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啓迪低低應了一聲。
“啓迪,你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還掛斷,你這是在搞什麼鬼?我昨天就跟你說了,讓你今天早點把冷鬱希帶來,化妝師已經來了,服裝也到了,婚禮快開始了。”
電話另一頭的英若芳說得極爲氣急敗壞,新娘子的好心情全被挖空了,破壞殆盡。
雷冥遠在耍脾氣,說伴娘不來,這場婚禮無法開始。
英若芳當然有些明白了雷冥遠的話語中有着滿滿的不願,但是她目前需要做的便是將冷鬱希給請來,讓婚禮繼續,她無法說服雷冥遠,但是她不相信無法說服歐陽啓迪,他們好歹也是一家人。
自己若是結不成婚,顧家的臉面,歐陽啓迪多少也跟着丟臉,難道他不知道嗎?
“啓迪,聽你應得這麼不甘情願,不會想要幫着冷鬱希臨陣脫逃吧?還有爺爺發威了,你昨天就這樣匆匆離去,將爺爺一個人丟在醫院,今天又連你堂姐的婚禮都不參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英若芳還在那邊大吼大叫,她呆在新娘化妝室,一個人,所以形象無需罔顧。
“堂姐,不好意思,你跟爺爺說下,我今天不過去了。”
歐陽啓迪渾厚的聲音緩緩而溫潤,但還是聽得出來,夾雜着一絲隱隱的不耐。
“啓迪,你不把冷鬱希帶來,我的婚禮怎麼辦?”
英若芳的聲音中多少流露出恐慌,她最近越來越摸不透雷冥遠的脾氣了,他昨天甚至提出拖延婚禮,這讓她緊張不安,不能再出現意外狀況了,不然這讓雷冥遠有藉口可循。
“堂姐,這個世界又不是沒有伴娘人選,你又何必非要槓上鬱希呢?雷冥遠是很殘忍,沒想到你一次又一次地咄咄逼人,你比他更殘忍。”
歐陽啓迪平靜的說道。
如今釋懷了,他對於他們的婚禮沒什麼興趣,況且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結婚可不關自己跟鬱希什麼事情呢。
冷鬱希在聽到歐陽啓迪指責英若芳殘忍時,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又鬆開。其實論起雷冥遠跟英若芳,她倒是覺得雷冥遠要殘忍上一百倍、一千倍,甚至無法統計。
“可是冥遠說要冷鬱希當伴娘,她不來,那我的婚禮怎麼進行?”
英若芳的聲音就算隔着手機,也十分的銳利。
“那不關我們的事,我知道鬱希今天無法當得成伴娘了,因爲我們已經登記結婚了。堂姐,你該恭喜我們新婚快樂,我們接下去還要去蜜月旅行,我們沒空去參加你的婚禮了。你告訴爺爺,過陣子等我跟鬱希蜜月回來,再去看望他老人家。”
歐陽啓迪的嗓音因爲吐露這個事實而變得充滿誘惑力,至少聽在冷鬱希耳中,是這樣。
然後聽在英若芳耳中,晴天霹靂,她渾身一震,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啓迪他一聲不吭跑去登記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先斬後奏,爺爺,肯定要大發雷霆的,他膽子也忒大了點,還想要現在開溜。
她反應過來,便提高了聲音,“啓迪,你竟然跟冷鬱希結婚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後果,冥遠說他是不會承認冷鬱希是他的妹妹,她若不是冥遠的妹妹,那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爺爺肯定不會同意的,你先回來,把冷鬱希也帶來。你若是聽我的話,等堂姐我結婚後,肯定會幫你向爺爺求情的。你先不要去旅行,不然我的婚禮沒有伴娘,怎麼進行下去?”
雖然想到爺爺生氣,但是英若芳此刻想到有關的無非是她的婚禮狀況,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新郎還未進入狀態,伴娘也不在蹤影,而且歐陽啓迪還丟給了她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這讓她微微頭痛起來。
“你們要去哪裡度蜜月?”
她想,現在去攔截下他們,應該還來得及吧。最好能夠規勸他們回來,他們是私下悄悄結婚的,誰也不知道冷鬱希這個雷冥遠期許的伴娘已經結婚了,就算事後,也可以說在自己結婚後,這一對纔去登記結婚的。
“堂姐,你們結婚是你們的事情,不要將我跟鬱希拖下水,況且你昨天打電話過來,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你什麼,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當然,這殘局你自己解決就好了,我要掛了,不然趕不上飛機。”
歐陽啓迪理所當然的說道,徑自掛斷電話,關機,幾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十分熟練。
他衝冷鬱希笑了笑,“老婆,我們去哪裡度蜜月呢?”
冷鬱希當然是聽出了歐陽啓迪話語中濃濃的調侃,也聽出了之前英若芳死纏不放的便是讓自己當伴娘,她贏了,是來耀武揚威的嗎?
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目光掠及膝蓋上兩個紅本本,那是兩人從民政局出來,歐陽啓迪便要交予了她,說讓她好好保管,這可是證據,無法抹滅的證據。
“去維也納吧。”
冷鬱希腦海中浮現僚高大健美的身影,他之前一直在說維也納的美女是多麼熱情,維也納的風景是多麼美麗,讓她不由自主也開始嚮往,開始憧憬起來。
“好,老婆,那我們蜜月的第一站便是維也納。”
歐陽啓迪吹了個響哨,滿臉春風,一臉神往的期待。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去過維也納,相反,他去過很多次了,但是他相信跟冷鬱希一起去的感覺,肯定會出乎意料,那種美好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冷鬱希脣角也牽出一抹笑意……
那邊,當英若芳聽到手機裡傳出嘟嘟嘟的聲音時,有些火大,想要摔掉這個手機。
歐陽啓迪他實在是太過分了,不但自作主張跑去登記了,還將她的伴娘人選給擄走了。她對冷鬱希是沒有多少好感,但是此刻她迫切需要她的出現,聽說雷冥遠還沒有換新郎服。
他以爲這是辦家家嗎?但是她又無法強迫他,他是個霸道強勢的人,而她在他面前,都是一貫的溫柔,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形象。
當英若芳轉身,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熟悉的一抹修長,如今正依靠在門口,一臉陰沉。
她心頭倏然一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到底站了多久?
他到底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