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誠並不是傻子,知道凌陽不可能在幾分鐘的時間裡,突然改變了自己對於另一半的性格喜好傾向,不過還是使喚兩個女孩子一左一右坐在凌陽身邊,見凌陽不僅並不牴觸,反而十分享受的樣子,心知自己剛纔十有八九被凌陽耍了。
鍾誠和凌陽畢竟第一次見面,見凌陽推託不肯收受自己贈送的女孩子,倒也不以爲忤,依舊談笑風生。凌陽接過一杯酒,皺着眉頭抿了一口,出言詢問道:“有茶嗎?”
鍾誠大爲驚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咱們這個年紀的男人,主動要求喝茶的。酒多好啊!你們華國有句老話,叫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能壯慫人膽量,能助情助興,能一醉解千愁,喝了二斤以後天是老大我就是老二!茶是什麼?那玩意兒就是爛樹葉子泡開水,有什麼好喝的?”
凌陽正色道:“鍾兄此言差矣,實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在我們華國流傳着一個說法。有些人喜歡喝酒,酒桌上喝多了,一個比一個能吹牛畢,都認爲自己比誰都強,再窮也得打上二斤燒酒,酩酊大醉一場,第二天醒酒後接着過窮日子。不過另一些人就不同,平時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啜茗清談,談論的都是怎麼做生意賺錢的事,茶能醒神,越喝越提氣,談笑間彼此溝通合作,生意就越做越大。正所謂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鍾兄你說咱們是應該喝酒呢?還是應該喝茶?”
鍾誠挑起大拇指道:“錢兄高論,這論點真是太特麼的高了,兄弟真心佩服,從此以後再不喝酒了,來,給我和錢兄上茶,上最好的茶!”
凌陽身邊坐着的兩個女孩子,一個穿着校服扮青澀,一個穿着白領套裙裝清高。不過這兩個女孩子早已被鍾誠花了大價錢,送到柳京幾個出名的彩姨手下訓練過,兩雙小手一點都不老實,在凌陽身上到處亂碰,而且一觸而過,若即若離,高明的手法足以讓每一個正常男人烈火焚身。
女孩子們卻不敢跟鍾誠如此嬉戲,只是賣力服侍。凌陽不習慣和別的男人一起沒羞沒臊,只好往沙發裡縮了縮,裝作專心致志看着舞臺上表演的樣子,企圖矇混過關,沒想到身邊的兩個女孩子不依不饒,嬉笑着不斷朝凌陽逼來。
凌陽生怕這些女孩子不乾淨,死死拉住褲帶,拼命拒絕。窘態被鍾誠看在眼裡,還以爲凌陽顧慮自己的身份,怕自己在李家家主面前告狀,手掌在沙發上輕輕拍了拍,命令兩名女孩道:“淺嘗輒止即可,莫要過分深入,錢兄不喜歡你們這樣的性別,都給我老實點兒!”
因爲拍賣女孩子的戲碼是今晚的重頭戲,舞臺上先是安排了幾段表演,全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女子,或穿着南朝傳統服飾表演歌舞,或是穿着水手服短裙,整齊劃一的賣弄身材,臺下的怪叫聲和口哨聲頓時響成一片。
凌陽突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問題,臺下充當臨時觀衆的年輕紈絝們,全都帶着各色的帽子,在溫暖如春的演繹廳裡也不肯摘下。正詫異間,鍾誠卻掏着耳朵轉向凌陽笑道:“前面的歌舞都是噱頭,等會兒戲肉纔開始,錢兄如果看着無聊的話,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凌陽指了指鍾誠頭上的帽子:“我倒是不覺得無聊,只是看你們一個個都在屋子裡戴着帽子,不知道究竟何意?”
鍾誠笑着將女孩子們趕走,這才摘下帽子,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髮型。
凌陽呆了一呆,只見鍾誠梳理成的髮型,耳朵上面幾乎被剃光,只剩下高高的三七開小分頭,油光可鑑的梳向後面,就像華國六七十年代,在知識分子裡流行的古板髮型一樣。
鍾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趕緊又將帽子重新戴好,神秘兮兮道:“錢兄你是不知道,我們南朝的領袖就留着這樣的髮型。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胡亂拍馬屁,非要在全國範圍內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整肅運動’,號召全國男性公民效仿領袖這種能夠充分表現出雄心壯志的髮型。別的城市還好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不過柳京是哪兒?這是天子腳下,咱們這些世家子弟,哪一個敢不響應號召?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還得我除了睡覺時間根本不敢摘帽子,我特麼簡直要日了狗了!”
凌陽自從來到南朝之後,始終未曾理髮,這會兒長髮飄飄,頗有文藝青年之勢,在鍾誠看來簡直是羨慕嫉妒恨,不過人家是華國來的,不是南朝的國籍,根本不用理會這一套,令鍾誠咂嘴稱羨不已。
凌陽這纔想起來,李家家主雖然頭髮稀疏花白,不過留着的也是這樣的髮型,剩下的護衛們全都留着精幹的寸頭,所以凌陽始終沒有注意到。
南朝這種帶有運動性質的整肅運動,在凌陽看來簡直可笑至極,不過表面上並不敢露出來,唯恐對南朝領袖不敬,被別人拿捏住把柄,生出事端,只好強忍笑意誇讚道:“雖然說這個髮型一般人難以駕馭,不過鍾兄看上去還是十分乾練,嗯,確實挺精神的,哈哈哈哈哈啊哈。對不起啊,我剛纔不小心撓到自己咯吱窩了,並沒有嘲笑鍾兄你的意思。”
鍾誠悲憤道:“看上去精神?我看是精神病還差不多!錢兄休要取笑,我估計你是來柳京的時日不長,過一陣子這股風氣越來越濃厚的時候,你想不剃頭都不行,早晚得跟你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說拜拜,不信咱們等着瞧。”
凌陽暗暗心驚,心想回去以後,還是讓庵婧給自己理個乾淨的寸頭比較好,免得梳起三七開,被羅圖和楚婉儀當成漢奸笑破了肚皮。
凌陽暗下決心的時候,鍾誠已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指着舞臺上喊道:“錢兄快看,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