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
這話,讓人有點飄。
飄的連心底的那點點懷疑都淡了,寧願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對我有感覺?”
語氣中都不由自主的溢出歡快的因子。
慕安寧起初因爲緊張,後又被他這話一撩撥,整張臉都燒透了,通紅。
相對盡是尷尬,她只好擡頭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餵了我就自己吃。”
嬌嗔的聲音落下,她便伸了手來。
現在這模樣,倒有幾分女人味了,平時對着他,簡直就是一隻刺蝟。
顧衍城脣角淡淡的勾出意思笑痕,沒再說什麼,當然也沒把碗遞給她,又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餵了過去。
臉上雖然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是墓園發生的事在慕安寧心裡還是留了很濃重的陰影。
她的精神怏怏的,並不想多說話,吃了飯就覺得昏昏沉沉,便又躺下了。
這一夜,顧衍城確實留在這公寓裡沒走。
不只是留在公寓裡,而是直接留在了這張牀上。
清醒狀態的慕安寧當然是並不歡迎他的。但是精神不濟的她也拗不過他,只能隨他去。
好在,他雖然擠在了這巴掌大的同一個瞬間,但是很沉靜,也沒說話,也沒亂動,只是側了身,輕輕的擁着她睡了一夜。
夜深沉寂,屋子裡的夜燈散發這溫暖柔和的光,牀上的兩人漸漸的都進入了夢鄉,並不知此時有人已經快被恐懼折磨瘋了。
蔣蘭自白天就被人押着跪在了安茹的墓碑前,起初有人看着她。
她雖然是逃不掉,但是身旁好歹也有個活人,身在這墓園中,她也不至於害怕。
可是夜幕降臨後,看着她的人竟然撤了。
他們只捆住了她的雙臂,並沒有捆住她的腿腳。
但是卻用一把大鎖將墓園的鐵門鎖住了。
最近的路燈也離這裡很遠,微弱的光根本透不過來,這裡黑漆漆一片,只偶爾有淒厲的鳥鳴聲響徹山林間。
風吹過來,樹葉沙沙,那響動,就像有人過來了。
她怕的要命,竭力的瞪大眼睛,朝傳出聲音的方向看,可那邊有的只是濃墨般的夜,她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沙沙……”
又一陣風,另一處枝葉也傳出同樣的聲響。她猛然扭頭,又將臉轉向了那一處。
這樣一會看看這,一會看看那,倉皇的左顧右盼,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她的精神就被折磨到了崩潰的邊緣。
“蔣蘭。”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耳旁炸響。
蔣蘭渾身一哆嗦。轉臉就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她知道這聲音是誰,也知道那方向是什麼方向。
她本不敢看,但是,不看更怕。
慕國民那墓地的方向,走過來一個影子。
“啊……”
她忍不住淒厲的慘叫。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逃跑,但是跪的太久,好不容易站起來一些,她又跌了過去。
沒辦法,她只能用身體往後挪,往後挪。
但她怎麼挪,都挪不過那影子的速度。
“啊……”
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響徹墓園……
……
在家養傷的日子雖然清閒,卻也太閒,閒的發慌。
因爲雙腿不能動,她只能躺在牀上。
但是第二天開始她就不像頭一天那麼能睡了。
她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了,她不是那種躺在悲傷上能過一輩子的女人。
只一天,她就將心裡的悲傷藏了起來,恢復了平靜的情緒。
精神恢復了一些,她自然也就沒那麼昏昏欲睡了,這怎麼打發時間就成了難題。
不過好在,她還有事可做。
昨天去墓園之前,小陳跟她說收到了一封郵件,她還沒來得及細看。現在剛好。
所以醒了之後,她便叫護士給她拿來了電腦。
她醒的遲,身旁的牀榻已經空了。顧衍城去哪,她並不是很關心,那個男人,需要他關注的事情太多,他就算要陪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身邊。
更何況,她並不希望,他在她身邊呆太久。
因爲只要他在身邊,她就會緊張。
而這種緊張感現在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明顯,遠比她剛回到雲城時候來的強烈。
所以,他不在,她只覺得更輕鬆。
護士拿來了電腦後,她就坐了起來,將電腦打開了,進入了系裡的郵箱,然後從一堆郵件中找到了那一封,下載了下來。
這郵件很長很長,足足寫了好幾頁,附件中還有好幾個文件包。
這是一個毒物研究專家寫給她的。裡面的內容相當詳盡專業,因爲領域不同,甚至有些她都看的不太懂。
好在,這人好像有先見之明,就怕她看不懂似的,該解釋的都解釋了,還在附件裡附了相關資料。
這樣一來,幾個文件包加上一封長郵件,就成了一個浩大的工程。
她本來指望用一點時間先把這郵件看完的,結果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從早起到時針滑到了下午三點,她都不知道。
甚至,她還沒聽見開門的聲音,沒聽見腳步聲。
她就這樣一直埋頭在電腦前,對着文件包裡的資料研讀郵件。
看的越深,她心裡越有一種狂喜的感覺。
這裡面提供了一種解毒方法,雖然只是構想,但是根據這位寫的具體方法和原理,她覺得這個構想也許真的能創造奇蹟。
“看什麼呢?”
顧衍城走進來,見牀上的女人始終沒擡頭,對她手裡那臺電腦也好奇了。
慕安寧已經身在沉思中了,乍一聽耳旁有人說話,嚇了個半死,手都抖了一下,擡眸看他頓時就來了氣。
“你嚇死我了。你進來不知道敲門嗎?”
“敲門?”
某人完全不覺得頭一天晚上還睡在一起的兩人有什麼敲門的必要。
“你在幹什麼?”
顧衍城沒有什麼興趣迴應她的話。
他只對能讓她這般投入的東西感興趣。
“我看看。”
他伸手過來就拽電腦。
慕安寧心一慌,直接將電腦合上了。
“我在看跟我工作有關的。你也要管?”
“跟你工作有關的?”
顧衍城看着那隻已經被某人抱在懷中的粉色電腦,很是不相信。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