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人出現之後,白幽蘭的目光微微閃了閃,全身頓時放鬆下來。
甫一照面,白幽蘭已然判斷出此人只是陳明輝的一個替身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陳明輝!
雖然,陳明輝的每一個替身,武功輕功都算上乘,但是卻絕對沒有真正的陳明輝來的可怕,而且白幽蘭擔心陳明輝與真正的白幽蘭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不小心很可能被立即拆穿身份,那麼她要做的事情非但做不到,還會害的孃親身陷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白幽蘭之所以能那麼快速的判斷出,面前的人只是一個替身,因爲其身上的氣息與上次重傷白幽蘭的真正的陳明輝,有着微微的差異。
這種差異幾乎可以說微乎其微,一般人又沒有見過真正的陳明輝,根本無從判斷,而白幽蘭不但見過真正的陳明輝,而且對於氣息這些東西異常的敏銳,才能在這一個瞬間就捕捉到了當中的不同。
深吸了一口氣,白幽蘭目光幽冷的看着面前的陳明輝替身,說道:“閣下所爲也並非是待客之道,依本公子的意思,還是由本公子待客吧。”
話音剛落,順着白幽蘭的望過去的目光,不管是顯身在明處的風雨樓的人,還是隱身在暗處的,全都“噗通噗通”倒在了地上,有幾個比較狼狽的甚至直接從房檐處跌在了街道之上。
就在判斷出面前的不是真正的陳明輝之後,白幽蘭就悄無聲息的佈下了毒。
“小子,果然有些本事!”
那個陳明輝替身瞳孔微微一縮,說道:“不過這點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未免太過瞧不起我風雨樓了!”
白幽蘭櫻脣微微勾起,看着那替身道:“丟人現眼的是誰還未可知,閣下儘管拭目以待。”
她早已注意到,這替身在說話之時,五指微張,一蓬白霧一般的物體從他的手心之中散了開來,他想給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解毒。
但是,白幽蘭的毒可是那麼好解的?
雖然這個世界的毒與白幽蘭原本世界的毒有着許許多多的共同之處,但是白幽蘭原本世界的毒卻更加的複雜與難解,甚至在原本世界的一種普通毒,在這裡確實一種無藥可解的奇毒!
這就是白幽蘭的優勢所在!
果然,自那個替身撒出解毒藥物已然過去了近一盞茶的時間,趴在地上的人依舊趴在地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爬起身來。
那陳明輝替身的臉色不禁變了變,只是他的臉龐也籠罩在黑巾裡面,白幽蘭只看見他的雙眸之中射出了震驚,緊接着而來的是貪婪的目光。
夜風輕輕吹過,吹得每一個人的衣襟微微舞動着。
“閣下是誰,本公子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本公子只想知道,這筆買賣風雨樓到底接還是不接?倘若風雨樓不接,那麼本公子只好另請高明瞭。”
白幽蘭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其實她所做這一切就是專門奔着風雨樓而來,怎麼可能讓他們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區區幾顆藥丸,一張配方就想要我風雨樓結下鳳凰山莊這個敵人,我風雨樓也太過廉價了些!”
白幽蘭挑眉斜睨着對方道:“風雨樓怕了?懼怕鳳凰山莊了!”
“哼!”
陳明輝替身冷哼一聲,說道:“我風雨樓豈會懼怕任何人任何勢力!風雨樓做事一向只看值與不值,很可惜你給出的價碼太低了。”
這個替身的聲音與真正的陳明輝幾乎一致,只是當他提高音量的時候,聲音中顯出了一點點尖利,聲音更加的刺耳難聽起來。
微微蹙了蹙眉,白幽蘭搖頭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既是如此,請便!”
看着白幽蘭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陳明輝替身不禁微微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白幽蘭會一點也不猶豫,沒有與他再商談一下價碼的意思,當即他出聲說道:“你可要想好了,能與鳳凰山莊爲敵者,放眼整個武林也只有風雨樓而已!”
其實白幽蘭的雙手已然在寬大的袍袖下悄悄握緊,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來,頭也沒有回的說:“是麼……那就拭目以待好了。本公子可不相信除了風雨樓,沒有第二家敢做這筆買賣的人!”
這一場較量,風雨樓處於下風,可是讓他們就如此錯過這種藥丸,他們又真的不甘心。
於是,建雲城分壇壇主在陳明輝替身的示意下,出聲留住白幽蘭:“公子留步!這筆買賣風雨樓接了。”
白幽蘭脣邊帶上了一種計策得逞的笑容,只是稍稍展露一下隨即消失不見,白幽蘭轉過身來,面上已收斂了笑容,很是鄭重的說:“此話當真?”
“自然!不過有一個條件,還望公子多給予一些藥丸,以便於我們順利完成這件事。”
“好!”
白幽蘭絲毫沒有吝嗇的跡象,乾脆的應了一聲好,就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隨手拋了過去,道:“這是二十顆藥丸,應該足夠了。希望下次見面之時,本公子能見到鳳墨夕的面具,而且本公子不希望這件事拖得太久!”
陳明輝替身一把接過那個瓷瓶,打開瓶塞輕輕的嗅聞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自然,最遲一個月之後,風雨樓定當拿着面具前來,到時你也要將配方帶來。”
白幽蘭也微點頭,算是答應,轉身回了房間,將陳明輝替身與一干倒在地上的人隔絕在了門外。
甫一進入門裡,白幽蘭立即拿出一物,低聲說道:“微風,辛苦你走一趟,拿着這個跟上那個全身黑衣的人,一定要查清楚他去往哪裡,或者與什麼人接頭。”
“是,王妃。”
微風只是在暗處與細雨打了一個手勢,將白幽蘭的安全託付給了細雨,接過白幽蘭手中的東西立即就動身而去。
白幽蘭這才緩緩的坐了下來,她知道這個人只是一個替身,微風絕對不會跟丟的,而且她在剛剛丟給那個陳明輝替身的瓷瓶上,撒了剎那永生,就是當初追蹤赤哲木拓的那種藥物,而交給微風是追蹤剎那永生所需的曼陀羅花。
緩緩的收緊雙手,白幽蘭有一些怔怔的發呆,她之所以如此大張旗鼓的去尋找風雨樓,去做什麼大買賣,就是要找出風雨樓的人,要依靠着蛛絲馬跡尋找到風雨樓真正坐落於何處,她要想辦法救出孃親!
她在給他們的藥丸中做了手腳,到時候一定會發揮奇效。
只是白幽蘭沒有想到,居然驚動了陳明輝的替身,那麼這個替身會不會去見真正的陳明輝,會不會去風雨樓的總部,會不會就是關押孃親的地方呢?
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京城內,福王府。
“王爺,屬下親眼看着景王妃與皇上送派遣之人匯合,前往邊關,現在已經到達京墨城。只是……”
跪在地上的黎昕明有些猶豫,卻見坐在椅子上的福王臉色沉了一沉,立即將他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只是,景王妃只帶了莫林一同前往,沒有帶丫鬟。”
“顧瀟然帶回來的那個香蝶呢?”
“也沒有帶,而景王府內也沒有香蝶的蹤影,據傳香蝶身患重病,被景王妃連夜送走,不知去向。”
“據傳?”
福王臉色陰鬱,沒有半分慵懶之色,聽到黎昕明的話,頓時擡眸看向了他,目光中的凌厲嚇得黎昕明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福王在外人眼中一向是帶着慵懶笑意,帶人溫和很好說話的樣子,只有他的心腹才知道這位王爺是怎樣恐怖的一個存在。
此時見福王站起身來,緩步走向他的背後,黎昕明額頭的冷汗悄然滑落,連忙說道:“王爺,屬下認爲那個香蝶不去邊關也屬正常,畢竟她可以算是顧瀟然的女人,並不是景王府的人。”
“哼!這還要你說?”
福王的聲音從黎昕明的後面傳來,黎昕明的心底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也不敢轉身,繼續說道:“昕海剛剛傳來消息,景王妃沒有任何異動,一般都在馬車內趕路。”
聞言,福王緩緩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卻並不是他平時那種慵懶的笑,而是一種看透了某件事而笑的模樣,口中沉沉的說道:“你不懂,沒有任何異動,就代表着不正常。告訴黎昕海再跟兩日,如果還是一樣的情況,就不用跟了。”
“是,王爺。”
黎昕明確實不懂爲何沒有任何異動,是代表着不正常,卻也不會去質疑福王的決定,應了聲是之後,又說道:“王爺,端王已經連續派人請王爺去端王府三次了,王爺是否要去見他?”
福王不屑的甩了一下袍袖說道:“不見!皇后居然會指望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有朝一日能坐上那個位置,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個位子是屬於王爺的!”
“哼!”
福王聽到黎昕明的話冷哼了一聲並不再多說什麼,面上的表情卻怪異非常,似笑非笑,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而這種回憶好似帶着無盡的苦痛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