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經歷過不少艱難的戰鬥,只是這次完全不同,對手居然是一隻變異了的怪獸,大概只有在凌陽的夢裡,纔出現過這樣的場景,所以即使凌陽的戰鬥意志十分堅定,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膽寒。
凌陽高高躍起,躲過鱷龜的血盆大口,雙腳凌空一磕,鞋尖裡同時彈出兩把寒光閃閃的刀子,一隻腿掄圓了向下一劃,刀尖直接插向鱷龜的眼睛。
驅使者站在鱷龜背上,口中發出一陣呢喃般的指令,鱷龜收到指令,腦袋往回一縮,完全隱藏進龜甲裡,凌陽的刀子落在了空處,身體失去平衡,又重重地跌回雪地裡,變成了滾地葫蘆。
很難想象,以鱷龜這樣龐大的軀體,居然能躍起三四米的高度,小山般朝凌陽砸了下來。凌陽雙腳用力蹬住地面,整個人向後滑去,瞬間鑽進了接近一米厚度的積雪裡,口鼻都被雪沫堵住,眼前一片漆黑。
鱷龜轉動起龐大的軀體,把周遭的雪塊掃成粉碎,一點一點地清理出大片的空地,眼看就要搜索到凌陽的藏身處。凌陽並沒有選擇躲在雪地裡,而是早已調整好姿勢,悍然衝出,整個人貼着地面,幾乎掠成了一條直線,兩隻拳頭分別轟擊在鱷龜的兩側眼睛上,隨即抽身而退,跑的比兔子還快。
凌陽已經看出了端倪,鱷龜並不能依靠自己的本能意識,做出自主的攻擊形態,而是要通過驅使者的指令,才能完成下一步的動作。按照常理來說,驅使者命令自己的傀儡,只要依靠心念就可以完成。不過這隻鱷龜實在過於巨大,操控起來很費力氣,所以驅使者每次下達指令,和鱷龜接受指令,做出動作之間,都會出現一個短暫的緩衝,雖然只有不到一秒鐘的空當,已經足夠凌陽做出正確的應對,無論能否成功殺死這一對強悍的組合,最起碼倒是不虞逃生無望了。
找到了這樣的弱點,凌陽已經完全拋開了恐懼,不再像剛開始一樣束手無策。凌陽在雪堆裡,就像泥鰍一樣滑溜,沒有規律地到處亂鑽,不一定什麼時候,凌陽便會幽靈般冒出頭來,總是會出現在鱷龜最難以觸及的位置,發動一次短暫而有效的攻勢。
鱷龜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塊任人宰割的大肉塊,被凌陽這裡咬上一口,那裡撕下一塊肉來,頭部、尾部和四肢,佈滿了細碎的刀傷,和冰凍、灼燒過的傷痕,疼痛不堪。要不是仗着有厚重的甲殼護身,鱷龜恐怕已經被凌陽撕碎成了小塊的爛肉,再也展現不出四大神獸之一的風采。
甜寶本來已經遠遠逃開,不過並沒有聽話地回去搬救兵,而是爬上了一座低矮的山頭,正站在一棵枯樹上極目遠眺,關注着這裡的戰鬥狀況,準備隨時衝上去幫忙。
看了半天,甜寶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凌陽已經佔了絕對的上風,把那隻大烏龜收拾得嗷嗷亂叫。看到這裡,甜寶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戰鬥熱情,一溜煙地從樹上溜了下來,連跑帶顛地又奔了回來。
隨着甜寶重新加入戰團,場面更是呈現出一面倒的局勢。鱷龜苦於身軀過於龐大,行動間稍顯笨拙,又只能依靠尾巴和牙齒攻擊,根本連對手的影子都摸不到。
凌陽和甜寶掌握了鱷龜的弱點,在雪地裡四處亂竄,而且兩個人的異能形態都十分複雜,一會扮作火焰神,一會兒又變成了寒冰行者,或者鐵臂羅漢,讓鱷龜吃足了苦頭。凌陽最是可惡,不知從那裡撿到一根粗壯的樹枝,一下子插進了鱷龜的菊花裡。
鱷龜能夠長到這樣龐大的體型,不知經歷了幾百個歲月更迭,雖然一直生活在深山和地下,但是幾乎也算作食物鏈最頂端的霸主,沒想到今次的戰鬥,不僅寸功未立,反倒讓人暴了菊花,頓時發出一聲痛楚的嘶吼,再也不管背上不斷髮出指令的驅使者,用力甩動背甲,將驅使者遠遠甩了出去,堅硬地爪子在地上扒出一個深深的坑洞,很快破開了凍土層,頭也不回地鑽進深深的地底,再也不敢出來了。
凌陽怕事情出現變故,死死盯住鱷龜鑽出的大洞,警戒着不敢離開,只能朝甜寶努了努嘴:“你去收拾那個傢伙,儘量抓活的!”
甜寶應聲而去,小小的身軀鑽進雪地裡,拱起一溜蜿蜒的雪線,眨眼間已經到了驅使者身邊。
驅使者仰面躺在雪地裡,大股的鮮血從口中涌出,雙眼失神地望向天空,無意識地呢喃着:“我還是駕馭不了,還是駕馭不了……”
甜寶站在驅使者身前,感受到驅使者身上的異能波動越來越微弱,不忍心再動手,只是靜靜地看着。驅使者感覺到甜寶的氣息,艱難地轉動眼珠,看了甜寶一眼,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說不清是憤恨、頹喪,還是悲哀。
驅使者用盡全身的力氣,蒼白的手指搭在甜寶的鞋尖上,虛弱道:“你們兩個……很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不要……得意,你們這些人,早晚……會下來陪……我……的……”
說完最後一個字,驅使者腦袋一歪,立刻氣絕身亡。
凌陽在坑洞旁守了半天,一直沒見到鱷龜出現,感受到驅使者的異能波動完全消失,知道驅使者已經死了,這才踏着積雪走了過來,抱起甜寶離開。
甜寶不解道:“那隻大烏龜剛剛出現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那種力量,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怎麼會如此輕易被我們打敗?”
凌陽哂笑道:“那隻鱷龜的確很厲害,能夠上榜四大神獸的位置,又怎麼會是普通的傢伙!問題出現在那個驅使者的身上,他根本駕馭不了如此狂暴的怪物,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咱們倆的命,也算是走運撿回來的,以後再做事可不能再這樣莽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