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洛銘軒猛地轉身,臉色陰沉至極,彷彿醞釀着狂風暴雪一般!
榮王急忙上前一步攔截住了他的腳步,說道:“五王兄,你現在不能公開露面,否則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都前功盡棄了!”
“讓開!”洛銘軒的聲音也如千年寒冰一般冰冷至極。
“五王兄……”
榮王正欲再勸,不料洛銘軒已經沒有了耐心,直接一運力就震開了他抓住他的手,大步向外走去,他注意到洛銘軒胸前的白色布巾再次滲出鮮血來,應該是傷口裂開了,立馬大急!
“五哥!五嫂不會有事的!”情急之下榮王已然直接稱呼五哥五嫂,有如平民百姓家一般。
“王爺。”奔雷也現出了身形,阻在了洛銘軒的身前,就在他即將出手之前,奔雷忽然拿出了一張紙條,道:“王妃說,不管王爺有什麼行動,先看了這個再做決定。”
深吸了一口氣,洛銘軒壓下心中的焦躁,伸手接過了那張小小的紙條。
紙條上寫着一行娟秀的小字:相信我,我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傷害,一切繼續。
盯着這行小字,洛銘軒的手指用力的收緊,幾乎要將手中的紙條捏碎,不過須臾之後,他還是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又坐回了牀邊。
見狀,榮王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只有五王嫂才能輕易的就說服五王兄。
洛銘軒將那張小紙條仔細的收好,一邊伸手解開包紮的布巾,一邊說道:“知道是哪方人動的手腳麼?”
一旁的榮王早已詳細詢問了一下事情經過,回頭見洛銘軒解開包紮不禁有些發愣。後來卻也反應過來他是要重新上藥包紮。
當即,榮王拿起桌上的傷藥,仔細的幫他重新上藥包紮,口裡說道:“尚且沒有消息傳回來,五嫂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據之前傳信的人所說,恐怕是五嫂故意爲之的,否則對方不可能如此輕易的突破五哥和阡陌的屬下,將五嫂擄走的。”
“嗯。”
洛銘軒淡淡的應了一聲,見榮王已然給他包紮妥當,站起身來穿好了長衫。
榮王有些緊張的問:“五哥還是要去救五嫂,是信不過阡陌麼?”
洛銘軒轉眸掃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從奔雷手中拿過了一張輕薄的面具戴在了臉上,這才向外走去。
榮王輕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洛銘軒雖然掛念五嫂,卻已然不會衝動,當下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密室。
“阡陌,現在你立即進宮求見皇上。”
“不。”榮王拒絕道:“阡陌要留在五哥身邊幫助五哥。”
他知道他去求見父皇,端王是肯定不會讓他見到父皇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趁機將他扣在皇宮中,與母妃關在一起。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很好的保護母妃了,但是卻也幫不上洛銘軒什麼了。
洛銘軒拿出幾個瓷瓶放在榮王的手中,說道:“這個是嗅之即倒的毒藥,藍色瓷瓶的是解藥,可以事先服下以解毒性。”
見榮王還想說什麼,洛銘軒再次說道:“阡陌,皇宮之內無人坐鎮,很是不便。”
“好!阡陌定當不負五哥所託。”
握緊手中的瓷瓶,榮王明白洛銘軒其實是將父皇和母妃的安全交到了他的手上,無人坐鎮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轉頭,榮王喚道:“陌影。”
“屬下在。”立即有一勁裝男子出現在他面前。
“你帶領所有的影衛跟隨景王爺,聽候他的差遣,務必保護好他的安全!”
“是,王爺!”陌影應聲當即就站到了洛銘軒的身旁。
洛銘軒看了一眼陌影,倒是沒有出聲阻攔,他知道自己不將陌影他們手下,榮王是不可能放心的,索性榮王身邊除卻影衛,還有隱衛的存在。
低聲與榮王說了幾句話,洛銘軒將與安家護衛隊聯絡的方式告知了榮王,以防事情緊急而榮王無暇分身之時,可以有足夠的人手使用。
看着榮王帶人前往皇宮,洛銘軒的臉色沉了下來,悄無聲息的的離開了榮王府,進入了景王府的紫羅閣。
他需要仔細看一下白幽蘭失蹤的地方,是否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雖然他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卻需要證實。
果然,洛銘軒在紫羅閣內白幽蘭慣常習慣呆的軟榻旁邊,毫無意外的找到了她留給他的訊息。
看完之後,洛銘軒的雙眸中刮過一場狂風暴雪!
“奔雷,命人讓沈澤文活動活動,稍微活動幾下即可。”
洛銘軒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的頻率,卻顯示出他已然處於極度的憤怒當中!
他所說的讓沈澤文活動活動,也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奔雷知道,這個命令傳下去,頓時就會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但是沈澤文膽敢將主意打到王妃的身上來,就應該做好了承受王爺的怒火的準備!
且不說洛銘軒這邊究竟要讓沈澤文的人如何活動,白幽蘭卻剛剛從昏睡中醒轉。
看着出現在他面前的一身玄色衣衫的沈澤文,白幽蘭輕輕勾脣,說道:“想不到這個時候了,福琥王爺不是想着皇位,而是來與本王妃見面,當真是情深意重!”
沈澤文垂眸看着白幽蘭,卻並沒有靠近她,他心底知道她的毒術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儘管他已經命人將白幽蘭的衣衫全都換過了一套,她身上的東西也全部被拿走了,可是他卻依舊不想過於靠近她。
見沈澤文遠遠的站着,白幽蘭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再次勾脣露出一個充滿嘲諷意味的笑容,道:“既然福琥王爺不想談,那就請出去,本王妃要休息了。”
見她一副連看他都彷彿很是嫌棄的模樣,沈澤文只感覺心中一團火猛地躥了起來,雙目之中都染上了火焰的顏色!
白幽蘭卻緩緩閉上了雙眸假寐,彷彿沈澤文根本不存在一般,她的模樣是那般的傲然。
這下子徹底讓沈澤文失去了冷靜,他幾步上前一把捏住了白幽蘭的下頜骨,迫使她擡起頭來面對他,但是她的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幽蘭,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本王很是着迷,恨不得將你所有的驕傲都粉碎徹底!”
沈澤文的氣息就噴灑在白幽蘭的耳畔,甚至連汗毛都被他的氣息吹拂而動,可是白幽蘭卻還是沒有動,有如睡熟了一般。
沈澤文緩緩轉頭,雙脣即將落在白幽蘭的櫻脣之上,卻在此時白幽蘭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股危險至極的感覺瞬間瀰漫開來,沈澤文猛地抽身後退,卻已經來不及,只感覺頸部一痛,眼前一黑他就暈了過去。
白幽蘭猛地翻身,及時躲開沈澤文倒下來的身體,輕輕的撣了撣身上並沒有沾染灰塵的衣裙,起身向外走去。
只是剛剛打開門,就有人攔截道:“小姐,你不能出去。”
白幽蘭勾脣,道:“第一,本王妃不是什麼小姐,第二你們王爺睡下了,本王妃只是去廚房做些吃的罷了。”
想必那人是得了什麼命令吧,並沒有對白幽蘭太過不敬,但是依舊不肯讓她出屋,只是答應立即讓人送飯菜過來。
白幽蘭淡淡的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屋子外面就退回了房間裡。
她並沒有想如此大搖大擺的從此處離去,而且除卻明處把守的侍衛,隱隱能夠感覺到好幾道若有似無的氣息!
當沈澤文醒過來之時,看到的就是白幽蘭坐在桌邊,很是愜意的吃着美食的模樣。
微微晃動了一下腦袋,沈澤文說道:“你倒是膽大,居然沒有趁機逃走。”
掃了他一眼,白幽蘭說:“逃走?你以爲本王妃不知道暗處隱藏了很多人麼。”
頸部傳來陣陣的刺痛,讓沈澤文完全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問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部,卻什麼異常也沒有摸到。
白幽蘭暗暗勾脣,然後帶着心滿意足的表情從桌邊起身,徑直去了臥室。
沈澤文定定的看着她彷彿在自己家一般的隨意,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怒氣,他甩袖離去。
白幽蘭回到臥室卻並沒有休息,在房間裡隨意的走了走,伸手摘下了一朵墨蘭,在手中把玩着,心中默默的數着數字。
不多時,房間門就被打了開來,原本甩袖離去的沈澤文又出現在房間門口,臉龐上全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究竟做了什麼?”
白幽蘭將手中的墨蘭花瓣一瓣一瓣的揪了下來,並不回答沈澤文的問題。
“說!”
沈澤文伸手甩了一道掌風,那道掌風“嘭”的一聲擊在了白幽蘭身旁,她的秀髮輕輕的飄落下來一絲。
淡笑,白幽蘭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嘲弄,朱脣輕啓說道:“福琥王爺可真奇怪,本王妃能夠做什麼?沒有自由,身上的東西全都不見,連衣衫都不是自己喜愛的,還能夠做什麼。”
“你……”
沈澤文忽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居然無法平靜的面對白幽蘭,只要看到她那張淡然的臉龐,他心底的怒氣就蹭蹭的上躥!
他只感覺怪異無比,卻沒有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