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鬱希全身癱軟,她全身的重量幾乎都靠在雷冥遠的身上,遠處霓虹燈耀眼的閃爍,讓她迷離的神智終於有了清醒。
“還在陽臺上。”她試探性的提醒着,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雷冥遠深深吻着她,舌頭長驅直入,教纏翻攪,他向來是個行動派,性感的喉結滾動,“又不是沒做過。”
冷鬱希瞬間渾身一僵,整張臉慘白,如同鬼魅一般。
她用盡渾身力氣,將雷冥遠推遠,自己卻差點跌了個踉蹌。
“發什麼神經?”
雷冥遠低咒一聲,站直身子,意味深長地睨了冷鬱希一眼,“冷鬱希,你到底想說什麼?下午鬧脾氣也就算了,晚上不煮晚餐,我還沒計較,現在這演的是哪一齣?”
雷冥遠俯身低看着她,看着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他走進她,氣勢迫人,逼她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最終,讓雷冥遠將自己圍在牆壁跟他之間。
她根本毫無退路,她倏然一笑,她這是在鬧的什麼彆扭,她不過是他的情婦而已,一個見不得人的身份。
她不該有脾氣,她需要是好好伺候眼前這個渾身氣勢迫人的男人,滿足他的。
早在那一夜,她不就明白了麼?
爲何想要渴望更多?
她緊咬着下脣,指甲都嵌入肉裡,那點疼痛又怎及得上心中的萬分之一。
她的身子忽然軟了下來,順着牆壁滑到了地上,頹然地坐在陽臺上冰冷的地磚上,神情木然呆滯。
“冷鬱希,你到底演的是哪一齣?”
雷冥遠的聲音依然優雅而低緩,他居高臨下地看着看這個陪了自己一年多的女人。
她閉上眼,嘗試着忘卻此刻翻滾如驚濤駭浪的心情。
眼前這個氣勢尊貴的男人,總是知道在什麼時候,給自己狠狠的一擊,他時刻準備着毀了自己。
她竟然還妄想得到他的一句解釋,或者是他的一句轉告,提及媒體上宣佈那一件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原來,她還是在意,就算她拼命告訴自己不再在意了。
她還是在意他,這是多麼可笑,她愛上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卻待自己連情婦都不如。
和睦的表相終於被撕裂了,才維繫了短短几個月···
在這一刻,冷鬱希覺得美好的天堂,瞬間塌陷,翻天覆地也不過如此。
她與他,終究不會有進一步,即使她想,而他卻絲毫吝嗇地給予···
冷鬱希默默地在心底告誡自己,不該發脾氣,她淡定從容地扶着牆壁站了起來。
冷鬱希艱難地站直身子,感覺心,痛得錐心刺骨,卻只能笑“對不起。”
雷冥遠一震,卻不能剋制地諷笑,“發完神經,就說對不起,真有你的,冷鬱希。”
冷鬱希的瞳孔倏的劇烈收縮,側着頭看向他,悶聲不語。
她溫婉一笑,纖細的手指撫上他深色的西裝,他卻退了三步,目光深邃地注視着她。
那目光的力度如此犀利直接,冷鬱希承受不住地側頭避開。
雷冥遠轉身離開,那轉身的動作極其瀟灑,好不留戀的離開了,他就這麼的走了,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冷鬱希緊緊地攥着自己的手,她開始莫名的恐懼,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茫然。
但是她卻什麼也不能做,任心中最後一簇火苗靜靜地熄滅。
他走了,是自己將他趕走的。
陽臺上,她及肩的髮絲隨風垂起,飄逸,縷縷遮擋住了她的臉頰,模糊了她的表情,她看到了雷冥遠的駛出小區···
他不知道又去哪裡過夜了……
今夜,他或許躺在某個女人身邊……
“自然是安分守己、乖巧柔順型。”
雷冥遠在訪談時提及的話,又開始循環在她耳邊響起。
冷鬱希緩緩繫好睡衣上被雷冥遠解開的細帶,手指卻猶如打架一般,顫抖着不能自己。
她回到臥室,靜靜地坐在牀上,倏的發現這個房間全部都是雷冥遠的味道。
之前睡過一覺,她了無睡意,飢餓席捲了她的腸胃。
她走到廚房,發現沒有可以吃的東西,她又轉到明淨的酒櫃前,說不出牌子的名酒整齊地排列着,她隨意打開一瓶,倒了一杯。
透明的高腳酒杯,夾在兩指之間,她神色迷離,脣角勉強牽扯出一抹笑意。
她低頭淺飲,琥珀色的液體流過她冰冷的脣,卻溫暖了她的心。
揹包內的手機震動,響個不停,她放下酒杯,拿起來一看,原來是歐陽啓迪的來電。
按下接聽鍵,低低的嗓音迫不及待地響起,“小希,你在幹嘛?”
不知何時,她跟歐陽啓迪之前關係親密至此,他都叫她“小希”了,由“鬱希”升級到“希”了,而她與雷冥遠之間,卻依舊掙脫不開“仇恨”兩字,雷冥遠單方面的仇恨。
冷鬱希想:或許,飛蛾撲火,她也無力感化雷冥遠這個人。
再等等吧,等到他結婚,她就再也不會呆下去了吧。
愛得再深,她還是無法親眼目睹他的婚禮,因爲下午僅僅媒體上的宣佈,沒有雷冥遠的親口承認,她就已經止不住猜忌,止不住翻滾傾瀉的嫉妒了。
“希,你在聽嗎?”
手機那一方的歐陽啓迪有些情緒浮躁起來了,遲遲聽不到冷鬱希的聲音。
“我在聽。”冷鬱希抿了抿脣角,聲音多少還是透露了些許落寞,她頓了頓,道,“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