並不是皇上。”
劉氏看着她,冷冷一笑,“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他是回來報仇的,而你所看見那個將你寵到天上去的男人,也只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至於皇上,你已非完璧之身,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留在他身邊呢?”
她的一番話,終於揭開了她腦中所有的謎團,也就是爲什麼容景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原來自己的預感沒有錯,他不是容景,是容壑,那個帶着自己殺人的,宮外第一次遇見的……
唯獨那一次,上元燈節,纔是容景,所以她不認得自己,所以他會費盡心思去佈置秦家。
容壑……
秦桑雪渾身冰冷,萬萬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是這麼殘忍,她成了容壑的女人,卻被迫留在了容景的身邊。
容景卻因爲那一次的驚鴻一瞥,纔沒有對自己痛下下手,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