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
雷冥遠已經走了,牀空蕩蕩的,除了自己。
冷鬱希頓感失落,暗想,此刻雷冥遠已經接到英若芳了。
或許,他們正在吻得難捨難分。
甩了甩頭,冷鬱希努力將這沒有依據的空想晃出腦外。
她總覺得自從英若芳出現後,自己就開始疑神疑鬼起來,之前雷冥遠也不是沒有女人,爲何對於英若芳,自己確是這般在意,難道就僅僅因爲英若芳是雷冥遠的未婚妻嗎?
頹然地坐在牀上,抱着單薄的被單,空調的冷氣迎面撲來----
她不由瑟縮了下,遲疑了會,還是撐起痠麻的身子起來。
沐浴過後,她想起了今天是週一,她飛快地換好了衣服,白襯衫、牛仔褲、白色球鞋,很簡單,但是穿在她高挑纖細的身子上,有一股與衆不同的美感。
撥了兩下額前幾根微翹不聽話的頭髮,她打了點啫喱壓了下,才滿意。
習慣性轉到客廳,玻璃茶几上沒有什麼東西,有些錯愕,又似乎有些明瞭,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心態。
時間已經不早,八點了,八點半有兩節《企業管理應用》,那個負責這門課的老教授很喜歡點名,一學期若是逃掉他三次課,就鐵定不給過,直接入重修黑名單。
此時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若是乘坐公交,定要堵車。
衡量了下,冷鬱希便攔了一輛出租車。
雖然有些堵車,但踏進教室時,離八點半還差2分鐘,老教授已經在講臺上了,虎視眈眈地盯着臺下幾個空位,直皺眉。
冷鬱希唏噓了一口氣,幸好趕上了,不然定要列入補考黑名單了,之前逃過一次這個老傢伙的課了。
歐陽啓迪是準時踩着點進來的,他額頭上還沁着密密麻麻的汗,可以看得出來也很趕。
冷鬱希夠了勾脣,忽然希了,她想起了歐陽啓迪已經逃了兩次,他不能再逃了,怪不得這次這麼急匆匆趕來,連他一貫優雅的形象都顧不上維持了,但班級還是有幾個女生將目光絞在他身上。
這個時刻的歐陽啓迪是迷人的,他微微的狼狽絲毫不影響他溫文爾雅的氣質,不影響他斯文的俊容,他就算嘴裡不停地在喘息,還是淡定地走進教室。
他走到冷鬱希身邊,坐了下去,仿若天生就該坐在那裡。
冷鬱希皺了皺眉,還是沒有說什麼,還是不習慣周遭女生嫉妒的眼神,雖然班上沒幾個女生,但這幾個女生顯然都存有一些小心思,公然戀慕歐陽啓迪這個全校白馬王子---
臺上的老教授早已開始滔滔不絕,雖然他口中的詞彙都是艱澀、難以理解的,但臺下還是有幾個專業愛好者聽得是津津有味。
冷鬱希,目不斜視,裝作一副認真的樣子,心,卻飛到遙遠的他方,直到歐陽啓迪修長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才倏然驚醒,原來不知不覺,一堂課已經結束了,講臺上有幾個男生正圍着老教授在討論問題,爭得個面紅耳赤。
“希,剛纔的一堂課神遊到哪裡去了?”
歐陽啓迪的聲音有一抹慵懶,右手支撐着腦袋,斜着覷她,教室裡有空調,他額頭上的汗珠早就消失殆盡了。
“你都說是神遊了,當然是太虛幻境,如夢一場,醒了就煙消雲散了。”
冷鬱希深深吸了一口氣,急促的呼吸平緩下來。
她暗想:自己跟雷冥遠之間的牽絆,這些年來,也不過是一場夢境,只是此刻,自己還沉醉在夢中無法自拔,無法狠下心拔除這根毒瘤。在冷鬱希眼中,雷冥遠就如罌.粟,讓女人圍着團團轉,就算他吝嗇施予感情,女人對他,依舊是欲罷不能。
歐陽啓迪眯了眯眼,拿下了架在俊挺鼻樑上的鉑金框架的眼鏡,若有所思,他下意識地揉了揉鼻樑。
冷鬱希餘光一掃,觸及他的雙眸,頭一次發現歐陽啓迪睫毛很長,他竟然是桃花眼,眉梢微微上挑時,那雙眸子讓人能夠感受到他的邪氣。
歐陽啓迪用腳輕輕的踢她,示意她回神。
冷鬱希臉上不禁一紅,竟然看着歐陽啓迪的眼睛看到失神。
“你是桃花眼。”
她喃喃自語,聲音很低,但還是被靠近的歐陽啓迪聽到了。
他莞爾鬱希,有些無奈,帶着寵溺的目光睨着她,“這又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冷鬱希眼尖地發現他放下的那一鉑金眼鏡竟然是一副沒有度數的平光鏡,頓時心中有些明白。
歐陽啓迪並沒有近視,他只是藉着這副眼鏡來遮掩他這雙天生放電的桃花眼而已,他本身以及附帶的條件已經夠吸引人了,他不希望讓人誤會他有事沒事就對人放電。
“沒想到這也會成爲你的困擾。”
看着歐陽啓迪飛快地架回眼鏡,冷鬱希揶揄道。
若是換成其他男生,定是拿這優勢來魅惑女生。
不過歐陽啓迪本身就是一個發光體,加上他厭煩女生圍繞,加上他平日裡,要爲家族企業做決策,若是拿一雙隨時隨地都會放電的桃花眼來面對那些下屬,絲毫沒有說服力。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歐陽啓迪臉上帶着淡淡的希容,眼邊嘴角滿是希意,真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這一刻,如此秀色可餐的他,冷鬱希突然發現無法拒絕,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應承了他的邀請。
上課鈴瞬間響起,講臺上唧唧喳喳的那羣人一鬨而散,老教授犀利的目光掃視了下課堂,沒人趁機逃跑,滿意地又開始繼續講課。
《企業管理應用》這門課,冷鬱希早在上大學之前,就看過了幾遍,她能夠更快的進入狀態,對於企業管理這種小兒科的課程當然是瞭若指掌,聽跟不聽,沒有什麼區別,再說她對獎學金一點興趣也沒,每門課程都保持在九十分,不高不低,成績很是平庸。
歐陽啓迪似乎上課從不帶書,也沒見他捧着一本書看,冷鬱希發現他每次測試都是第一名,是那種無需發奮便是天才的人。
老師提問幾乎都很少叫歐陽啓迪,像是商量過似的,反正在某些方面,歐陽啓迪這個天之驕子,還是享有一定的特權的。
往日他很忙,不是忙學生會的事情,便是家族企業的事情,其父歐陽凌已經將手中的權力逐步轉移到歐陽啓迪這個獨子手中,想讓他早點扛起家業,畢竟龐大的歐陽氏,今後的繼承人除了歐陽啓迪,不會有別人,歐陽家這一代人丁稀少,不會爲了繼承權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