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若芳接到緊急電話,歐陽家老爺子再次病倒,歐陽家老爺子八十多歲了,是真的老了,年輕時從軍身體受過傷,老了後時好時壞,舊疾總是復發,無法徹底根治。。
歐陽啓迪好像被什麼事給絆住了,趕過去後聽說接了個電話後,神色大變,又匆匆離開了。歐陽老爺子大發脾氣,英若芳這時候聽了其父的話,哪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觸犯龍鬚,知道雷冥遠是不會陪同的,也就沒有勉強,說了一聲,便離開了,趕往醫院。
至於歐陽啓迪到底爲何事匆匆離去,英若芳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雷冥遠自英若芳離去後,從煙盒中取了一支菸,夾在兩指中,他沒有去抽,而是任其在指尖忽明忽滅,最後燃盡。
當煙盒被抽空的時候,室內煙霧繚繞,雷冥遠深深吸了一口氣,修長的身子騰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決定回家一趟,看看冷鬱希最近都有沒回家住。
同一時刻,歐陽啓迪走進了院長室,裡頭,院長的神色十分凝重,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那份報告,眉頭擰得緊緊的。
“太子,我可以問下這女孩是你什麼人?”
院長若有所思地盯着歐陽啓迪,雙眸充滿着矛盾跟不解。這個女孩若是太子的女友,那麼她腹中的孩子會不會是他太子的呢?
“她到底怎麼了?”
歐陽啓迪看院長這副沉重的表情,心底的那根弦徹底繃斷了,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的整個身心,他的手指下意識握成了拳頭,剋制住顫抖的衝動。
“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院長的欲言又止讓歐陽啓迪眉頭緊鎖,語氣都透露出不安。
院長還來不及說什麼,衣領被歐陽啓迪一把揪住了,害他一個不防備,被嗆到了,一直咳嗽個不停。
歐陽啓迪喉結滾動,神色有些陰冷,失去了一貫優雅貴公子的形象,“武院長,她到底怎麼了?”
武院長指了指一邊桌子上平攤着的報告,顯然看完的人還沒有將它合上,歐陽啓迪急急一把搶了過去,報告單上清楚明瞭地寫着懷孕九周了。
他低頭,眼神專注無比地盯着報告單,指尖輕輕摩挲着上頭“冷鬱希”三個字。懷孕了嗎?
那孩子肯定是雷冥遠的,因爲她是那樣愛他,傾盡了全力去愛那個男人,如今在他結婚的前一天,而她卻被檢查出了身孕。
歐陽啓迪左手忍不住將報告單捏成一團,冷鬱希,他已經無法放開手了呢,是雷冥遠自己先放棄的,他明天就要結婚了,自己曾經跟她打過賭,若是雷冥遠在結婚前一天都沒有反悔,那麼她就會在他結婚當天嫁給自己。
歐陽啓迪沉吟半晌,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攤平手中這張揉成一團的化驗報告單,擡起俊眸,冷冷地睨視武院長,聲音更是令人如墜寒潭,“這事不準傳出去,她的病歷給我銷燬。”
就算她嫁給了自己,這病歷也不能流傳出去,不能讓雷冥遠得知這消息,繼而回頭,所以銷燬是上佳之策。
他沒有把握讓她在短時間就投入自己的懷抱,他需要時間來感化她,讓她緩緩熟悉自己的懷抱,取代她心中那個最重要的位置。
歐陽啓迪忽然賺過身,走到窗口,向下望去,院長辦公室位於六樓,從上面看下去,有醫院內部的小花園,和一羣穿着白色病號服的孩童們一張張燦爛的笑臉,就算久被病痛折磨,他們依舊是那般的天真無邪,稚嫩可愛。
武院長就這樣看着歐陽啓迪的身影,他依然頎長挺拔,可是,卻油然而生一種寂寥淒涼的感覺。
室內的燈光有些暗淡,從窗戶透進的陽光,正好灑在歐陽啓迪的側面,很清很冷。
武院長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太子身上充斥着一股落寞的感覺,他不明白,但是又有一點明白,太子此刻的情緒是因爲那個還在病房內的少女嗎?
那孩子應該不是太子的吧,所以太子此刻纔會這般的糾結跟矛盾,還能夠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孤單蒼白的悲哀。
歐陽啓迪身形微微一頓,停滯了片刻,才慢慢回頭。
武院長慌忙連聲答道,“太子,我知道了,病歷會毀掉,這醫生護士那邊,我也會親自去說的,T市附醫的員工都會守口如瓶的。還有太子,她懷孕了,感冒,加上低燒,兩外還中暑了,加上之前好像有服安眠藥的跡象,這對那個孩子影響很大,或許生下來會有什麼。醫生不敢亂開藥,只是檢查了下她的身子而已。”
武院長覺得此刻的太子太過可怕,太過陰冷,讓他覺得恐慌,先前對太子多半是尊敬,如今卻是那種莫名冒出、油然而生的恐慌。
歐陽啓迪捏緊了手中的那張化驗報告單,他的心,開始一點一點下沉,這舉動也是迫不得已,希望笑以後不要怪罪自己,這打算是爲了兩人都好,視線迎上武院長時,他的神色也迅速被一種冰冷的情緒代替。
歐陽啓迪離開院長辦公室的時候,武院長冷不住擦了下額頭上沁出的溼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