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冷鬱希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而雷冥遠卻覺得時間過得奇慢無比,那是自然的,因爲兩人的心境不同。
冷鬱希下課後,便接到歐陽啓迪的短信,他說他已經在來學校的路上了,十分鐘後便回到,讓她去校門口等他,兩人一起去看房子。
冷鬱希回了個“好”。
想到她跟歐陽啓迪共處一室,他嫉妒的發狂,擔又無法衝出去攔住她,這會讓她逃離得更快。
這可是說不準的,饒冷鬱希再怎麼倔強堅強,但冥遠畢竟曾是她深愛的男人,而且魅力無人能敵。
英若芳深知,若是有幸被這種冷漠的男人愛上,那這輩子將會是幸福的,因爲雷冥遠一旦愛上,必定是深入骨髓的。
這個字,還是從雷冥遠口中吐出來優雅跟自然。
事後,她十分後悔,流芳安慰她說是,女人因爲嫉妒情急做出來的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尤其是雷冥遠先有錯。
雷冥遠正想找一處最近的酒店,方便明日的守株待兔,他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如果他真想挽回冷鬱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是長期抗戰。打持久戰,耗心耗力,他是知道的,但是心甘情願。
就在剛纔,就在歐陽啓迪右手很自然地攬上冷鬱希的纖腰,他有一股衝動,衝動到想要狂揍歐陽啓迪,但是想起曾經也有過這麼一幕兩人對敵的局面,最後是他們兩人相擁在一起,爲何如今僅僅是攬着,就讓他內心嫉妒到了發狂。
歐陽啓迪附在冷鬱希耳邊輕聲道:“鬱希,我們看房子去吧,我找了中介,他們幫我們找了幾處,我挑了最近的兩處,我們只要看這兩處就大功告成,可以搬入新家了。”
想到這裡,歐陽啓迪的右手很自然地攬上了冷鬱希的纖腰,動作無比優雅自然,仿若天經地義,做了無數次纔會如此的熟練。
雷冥遠勾了勾脣,便回道:“在倫敦。”
她脣邊也掛着恬淡的笑意,歐陽啓迪的到來,讓她心安,雷冥遠如鬼魅般出現,他的強烈氣息讓她覺得有一股窒息到落荒而逃的感覺,但是她又不能夠讓他們察覺到。
從爺爺口中得知了雷冥遠跟堂姐並沒有結成婚,歐陽啓迪就心知肚明瞭,之前的不確定因素都得到了證實,雷冥遠是意識到了他真正放在心頭的人,是鬱希。
她本來的意圖就是讓雷冥遠跟自己結婚,婚後慢慢培養感情,如今這個念頭依然沒有泯滅,就算在今時今日······雷冥遠這個極品男人,配得上的應該是她英若芳這種女人。
當他走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朝臉上潑了一把冷水,睫毛上濺滿了晶瑩的水珠,猶如無聲哭泣的淚珠,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那顆浮躁的心冷靜下來。
雷氏,這幾天被他拋諸腦後,若不是手機振動,他還真是以爲自己是個無業遊民了。
這之間,他歐陽啓迪唯一僥倖的便是比雷冥遠快樂一步,就快了一小步,這一小步讓冷鬱希站到了自己身邊,這中間,還有上蒼的幫助,讓冷鬱希沒了孩子,捨去了最後一絲牽絆。
冷鬱希以爲雷冥遠已經走了,自己最後一句話講得已經很清楚了,沒想到他還死賴着不走,當快要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快步跟上她的步伐。
他只是不想去承認,不想去承認團團白霧無法根治心口那一處缺失,但還是忍不住要抽?只因尼古丁能夠刺激他的大腦皮層,讓他擁有短暫的清醒?
他在沾沾自喜的同時,心頭還是忍不住罩上了一層憂慮,他雖然總是自信地跟她說會讓她愛上他的,因爲他本人絲毫不比別人遜色。
但是他已經晚了,他遲了一步,難道他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嗎?zVXC。
況且,鬱希已經是自己的老婆了,她已經被貼上了歐陽啓迪的標籤,而非是雷冥遠的,難道這一點需要自己來重申一次嗎?
雷冥遠眼睜睜地看着兩人漸行漸遠,那遠去的一道的風景線明明是那般的唯美,但是偏偏那個女主角是冷鬱希,他削薄的脣抿得緊緊的,連張開都覺得十分的艱澀。
他是殘忍的,往昔的回憶一幕一幕上演,都是控訴他的殘酷、冷漠、無情?
冷鬱希是個倔強的人,這從他英若芳第一次見到冷鬱希,就看出來了。所以當前,冥遠不能在倫敦留太久,不然萬一冷鬱希被感動了呢?
但是聽雷冥遠這語氣,顯然還不知道T市的朝夕風雲,希望等到他回來時,謠言已經灰飛煙滅了。再讀網英若芳雖然擔心謠言,但是她心頭更加擔心的是雷冥遠在倫敦呆久了,回來時將冷鬱希也給帶了回來,雙雙把家歸的話,那完蛋的就是自己了。
冷鬱希的表現看上去很冷靜,她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歐陽啓迪發現小並不想面對雷冥遠這個人,也不想跟他說話。
“好。”
在校園內晃盪了好久,雷冥遠還是不知道冷鬱希在哪個教室上課,他只好用了最老土的一個法子,去校門口那邊守株待兔,如果蒼天憐憫他的話,肯定會讓他等到她的。
英若芳隨口問道,但是雷冥遠還是聽出了她口中的小心翼翼。說到底他對她還心懷愧疚在結婚的當天,將身爲新娘的獨自拋下,罷婚,這在T市,或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電話另一頭的英若芳,心頭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但又另一塊巨石壓上了心頭,逼迫得她在一個被囚禁的籠子中,竭盡全力徘徊而不得出來。
感情受傷對鬱希來說,是一種致命的,孩子沒了之後,她選擇了重生,選擇了新的身份,這昭示着她想要忘卻。
“妹妹?”
歐陽啓迪總是自信到閃閃發光,但是他的自信不是也曾在冷鬱希身上節節敗退嗎?若不是,若不是他的僥倖,他如今根本就不可能跟她站在並肩而立的一道上。
“鬱希?”
歐陽啓迪發現雷冥遠的目光時不時掠向冷鬱希左手的無名指,那上面是一枚結婚鑽戒。同了分便。
滿心的憤怒如同陽光乍現,驅散了天邊重重地陰霾,豁然開朗起來。
如今的自己,需要耐心,需要毅力,但是半年,今天來的這麼一次,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又無比清楚地明白了冷鬱希一定會在倫敦帶上半年,就衝她待自己那份冷淡,他心裡,就有了底。
她又豈會知道雷冥遠的等待是飽受煎熬的,他躲在男廁所中狠狠抽了一個小時的煙,直到煙霧繚繞,瀰漫了整個男廁,他才稍稍平復了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襲來的恐慌。
他在鬱希身上烙下的千瘡百孔,至今還未徹底治癒,他還想要來幹嗎?
這雖然是獨獨屬於他的,但是她必定會當成諷刺,她實則不是自己的妹妹,早在她八歲那年,他就甩下那疊照片,讓她徹底的清醒的意識搭配自己的殘忍。
雷氏就算再強悍,也不可能在沒了總裁的情況下還能夠熬上半年,之前的決策大部分都是他雷冥遠獨攬大權的,就是爲了以防雷家那些沒用的蛀蟲,有的沒的想要趁機鑽簍子貪點小錢。
熒幕上英若芳三個字跳了出來,閃個不停,他皺了皺眉頭,還是接了起來,聲音明顯帶着被打擾的不悅,“喂?”
但是當年雷冥遠就要跟她並肩而立的時候,歐陽啓迪出現了,他有些詫異雷冥遠會出現在這裡,隨即又有些瞭然,八成是想要來挽回鬱希的感情。
他脣邊忽然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處變不驚,心裡多少是有些甜滋滋的味道,雷冥遠如此自虐說明了什麼?
“冥遠,你在哪裡?”
雷冥遠本以爲公司出了什麼事情,英若芳才藉機會找話搭訕,如今聽她幾句話,就聽出她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又想到如今冷鬱希還在歐陽啓迪身邊,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事事不順心,想到這裡,雷冥遠有些不耐煩得道,“不知道。”的確,他不知道,他沒想過若是冷鬱希真正這裡呆上半年,他根本不可能在這裡呆上半年的。
“冥遠,你什麼時候回來?”
並不是什麼都是後悔了就可以挽留的,並不是什麼都是後悔了就可以反悔,並不是什麼都是後悔了就可以回頭的。
她一方面慶幸的是雷冥遠沒對他撒謊,因爲前陣子爺爺被叔叔跟嬸嬸接去了倫敦,八成歐陽啓迪跟冷鬱希正在那裡快樂逍遙着,另一方面擔心T市的謠言會傳到冥遠的耳中,對自己不利,前陣子,她一時情急,考慮不周,對媒體大放厥詞,將冷鬱希狠狠踩在了腳下。
就在剛纔,就在歐陽啓迪附在冷鬱希耳邊輕言細語,就在冷鬱希答應了一聲“好”,他有一股衝動得想要叫他們站住,但是他張口,卻發現喉嚨中吐不出來一個字,他不知道到底如何稱呼他,以前他總是口氣冷淡或者兇狠地叫她“冷鬱希”,如今覺得這叫法,很傷人,他再也無法用這個稱呼來喊住她。
他走出校門,忍不住想要抽菸,但摸出來的卻是空蕩蕩的煙盒,這陣子,因爲冷鬱希的離去,他的精神全部靠縈繞在那團團白霧來麻痹。
但是他知道別人是別人,雷冥遠在鬱希的心底,是與衆不同的,因爲她愛過他,而他也愛她。
他閉上了眼,手卻是緊緊握成了拳,他終究還是忘記了索要她的號碼,明天再來吧。
他心頭涌現的是無比的憤懣----
他歐陽啓迪既然能夠僥倖,那麼就讓這僥倖持續下去,半年,半年的牛津生涯,雷冥遠不可能留半年在倫敦,所以······
雷氏是他雷冥遠的王國,若是雷氏倒閉了,他雷冥遠根本不可能有把握鬥贏歐陽啓迪。
冷鬱希逃離自己,尋求歐陽啓迪那片綠蔭遮擋,還不是因爲歐陽家財大勢大,能夠承擔得起他雷冥遠的怒火波及。
“那公司怎麼辦?我看秋助理每天加班加點的,夜不歸宿,都快把公司當成家了,還有很多人跟他對着幹,不服他這個代理總裁,冥遠你要是再不回來,秋助理可就要倒下了。公司可就一個秋助理幫村着,決策再沒人能夠勝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