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后!”他擡眸,一雙眼睛卻是看向了凌千慕,“娘娘,奴才找遍了殿內所有的東西,唯獨少了一樣,不知是怎麼回事。”
“少了什麼?”凌千慕驚詫他從未跟自己提起。
“那秦妃送娘娘的生辰禮物,不知娘娘可有看見呢?”
凌千慕點點頭,“那黑白玉棋子本宮十分喜歡,便讓人收起來了,怎麼了?”
公孫雲之恍然大悟,怪不得四處都找不到,原來竟然是被她收起來了。
“娘娘可否拿出來看一看呢?”
“這……”太后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棋子出了問題嗎?”聲音徒然擡高,眼神冷得嚇人。
棋子是秦妃在皇后生辰的時候送的,結果顯而易見。
凌千慕被嚇住,卻很快反應過來吩咐公孫雲之去取來棋子跟棋盤,太后盛怒,狠狠從椅子上站起來。
“來人,吩咐元御醫,讓他馬上到交泰殿來,一刻都不能耽誤。”
“是。”
胸腔不斷起伏,劉氏看着門外太監匆忙的身影,氣得渾身顫抖,容壑如此,如今還找來了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秦家,不能留了!
“母后,這不是真的吧?她怎麼會……”
“皇后啊,後宮的女人,別有用心的多,可沒有幾個人跟你一樣,善良大度,你就是不願意相信,她也終究是對你做了這些事情。”
她眼底的冷然深不見底,暗流洶涌。
秦桑雪,最好是你做了,哀家還愁找不到藉口來除掉你,等真相大白,你想要留住性命,哀家也絕不容你。
凌千慕渾身發軟,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猜測是一回事,至於被證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公孫雲之將棋子擺放在跟前的時候,她看着卻已經不敢伸出手去觸碰,張開五指,上面的痕跡已經很淡了。
但還有淡淡的黑色提醒着她曾經險些跟閻王爺擦肩而過,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她會是如此歹毒的一個女子。
“皇后,你可認得這些東西?”
凌千慕緩緩點頭:“認得。”
“哀家就在這裡等元御醫到來好了,最好不是她,最好不是。”
“母后……臣妾……”
凌千慕看着那棋子,又看着劉氏,心亂如麻,太后嘆息搖搖頭:“皇后,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你已經險些被人害了性命,如何還是想不開?”
太后看着她軟弱的樣子,可實在不適合母儀天下,沒有足夠的威信,如何讓後宮的女人信服。
“來人,也去將秦妃宣過來吧。”
“是。”
“還有皇上。”
這一次,她要當着所有人的面,來證明此事,看皇上如何還能抵賴,只要毒真的在上面。
容希月最近日日都朝交泰殿走,一來是爲了看什麼時候秦桑雪可以被治罪,二來是想跟公孫雲之透露,一計不成,還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沒想到今日一來就看見了太后,她笑着迎了過去。
“希月給母后請安。”
太后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你怎麼也來了?”
容希月朝凌千慕看去,“希月本想過來看看皇嫂再去給母后請安的,沒想到母后也在這裡,真是心有靈犀。”
太后“嗯”了一聲,“你倒是有心了,不過今日哀家到這裡是有事情,關於皇后被下毒,今日一定要徹查。”
容希月心中一喜,終於是要懲治秦妃了嗎?
她故作不解,“母后,不是說皇兄還沒有將事情調查清楚嗎?這個時候,兇手在哪裡都不知道呢。”
天后哼了一聲,冷冷一笑,“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真的?”
看來跟自己的猜測已經不差太遠,只是凌千慕的臉色十分蒼白,跟原先相比,也看不出好在哪裡。
“皇嫂,你這是在害怕嗎?”容希月拉起她的手,“事情終於真相大白,皇嫂你該高興纔是,好不容易纔撿回的一條命,可不能輕饒了那幕後下毒之人。”
“公主,還是等元御醫來了再下定論吧,畢竟如今還沒有真憑實據,我們憑空猜測只怕皇上會更生氣。”
她柔弱的態度讓太后十分不悅,冷冷的看了一眼。
“皇后,哀家剛剛說過的話你怎麼又忘記了呢?如今你們難道還指望皇上嗎?這麼點事情,查不出來?”
分明就是有意包庇秦桑雪,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臣妾知錯。”
“哀家也只能幫你一時,後宮之中,始終要靠你自己。”她無奈的搖搖頭,看了凌千慕一眼,繼而閉目養神。
元敬亭接到口諭便匆忙趕來,一看交泰殿內熱鬧的場景,心中詫異了一下,看來今日要有事情發生。
竟然驚動了太后,她已經因爲容景的事情一直沒有踏出過慈寧殿一步了,皇后中毒對她影響,着實不小。
“臣參見太后,千歲千千歲。”
“元御醫,起來吧。”她擡手:“今日讓你過來也只爲了一件事情,皇后中毒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是時候該給她一個交代了,只是皇上那邊怎麼一直沒有消息呢?”
元敬亭斟酌了一下,搖頭:“臣不知,皇上已經派人徹查此事,臣只要調理好皇后的身體纔是當務之急。”
太后有些諷刺的笑了,“你倒是將自己的身份記得很清楚。”
元敬亭靜靜站在一側,垂着頭。
“既然都來了,還不讓他看看,是不是也好真相大白,免得有人說我們抵賴。”
容希月接到了公孫雲之的提醒,開了口,眼睛盯着放在一側的棋子,碧綠通透,黑色的耀眼發亮。
“也好,元御醫,你看看那棋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吧。”
元敬亭微微點頭,公孫雲之將擺放着棋子的棋盤一併端了過來,放在桌上,通體發亮的棋子光澤映入眼中。
只一眼便能分辨出好壞,他沒有伸出手去,而是俯身聞了聞,上面確實帶着異樣香味。
拿在一顆在手中,容希月走過來阻止,“敬亭,若是上面真的有毒,你這樣拿了豈不是會中毒?”
他搖頭,笑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這是一種發作很緩慢的毒,下毒之人可謂用盡心思,只摸一兩次是絕對不會有事,唯有經常接觸這些棋子,纔會使得它們慢慢滲入身體。”
他又捻起一顆白子,淨透得什麼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