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啓迪正當準備將冷鬱希打抱起的時候,倏然聽到了她咕噥一聲,“哥哥?”
然後她的雙臂就主動纏上了他,他渾身一僵,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急欲推開她,她卻步步緊逼,纏得更緊,因爲是夏天,她身上一件白襯衫,她曲線玲瓏的身體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撩撥着他。
歐陽啓迪二十七歲了,正是血氣方剛,懷中又是喜歡之人,頓時覺得體內一陣熱血翻滾,但他也是一個極爲冷靜的人,再多的欲。火也因冷鬱希的一聲呢喃而冷卻。
他目光灼灼地注視着近在咫尺的冷鬱希,這一刻,他明明離她很近,爲何他卻感覺到他們的心相隔千里之遙。
今晚的她,頻頻反常的舉動都是爲了她口中那個“哥哥”嗎?
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讓一向平靜的冷鬱希讓她借酒消愁,喝到爛醉如泥,不顧自己的身體呢?
在這一刻,歐陽啓迪的心底複雜的情緒激盪,不停地跌宕起伏,他一方面是對冷鬱希的怒,恨她對那個男人掏心掏肺,而那個男人擺明就是不珍惜她;另一方面是對自己的惱,恨自己明知她心裡有人,卻硬要上了那條萬劫不復的船,寧可泥足深陷,一起湮沒,也不願意趁早拂袖瀟灑離去。
心底的拉鋸戰,如烈焰一般一寸一寸吞噬他的靈魂,但他卻遲遲無法臨陣擺脫。
閉上眼,他暗歎,自己就算再冷靜再精明,每當遇上了她,賠本的生意,還不是照做?
手機的振動驚醒了他,他目光追尋處,原來是那振動來自冷鬱希的斜肩包。
他的胸膛起伏振動,在掙扎要不要接,懷中的人兒根本如藤蔓一般纏住他,緊緊的,有一股誓不罷休的氣勢。
他嘆了一口氣,任那振動一波又一波,歐陽啓迪不得不有些佩服,那振動幾乎是每隔半小時響起。
乾脆抱着冷鬱希入了浴室,放滿了一浴缸的溫水,他有些感慨起來,他第一次給女生洗澡,竟然在人家宿醉未醒的情況下,而他卻不得不當一個柳下惠,按奈下狂躁、亟待宣泄的情緒,規矩地給冷鬱希洗去污穢。
歐陽啓迪覺得冷鬱希喝醉後的酒品真是爛到家了,以後定然不能夠讓她喝酒了,醉倒在男人面前,不是所有男人都向自己這般能夠剋制住的。
抓住蓬蓬頭,飛快地將她胡亂衝了下,隨手扯了一條大浴巾,一裹,轉到客廳,將她暫時放在沙發上。
月色的銀輝灑在那個蜷縮着的玲瓏身影上,那似乎是一處觸手可及的溫暖。
他神色恍惚,覺得若是今後她是自己的妻子,每天下班後回來,都是如此溫馨的景象,多好!
他走回臥室,翻箱倒櫃起來,雖然房內將空掉的製冷換成了制熱,但還是怕她感冒了,宿醉頭痛加上着涼,有得她受的,但是他卻捨不得讓她受這種教訓。
他的衣櫃裡,除了休閒服飾,便是單調的意大利手工西裝。
他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了,便隨手抓了兩件較厚的西裝,攤開,給她蓋上。
她的手機再次不依不饒地響起,歐陽啓迪有些惱恨地伸向她的斜肩包中亂摸一氣,乳白色的精緻翻蓋手機,時尚的流線型外表,很適合女性用。
他看到屏幕上“哥哥”兩字,在不停地跳動,他倏然想到了剛纔抓住戰機時,冷鬱希口中吐出的便是“哥哥”兩字。
歐陽啓迪內心開始掙扎,要不要接,理智跟情感的天平交錯傾斜,他最終還是抵不住誘惑,按下了接聽鍵。
“冷鬱希,你在哪裡?”
氣急敗壞的男聲,透過手機傳來。
“你找她啊,她已經睡下了。”
歐陽啓迪瞥了一眼沙發上那個拱起的人影,脣角掩不住扯出一個微微上揚的弧度。
至少,在這一刻,自己能夠看到她,而手機另一方的男人卻在咬牙切齒,恨不得宰了那個撅着嘴角的傢伙。
其實,或許,手機另一端那個男人,對冷鬱希並不是沒有感情,但是他既然敢傷害她,在歐陽啓迪心中,那個男人就沒有資格擁有冷鬱希。
歐陽啓迪自認,只要堅持下去,自己贏得冷鬱希感情的機率還是很大的,遲了一步,並不代表遲了一生。
“叫她起來接電話。”
聽到男人的聲音,對方有些不敢置信地加重了語氣。
“她已經很累了,有什麼事情,拜託明天再說。”
還沒等另一方說完,歐陽啓迪徑自掛斷了電話,他要的就是這效果,他就是故意歪曲話語中的深意,讓對方誤會。
聽手機中那男人的聲音,那決不是一個懦弱的男人,相反,那男人的聲音中透露着威嚴,那種魄力,應該是一個長期發號施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