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膽敢對本王動手?”
福王洛雨澤如此說着,微微用力運轉內力,那些銀針全都“嗖嗖”的從他體內被逼了出來,一一掉落在地上。
剛剛洛雨澤之所以出手,其實並不是想要傷害白幽蘭,只是見白幽蘭一直不從馬車裡出來,他心中生出幾絲不耐來,於是出掌想要毀掉那個馬車而已。
白幽蘭也站定在地上,不再有所動作,聽到洛雨澤的話,冷哼一聲道:“有何不敢?任何人膽敢出手傷了我的人,我就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來!”
目光中隱隱帶着怒氣與陰冷,洛雨澤盯着白幽蘭,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來,她究竟是不是認真的,看到的卻是白幽蘭滿面肅然與冷意。
白幽蘭就那樣面色冰冷而淡然的站立在那裡,周身都充斥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自傲至略微帶着一絲張狂!
看到這一切,洛雨澤的目光不禁閃了閃,那裡面的怒氣與陰鷙慢慢的消散,他緩緩的開口說道:“天心赤炎果,我已如約拱手奉上。你是不是該說一句謝?”
聞言,白幽蘭心底閃過一絲詫異,不知道這洛雨澤的語氣爲何忽然間軟了下來,而且在天心赤炎果這件事上,雖然白幽蘭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得承洛雨澤的情。
如果沒有他,白幽蘭也一樣可以搞定這件事,但是絕對不會如此的迅速。
也是在這個時候,白幽蘭才真正認識到,這個福王洛雨澤的勢力是如何的恐怖,能夠如此不露一絲一毫痕跡,輕鬆解決那個莊園裡幾百個江湖人士。
只是,白幽蘭猜不透擁有着如此勢力的福王洛雨澤,怎麼會甘心在端王身邊,爲他出謀劃策,幫助端王那個蠢貨坐上皇位?
她更加不明白,這個福王洛雨澤爲何一路跟隨她,而且江湖中人人慾爭奪而據爲己有的天心赤炎果,不但拱手相讓,還將所有取得天心赤炎果的障礙幫她掃清,究竟有什麼意圖。
見白幽蘭久久不語,福王洛雨澤緩緩的向前走了過去。
白幽蘭擺手阻止了薛楠峰等人慾衝上來的舉動,定定的看着洛雨澤走到了她的面前。
洛雨澤只是用一種近乎炙熱的目光看着白幽蘭,卻不發一語,忽然,他的衣袖微動,從裡面滑出了一把摺扇,洛雨澤將摺扇拿在手中,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左手。
就在這時,從周圍猛地冒出一羣人來,二話不說就衝向薛楠峰等人,與他們廝殺了起來。
“怎麼?”
見狀白幽蘭說道:“福王爺是想在這裡將我們一網打盡麼?”
洛雨澤並沒有回答白幽蘭的話,只是輕輕環視了周圍一圈之後說道:“白幽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異常倔強的樣子,很是吸引人?”
洛雨澤第一次直呼白幽蘭的名字,而白幽蘭卻在聽到他說的話之後,忽然有一種不知名危險在接近的感覺!
她不說話,洛雨澤絲毫不以爲意,手中的摺扇“唰”的一聲打了開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白幽蘭,說道:“冷傲而又聰慧如你,當該站在本王身邊纔是!”
微微蹙眉,白幽蘭上下打量着洛雨澤,心裡直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纔會說出這樣的鬼話!
而洛雨澤周身散發着濃濃的狂傲之氣,用一種很是很是理所當然的語氣,繼續說道:“本王會將你所有想要的東西,全都送到你的面前,無論你想要什麼!”
白幽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是還沒有等白幽蘭把話說出來,忽然有一個淡然的聲音傳來:“不必了,本王的王妃想要的東西,自有本王來安排!”
異常熟悉的聲音,伴隨着一股淡淡的藥香,白幽蘭豁然回頭。
鬱鬱蔥蔥的青草地上,緩緩行來一人,他一襲白衣隨風輕輕飄舞着,腰間一管玉笛微微搖曳,英俊的面龐上帶着淡然的表情,飄然若落入凡塵的謫仙一般!
“洛銘軒!”
福王洛雨澤看着翩然行來的人從口中吐出這三個字,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彷彿沒有聽到福王說的話,也沒有看到他一般,洛銘軒徑直走到了白幽蘭的身邊,望着許久未見的她,輕輕開口說道:“王妃,別來無恙。”
沒有想到洛銘軒會出現在這裡,會於此時出現,白幽蘭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才確認這個站在她身旁的人,真的是洛銘軒。
他身上的那種淡然,那股微微帶着藥草香的味道,是旁人不可能冒充的來的!
見白幽蘭不語,洛銘軒微微冷然的看了周圍一眼,與福王的人纏鬥在一起脫身不開的薛楠峰等人。
奔雷悄無聲息的出手,每出一掌必然有福王的人帶傷而退。
這時,洛銘軒彷彿剛剛看到福王一般,對他淡然的點了點頭,說:“本王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王兄,皇上可是因着你的失蹤而大發雷霆,也一直很是擔憂你的下落。”
福王洛雨澤目光幽深的看着並肩站在一起的白幽蘭和洛銘軒,說:“本王也沒有想到會在此處看到你。如果知道你擅離邊關,父皇會擔憂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可惜,皇上是不會知道本王在這裡的,而王兄的行蹤皇上卻追查的緊。”
洛銘軒語氣淡然,與福王的目光在半空中相觸,似乎碰撞出火焰來一般,周圍的空氣都跟着上升了似的。
“哈哈哈……”
福王洛雨澤帶着一種心照不宣的意味狂笑,轉身帶着他的手下離去。
只是,他的身影消失之前,他回身看着白幽蘭,無聲的說了一句話,他的身影這才徹底消失在了城門口處。
洛銘軒一向淡然而冷漠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森然起來,他分明看到福王洛雨澤說的是:女人,你終究是屬於本王的!
悄然握緊了袍袖下的雙手,洛銘軒轉頭看着白幽蘭,道:“此次辛苦王妃了。”
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白幽蘭依舊沒有和洛銘軒說一個字,轉身徑直上了馬車,吩咐道:“回客棧。”
薛楠峰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剛纔被福王的人纏住,卻也看到洛銘軒來了,本想過來參見王爺,而奔雷更是已經恭敬的站在了白幽蘭不遠處,正準備行禮,卻不料白幽蘭在見到洛銘軒之後,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洛銘軒的脣角緩緩上翹,絲毫沒有在意白幽蘭的態度,也向馬車走去。
薛楠峰連忙過去,要將剛剛緩過勁兒,甦醒過來的柯易偉扶下馬車來,不料白幽蘭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不要動他!”
聞言,薛楠峰頓了一下,有些爲難的看向了洛銘軒。馬車總共就那麼大,躺着一個柯易偉就顯得有些擁擠了,洛銘軒要是再上去……
洛銘軒點了點頭,是以薛楠峰按照白幽蘭的吩咐去做,他自己則坐到了本該是車伕的位置上。
薛楠峰等人已經全都木然了,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他們的目送中,洛銘軒驅趕馬車向着藍蕭城而去,及至馬車出去好遠,他們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只是目光還是時不時的會偷偷的瞄向趕車的洛銘軒。
在馬車裡的白幽蘭隔着馬車門簾,清楚的看到了洛銘軒的背影,望着這背影,白幽蘭微微有些愣神。
剛剛見到洛銘軒的時候,白幽蘭有一些難以置信,有一些驚訝的喜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隨後她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彆扭的憤怒!
或許,是憤怒於她的行蹤,洛銘軒一向瞭然,而洛銘軒的行蹤卻總是隱瞞起來,或許是憤怒於洛銘軒的對自己身體的不自愛……
洛銘軒的身體情況,並不適合於此時長途跋涉。
白幽蘭不知道洛銘軒是什麼時候離開邊關的,也不知道他將原本需要三四天的路程給縮短了多少,但是她清楚的看見洛銘軒淡然的臉龐上,帶着絲絲縷縷的疲憊與蒼白。
在那一刻,不知爲何,她的心底就生生的疼了一下!
然後,那股抑制不住的憤怒就猛地升了上來,白幽蘭在那一瞬間有一些不知所措,最終她決定閉口不語,不和洛銘軒說一句話。
馬車緩緩的回到了客棧門前,薛楠峰等人利索的扶着柯易偉,迅速的消失在白幽蘭和洛銘軒面前。
洛銘軒彷彿看透了白幽蘭的想法,輕緩的開口詢問:“王妃準備什麼時候纔開口說話?”
白幽蘭擡眸看了一眼洛銘軒,說道:“景王爺真是神通廣大,身爲統軍主帥還能從邊關跑來藍蕭城,是這個主帥當得太過悠閒了麼?”
聽到白幽蘭的話,聽到這熟悉的“嘲諷”語氣,洛銘軒的脣角再次緩緩勾起,道:“悠閒到不至於,只是有些無趣罷了。王妃這一路上辛苦了。”
洛銘軒不提這一路的事情還好,這麼一說,白幽蘭心底原本壓下去的怒火,不知爲何“騰”的一下就升了起來!
跳下馬車,白幽蘭怒目瞪着洛銘軒說道:“一點也不辛苦,我玩的很悠閒,悠閒到四處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悠閒到四處蒐集什麼鬼藥材!”
洛銘軒看着面前怒火升騰的白幽蘭,緩緩的擡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