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帽子捂着摔疼的地方,尷尬的爬起身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睡着的,只是在半睡半醒之中想要翻個身,就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
張了張嘴帽子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卻看到面具男只是腳步微頓,眼角餘光都沒有甩給她一下,就饒過她徑直向山下行去,頓時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在心中狠狠的詛咒他!
只是,見他漸行漸遠,帽子這才慌了手腳,萬一將這條“大魚”跟丟了,自己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於是帽子急忙也跟着往山下走去,只是摔傷的地方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帽子一瘸一拐的追趕前面的背影,誰知道腳下卻不知踩到了什麼滑了一下,一個踉蹌差一點就直接滾下臺階!
嚇得帽子連忙調整身形想要穩住,只是腳下卻又倒黴的被什麼東西一絆,這下子她是徹底的站不穩了,直接“噔噔噔”的急速向下跑了過去,身形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帽子就這樣急速的衝向了山下,在從面具男身旁經過之時,她曾試圖拽住他來穩住身形,只是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連他的衣衫都未能碰到絲毫。
“噔噔噔……”
在這樣的地形,帽子簡直是越跑越快,快的幾乎連她的腿腳都跟不上而有些磕磕絆絆。
忽然,帽子的眼前一空,原來下山的臺階有一個轉彎處,而臺階外就是一處深谷,帽子就直接衝着那處不知幾許深的深谷奔了過去。
眼看着就要有如赴死的壯士一般,直接衝下深谷,帽子不禁嚇白了臉色,到了此時,她哪裡還記得自己會武功會輕功的事情?只知道大聲尖叫起來!
“啊……”
這充滿了恐懼的尖叫回蕩在整個山上。
就在帽子的身形已然“飛”在空中,即將向深谷落去之時,一個身影“咻”的一聲飛了過來,一把抓住她就轉了一個圈!
等帽子再回過神來之時,就發現自己正平平安安的站在臺階之上!
“嘩啦”一聲,帽子腳下不遠處有一塊碎石掉了下去,許久都沒有聽到迴音,驚魂未定的帽子不禁臉色更加蒼白了三分,急急忙忙的向後退卻了幾步,卻撞在了什麼人身上。
“嗚嗚嗚……”
轉頭間帽子只看到身後一人身着淡紫色衣衫,死裡逃生的帽子恍惚中就一把抱住了他,哭的稀里嘩啦。
鳳墨夕微眯了一下雙眸,他並不喜歡別人的碰觸,否則也不會在剛剛這個女子情急之下要抓住他的時候躲開了。
此時卻被她一把抱住,鳳墨夕很想運力將她震開,只是當察覺到胸前的衣襟幾乎在瞬間就被她的淚水沁溼了,不知道爲何鳳墨夕心中微微一軟。
任由她抱住他,彷彿投入了最安全的人懷中,哭了個痛快。
當她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而胸前的衣衫已經溼透之時,鳳墨夕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哭夠了麼,那就放開我。”
帽子抽抽噎噎的擡起頭來,一雙可愛的眼眸中猶自含着淚水。
“啊……”
又是一聲尖叫響徹山峰!
完全搞不懂她爲什麼要叫,鳳墨夕只覺得額頭的青筋直冒,忍無可忍的大喝了一聲:“閉嘴!”
可是迴應他的依舊是長串的尖叫。
“再敢叫出一聲來,我就將你從這裡扔下去!”
“唔……”
這一次帽子終於聽清了他的話,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將尖叫聲捂了回去,只是在看向他的時候,雙眸中充滿了委屈。
“你又叫什麼?”鳳墨夕的聲音中充滿了隱隱的怒氣,他真的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叫這麼大聲!
“凌欣帽,帽子。”
“什麼?”鳳墨夕詫異的看着面前的瘦小女子。
帽子抽抽噎噎的說着:“我……我說我叫帽子,既然……既然落在你手裡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鳳墨夕有一股忍不住想要扶額的衝動,她聽不懂他的話麼?他問的是她剛剛又尖聲大叫什麼,她卻在說什麼……
他哪裡知道,剛剛驚魂未定的帽子是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師傅,誰知哭完了擡頭仔細一看卻是他。
帽子認定他是風雨樓的頭頭,而在帽子師傅的口中風雨樓的人可是無惡不作的大奸大惡之人,自己落在他手裡哪裡會有什麼好果子?驚上加驚之下帽子纔會沒有聽清他的問題而答非所問。
張了張嘴,鳳墨夕卻在話語即將出口的瞬間嚥了回去,轉身就向山下走去。
他忽然感覺自己居然會去救了她,還任由她將他的衣衫哭的一塌糊塗,竟然還在這裡和她說話,當真是鬼迷心竅了!
“盧康冷。”
“屬下在。”正是一直隱匿了身形跟隨在鳳墨夕身邊的人。
“沒有下次了!”
那人暗暗縮了縮脖子,應聲道:“是,莊主。”
其實,剛剛帽子之所以會連續差點摔倒,根本不是意外而是盧康冷在下山之時,見她猶自跟着他們莊主,偏偏莊主又不讓他將她收拾了,於是他暗中做了點手腳,想給帽子一點小小的教訓。
他知道這個舉動是瞞不過鳳墨夕的眼睛的,但是見鳳墨夕沒有出聲,就誤以爲鳳墨夕是默認了他的做法。
誰知,那個帽子身負不俗的輕功,卻真的被他所做的一點小手腳給絆到,就那麼直直衝下山去差點掉下深谷,而讓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鳳墨夕竟然出手救了帽子!
在帽子抱住鳳墨夕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他在一旁已經看的目瞪口呆了。
在他的記憶當中,恐怕除卻表小姐水清靈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鳳墨夕!
如果是平時,鳳墨夕早已運力將貼上來的女子震倒在地了。
只是此時看着鳳墨夕閃着冷輝的銀白色面具,他垂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敢在心裡暗暗腹誹居然有人會叫帽子這麼奇怪的名字……
下了山的鳳墨夕徑直又回了之前的酒樓,這次他很可能需要在這裡耽擱一段時間了。
一則終於尋到了悔言大師的下落,不能輕易放棄,二則就是當初凝露的蹤跡是在這晨巖鎮消失的,在確切尋到凝露或者陳明輝的下落之前,晨巖鎮是鳳墨夕主要搜索的地方。
酒樓裡的鳳墨夕擡眸間就發現那個叫做凌欣帽的女子居然又跟來了,就蹲在樓下的角落裡。
鳳墨夕很想忽略那個身影,目光卻不知爲何總是不經意間就從她身上劃過,心中隱隱產生了一絲煩躁。
夜幕已然降臨,燭光點點中樓下的那個小身影越發的瑟縮,彷彿已經縮成了一團似的。
終於,心中的那股煩躁讓鳳墨夕有一點坐不住了,他將手中的酒杯緩緩的放下,忽然出聲說道:“盧康冷,去把她帶上來。”
“她?”盧康冷沒有反應過來鳳墨夕口中的“她”是誰,不過當他看到鳳墨夕的目光所落的地方之時,頓時明白過來,雖然心中不解卻也立即下樓而去。
不多時,盧康冷就提着帽子上了樓。
見凌欣帽一動不動的被盧康冷放在了地上,鳳墨夕的目光立即掃向了盧康冷,隱含着絲絲寒意。
盧康冷撓撓頭,解釋道:“莊主,她根本不肯上來,屬下不得已只能出其不意的點了她的穴道,這纔將她帶上來的。”
鳳墨夕微微揮揮手讓盧康冷退了下去,伸手解開了凌欣帽的穴道。
只見凌欣帽一下子就躥了起來,戒備的向後退了幾步,問道:“你想幹嘛?”
鳳墨夕也不語,只是將面前的飯菜往她那邊推了推。
“你什麼意思?”
看着面前冒着熱氣香氣逼人的飯菜,帽子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卻立即戒備的瞪着鳳墨夕說道:“別以爲這麼點小恩小惠就能收買我!”
坐在桌邊的鳳墨夕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自斟自飲起來。
“咕嚕……”
肚子忍不住叫喚了起來,帽子捂着自己可憐的肚子,目光情不自禁的往那些飯菜上飄了過去。
只有被師傅扔出來的開頭那兩天,帽子才吃過幾頓像樣的飯菜,後來她就發現師傅給她的那點錢,根本不夠她花的。
客棧不敢住了,很快就連飯菜也要吃不起了,無奈的帽子只好每天買點便宜的乾糧過日子。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過這麼香噴噴的飯菜了,此時哪裡能夠忍得住誘惑?
只是……
帽子猶豫着,臨行前師傅可是千叮嚀萬叮囑,說江湖險惡人心險惡,尤其是風雨樓的人幾乎全都是殺手,更是要當心再當心!
帽子痛苦的扭過頭去,心裡對自己說着:不看就不餓了,不看就好了……
可是真的好餓啊!帽子的眉頭都快全都皺在一起了,也抵抗不住那不斷飄過來的香氣。
就在帽子在吃和不吃的兩難選擇中糾結的時候,鳳墨夕緩緩的開口說道:“說說吧,爲什麼要跟着我?”
“誰……誰跟着你了。”
帽子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不過摸了摸衣袖裡的某樣東西,頓時來了底氣,挺胸擡頭的說道:“你以爲你帶着個面具就很好看,我就非要跟着你嗎?說不定你之所以戴面具是因爲你長的其醜無比!”
帽子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嗖”的一聲破空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