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蘭的聲音忽然轉冷,目光中也是帶着森森寒意,問道:“那麼,楚側妃是否該解釋一下,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
“什麼東……”
楚玉月漫不經心的說着,但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莫林手中的,一副蘭花蕾形耳墜的時候,不經驚叫了一聲:“我的耳墜怎麼會在你這裡!”
“這也正是本王妃要問你的。”
白幽蘭步步緊逼的追問,心中諷刺的笑着,如此沉不住氣,卻想學人家耍弄心機,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存活至今的!
楚玉月可能也是真的沒有想到她的耳墜會出現在這裡,驚訝之下聽到白幽蘭的問話,當即叫到:“你問我,我哪裡知道……”
此時的楚玉月也忘記了自稱妾身,直接就是“我”出口。
她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她姐姐楚玉瑩暗暗的掐了一把,頓時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不解又不忿的望了楚玉瑩一眼。
“請王妃恕罪!”
楚玉瑩阻止了楚玉月繼續說下去,微微行了一禮輕聲細語的說道:“妹妹的這對耳墜前幾日就丟失了,怎麼尋也沒有尋到,妾身擔心引來不必要的慌亂,是以沒有聲張。”
“這麼巧合?前幾日耳墜就丟失了,今日本王妃卻在刺客身上搜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楚家兩姐妹心驚了一下,她們原本以爲那個刺客沒有被抓到呢,誰知居然抓到了。
當然,白幽蘭是不會告訴她們的,那些普通的侍衛是抓不住那個刺客,可是一直跟在暗處的細雨出手,順利的把那刺客抓了起來,然後悄悄的交給了莫林。
這也就是剛剛進入廳內,爲何莫林不在而是後進來的原因,他去審問了一下那刺客。
楚玉月張了張嘴,欲說什麼,卻在其姐楚玉瑩嚴厲的目光下有憋了回去,只是目光中的憤恨越來越盛。
“看來那名人不單單是刺客,還是個偷兒呢,還請王妃多多費心,看看是否還偷了王府其他物件呢。”
楚玉瑩的說話時依舊是輕聲細語的,卻立即將楚玉月的干係撇了個乾乾淨淨,只是當她聽到從白幽蘭口中飄出來的輕笑聲,臉色還是禁不住變了那麼一變,手指不自禁的在袍袖內收緊。
白幽蘭確實在笑,她原本也沒有指望這一對小小的耳墜,就能讓楚玉月認罪,只是要看之前的情形,分明是楚玉月瞞着她做下的事,見這楚玉瑩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就有如此機敏的應對,真是姐妹心意相通啊。
可是到了此時再來心意相通不是嫌稍晚了麼?
白幽蘭拿着手裡的耳墜,目光在楚家兩姐妹之間來回的掃過,聲音淡淡的說:“王府遭賊可不是小事,楚側妃卻來說擔心引來慌亂,這是否有些說不過去?安管家!”
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角落裡的安福,眼皮一跳,心知很可能他又要倒黴了,卻也不得不應聲:“是老朽沒有打理好王府,請王妃治罪!”
這安福倒是個明白人,上來就先認罪堵住了白幽蘭的嘴,讓她也不好真的因爲王府內丟失物品而治他的罪。
只是,白幽蘭怎會如此簡單的就以此治罪於他?
“本王妃並未有怪罪管家的意思,只是想問一下,王府內卻有其他物件丟失麼?”
聞言,安福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老朽清點之時沒有發現丟失任何物品。”
他的這一句話就直接將楚玉瑩的話給推翻了,想來沒有哪個賊進入了王府,卻單單隻偷竊了一對耳墜,還不是很貴重的!
不過還未等白幽蘭說話,楚玉月尖叫道:“一定是丟了別的什麼,安管家害怕責罰,故意如此說的!”
“閉嘴!”
聽到楚玉月的話,楚玉瑩也不禁白了臉色,立即瞪着自己的妹妹,讓其閉嘴不要再說話。
妹妹這句話可是又將管家也給得罪了!
要知道,王爺王妃其實是不大理會這些府內瑣事的,大多數的事情還是管家在打理。她們要想在景王府內過得舒適一些,這管家安福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安福低眉順首的站在那裡,表情一成不變,並沒有急着去反駁楚玉月,彷彿沒有聽到那句話一般。
白幽蘭忽然一揮手,莫林拿在手中的耳墜直直的掉落在地上,發出了兩聲清脆的聲音。
房間內的衆人紛紛不解的看向莫林,卻見他目不斜視的站着,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卻見她緩緩的拿起桌上刺客射來的那支箭矢。
“楚側妃,你最好睜大眼睛看看這箭矢的尾部處是什麼東西,看清楚了再來說話!”
白幽蘭直接一甩手就將那支箭矢扔到了楚玉月的跟前去,冷冷的等着看她再如何辯解。
被抓到的刺客其實什麼都已經招供,他說是楚玉月讓他如此做的,故意在白幽蘭回府之時來一場刺殺,以便楚玉月捨命相救!
當然,楚玉月可不想真的捨棄自己的性命,纔會有將箭矢之上的倒鉤去掉,磨平箭頭的舉動。
至於爲何如此做,那刺客並不清楚,他只是楚玉月花費銀錢僱來演這場刺殺戲的罷了。
這也是白幽蘭在這裡和這兩人來回扯皮的原因,她想不透楚玉月導演這麼一場戲,有何用意。
洛銘軒不在府內,楚玉月即使爲了白幽蘭受傷,也不會得到洛銘軒半絲憐惜,根本不可能獲得他的垂青。
感受到白幽蘭冰冷的目光,楚玉月顫抖着卻沒有去將那支箭矢撿了起來,倒是楚玉瑩伸手拿起了箭矢,仔細的查看着。她也納悶這支箭矢上會有什麼奇怪的標記,怎麼白幽蘭就能篤定是妹妹做下的事情呢?
只是當楚玉瑩的目光落在了箭尾處之時,臉色驟變,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絕望之中!
楚玉月見自己姐姐臉色難看至極,也是歪了歪頭,目光掃過那支箭矢,頓時她如遭雷擊一般呆楞在了那裡。
她沒有想到,她隨意找的那麼一個幫她演這場戲的人,會有那麼奇特的癖好!
那人不但趁她不注意,偷走了她一對耳墜,而且在箭矢的尾部刻上了細小的,很容易讓人忽視的字。
那些細小的字有些難以辨認,此時卻異常清晰的映在了楚玉月的眸中。那上面刻着:“楚玉月銀一千,刺景王妃。”
不但將僱主的名字刻在了上面,還將所花費的銀兩和要做何事全部刻在了上面。
楚玉月慌了,這罪名一旦坐實了,她想不死都難!
楚玉瑩更是立即喊道:“這是……這是污衊!這是有人刻意要陷害妾身和妹妹,請王妃明察,還妾身妹妹一個公道啊!”
“陷害你們,你來告訴本王妃一個陷害你們的理由,陷害了你們又對他人有何益處!”
白幽蘭聲音很輕很淡,只是卻隱含着威壓,楚玉月已然說不出話來,差一點就要爬在了地上。
其實,這支箭矢並非是刺客射出來的那支,刺客沒有那麼蠢笨,那樣做的話,他豈不是每次殺人之時,都在告訴對方真正要殺他的是何人了麼?
這支箭矢,是莫林在刺客身上搜了出來的,刺客將它收了起來,明顯的是有此癖好,將每一筆買賣都記錄在了箭矢之上,然後收藏起來。
只是,這個刺客此次比較倒黴,原本以爲已經只是一場簡單的假刺殺,卻不料逃出去那麼樣,還是被人抓了回來,還將僱主的信息完全的給透露了出來。
“安管家!”
白幽蘭見楚家兩姐妹全身顫抖着卻不說一句話,厲聲喝道:“意圖謀害王妃,該處以何罪?”
安福看都沒有看聽到白幽蘭的話,直接癱在了地上的楚家姐妹,回答道:“回王妃,如是王府內丫鬟下人當立即杖斃。如果是王爺的側妃,侍妾,當處以杖責八十,禁足抄經三個月。”
聽到管家的話,白幽蘭的目光微微閃了閃,這管家安福果然是老奸巨猾,幾句輕飄飄的區別對待,立即就免除了楚家兩姐妹的死罪。
正好,她也並沒有想將對方置於死地,必將她們二人是洛銘軒的側妃,且是當今皇后送來的,如果她給弄死了,豈不是給洛銘軒惹下麻煩?
想到這裡,白幽蘭在心裡微微愣了一下,怎麼好端端的的就想起了洛銘軒,還如此的爲他着想?原本的她可是肆意順心而爲,根本不可能放過眼前這兩人的!
微微有些煩躁的,白幽蘭晃了一下腦袋,將那個可惡的傢伙趕出腦海,盯着楚玉月說道:“楚側妃,你是想被活活打死,還是想說點什麼?”
楚玉月有些崩潰,涕淚橫流的嚷道:“不,不!我是王爺的側妃,皇后娘娘賜給王爺的側妃,你不能如此做!”
“說出你知道的一切!否則……”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玉月!”
見楚玉月只知道喊着“我不要死”,而白幽蘭的目光越發的不耐與清冷,楚玉瑩立即出聲喝止,然後細聲安撫道:“妹妹,別怕。你還是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吧。”
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詭異,她與妹妹朝夕相處,卻不知妹妹究竟如何瞞着她去做的這些事情,又究竟是爲了什麼原因。
而且楚玉瑩清楚的知道,王爺不在,整個王府都是白幽蘭在做主,即使她真的要將她們打死,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反對。
她只能緊緊的抓住這個可能是唯一一根的救命稻草,不管它是否真的能救她們一命,她也只能先抓住再說。
與此同時,身處邊關的洛銘軒,望着房角一處陰影,聲音淡淡的詢問道:“你如何也來了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