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冷鬱希隨便找了家學校附近的餐館就餐,歐陽啓迪卻不同意,或許是上次那川菜館事件,讓他對外表落魄的餐館心有餘悸,一定要乾淨衛生的餐廳。
結果,在馮蕭奇猛搓手中,歐陽啓迪領頭,進了一家情調高雅的西餐廳。
當馮蕭奇拿到手中的菜單時,才鬆了一口氣,這裡裝潢不錯,但是價格都在學生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他這人又開始追問歐陽啓迪怎麼才找到這好地方的。
冷鬱希覺得其實像馮蕭奇這種個性駑鈍、又喜歡嘻嘻哈哈的人,或許真的蠻適合金萱的,幼時的紫軒調皮搗蛋,如今成了一系花,必定是才貌雙全,還有值得人家追捧的地方。
馮蕭奇除了外表微胖這點不足,個性稍稍吝嗇,但對喜歡的女孩,肯定不會有這劣行,其實他還是一個爽朗開懷的大男孩,即使身爲富家子,卻沒有富家子身上的高傲跟紈絝。
“蕭奇,我認識紫軒哦。”
冷鬱希向他透露這個小道消息,意思是示意他快點來巴結吧。
馮蕭奇長嘆一口氣,白了她一眼,指了指歐陽啓迪,“啓迪也認識她,我也認識她,林子大了,什麼人都認識她,但卻沒交情,沒用。”
冷鬱希笑吟吟地道,“她是我小學同桌哦。”
馮蕭奇大叫一聲,站了起來,似乎有些激動,接着整張微胖的臉漲的通紅,吞吞吐吐地道,“你不會把我----那個----那個告訴她吧?”
歐陽啓迪脣角扯了扯,那弧度,越扯越大,但他還是決定不幫腔,兄弟,跟喜歡的女生,當然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放手讓冷鬱希欺負馮蕭奇了。
冷鬱希清澈的水眸深處,閃電似得溜過一絲狡黠,掀起的脣角有着濃濃的興味,讓馮蕭奇一顆心提心吊膽的。
“蕭奇,你所想的‘那個’到底是什麼呢?”
歐陽啓迪眉梢眼角泛出笑意,“這傢伙除了暗戀,就是不敢明戀,他房間裡情書寫了又撕,撕了又寫,堪稱鐘不敗。”
馮蕭奇被說中了心事,臉色赧然,努力板起臉,咬着嘴脣發牢騷,“就知道跟你們一起吃飯沒好事,還不是欺負我一個孤家寡人。”
冷鬱希笑眯眯地指着歐陽啓迪,“我們都是孤家寡人。”這算是在某一程度上分清兩人的關係。
歐陽啓迪眼神一暗,似笑非笑地朝着她笑了笑,“既然你是孤家寡人,那就表明我還有機會。看來還需再接再厲,我也要當個顧不敗。”
被他三言兩語,馮蕭奇被逗笑了,冷鬱希頓時無語。
一頓飯,在打打鬧鬧間,很快過去了。
冷鬱希告別馮蕭奇時,還不忘加以調侃,“蕭奇,有機會的話,我會介紹紫軒跟你認識的哦。”
這天下午,沒課,她去了好久未去的墨肖凌那裡,覺得最近因爲心情低落,很久沒有走T臺了。
冷鬱希進了墨肖凌的設計室,發現墨肖凌不在,他的辦公椅上躺坐着一個穿着正裝的男人,他的白襯衫被扯掉了幾個釦子,顯得格外的放蕩不羈,黑髮藍眸,是個混血兒。
男人俊邪逼人的臉上掛着一抹無害的笑,勾了勾脣,玩味地盯着冷鬱希,上下打量道,“這個倒是長的不錯,肖凌總算有點眼光了。”
冷鬱希聽出他輕佻語氣中的輕蔑,既然墨肖凌不在,那麼她準備走人,正要往後走,又聽到這男人低低的嗓音,帶着濃濃的反諷,“怎麼,誇獎你,還受不下嗎?”
冷鬱希忍不住回頭,低咒一聲,“神經。”
男人不怒反笑,用力拍了兩下掌,連聲道,“有意思,很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冷鬱希正要打開門,發現墨肖凌正推門進來,笑吟吟地道,“希,你來了。怎麼不進去坐下?”
男人濃濃的戲謔聲響起,“還不是因爲這裡有一個神經。”
墨肖凌這才發現裡頭還有人,看到男人時,情緒頗爲激動,看上去很高興的一幅模樣,“你怎麼來了?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怎麼不讓我去接機?什麼時候來的?”
冷鬱希有些不敢置信,目光在斯文的墨肖凌以及邪氣的男人身上打轉,沒想到以墨肖凌的性格,還會認識這類人。
兩個大男人擁抱了下,感情可以看得出來,鐵定不是一般的好。
敘舊了半晌,還是邪男提醒道,“不給我介紹下?”
墨肖凌不好意思地看了冷鬱希一眼,歉意連連,“希,不好意思,好久沒見到他了,我這----”
冷鬱希淺淺鬱希,對着墨肖凌這個恩師般的人物,曾經在她人生的低谷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她怒不起來,“沒關係,要不你們忙,我先走了,反正下午沒秀,我早點回家算了。”
邪男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最近紅極一時的名人···希啊。”
冷鬱希皺了皺眉,不解地望向墨肖凌,後者也有些困惑,“原來你在國外還不忘關注T市的藝術界啊。”
“我就認識她一個,誰叫她是你的專屬好學生。不過,她跟雜誌上長的很不一樣麼,這樣看上去清爽多了,比起濃妝豔抹更有韻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肖凌你的這個學生似乎故意扮醜,就是不知是爲何?”
墨肖凌看冷鬱希一臉迷茫,見駱似乎有意揭穿人家的傷疤,遂轉變話題,主動介紹道,“希,這是我在國外留學時的好朋友僚,也是我曾經的老闆。”
墨肖凌曾經跟冷鬱希提及她曾在意大利留學過,在米蘭呆過幾年,在那邊,他曾經在諾斯集團工作過,諾斯集團跟各國皇室交好,爲各國皇室以及上流社會的人提供最頂級的服飾。
諾斯集團的總裁世代繼承英國佩拉公爵的頭銜,因爲他們祖上是英國的公爵。
而眼前這一個佩拉。駱。凡賽斯便是當今諾斯集團的現任總裁,是世界上有名的鑽石單身漢,不過除非熟知他的人才知道本名,他對外一直稱自己爲:僚。
《全球經濟週刊》上經常出現他的訪談,但冷鬱希很少對雷冥遠之外的男人起興趣,自然是不認識他了。
僚對冷鬱希挺感興趣,若非墨肖凌嚴重警告他不得逾越,他才略微收斂。冷鬱希自然是瞭解墨肖凌的好意,但是她自己很明白自己的心,不管世間男人多麼好,她已經在雷冥遠身上吊死了,除非雷冥遠踢開,她都不想離開他。
她已經無可救藥了,連她自己都有些唾棄自己如此低下的卑微。
僚是一個健談的人,墨肖凌本就不愛熱鬧的人,情緒都被他帶動了,變得激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