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和金海標等人眼見凌陽如此兇殘的手段,已然驚得呆了。
不離本身也是一個異類,從五歲時覺醒了異能,甚至沒有經歷過幼年期,便直接打到了成熟期,可以模擬異化成不同的異能者形態,甚至能夠同時使用兩種以上的異能。
不離也算是天縱英才,只是同凌陽比較起來,已經是螢火同皓月爭輝,受到先天的限制,這輩子也再休想達到凌陽的程度。
不離暗暗嘆了口氣,眼見凌陽悲憤過度,已經墮入魔障,根本不是外人能夠勸說回頭,只能在一旁觀戰,一面暗暗戒備身邊的金海標隊伍驟下殺手,還要時刻關注雪姐身邊的槍火團,以免槍支走火殃及到自己。
雪姐不能置信的睜大了雙眼,竟然沒有立刻死去,而是眼睜睜看着凌陽用手掌托起自己的心臟。雪姐覺得身體一下子變得很輕,靈魂從肉殼中緩緩脫離出來,居高臨下望着山洞中的衆人,感覺到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胸中突然傳出的一陣劇痛,將雪姐的靈魂重新拉回身體中,雪姐的目光漸漸渙散,眼前彷彿出現了楚人傑英俊的面龐,在德國柏林的中央公園裡,跪在一座潔白的大理石雕塑下,微笑着送給自己一束怒放的玫瑰:“雪兒,等我找尋到黃金卡車的秘密,做了整個世界的王者,你便做了我的王妃好不好?”
而後多年,從德國遊學歸來的楚人傑越來越癡迷於尋找黃金卡車的下落,對於雪姐漸漸不像初戀那般甜蜜。雪姐被楚人傑冷落,明知道黃金卡車只是一個虛幻縹緲的傳說,卻始終無法勸阻楚人傑不再做稱霸世界的美夢。
雪姐作爲楚人傑身邊少數的心腹,出於對楚人傑的依賴和深愛,一次次爲楚人傑奔走在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四處尋覓黃金卡車的下落。只是楚人傑的心,似乎已經被黃集卡車全部佔據,再也容不下對雪姐的愛情。雪姐傷心難過,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盡情痛哭,卻只能撲在章畫懷中傾訴。
章畫見雪姐被凌陽捏碎了心臟,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般衝上來拼命,卻被凌陽一把扼斷了脖子。章畫臨死之前,眼睛始終死死盯住雪姐,用盡全身力氣想要觸碰雪姐的冰冷的屍體,卻被凌陽狠狠丟棄到一邊:“你們想死在一起,哈哈哈哈,我偏偏不如你們的願!”
凌陽如同魔君降世,殺死雪姐和章畫後,又將目光對準被驚駭欲絕的槍火團。羅圖早已現身在槍火團的隊形之中,雙手各持一把沙漠之鷹,連連扣動扳機,貼身轟碎了十八個人的腦袋,甚至不願浪費時間換上新的彈夾,便將沉重的沙鷹卸開,用槍管同時插進兩名槍手的太陽穴中。
羅圖拋掉剩餘的槍身,掌中變魔術般出現了兩支軍用匕首,鬼魅般在槍手們身邊出沒遊走,每一刀劃下去,都有一名槍手捂住噴出鮮血的脖子倒地。眨眼間,五十餘名槍手只剩下不到十人,凌陽又剛剛解決完雪姐身邊的所有異能者,撲至羅圖身邊幫忙,將剩餘的槍手屠殺殆盡。
從凌陽和羅圖動手開始,凌陽的血腥手段便將山洞內的所有人震懾住,槍手們甚至沒有想起開槍,便被羅圖和隨後衝上來的凌陽盡數殺光。
凌陽和羅圖站在屍山血海裡,雙雙淚流滿面。凌陽仰天長笑,笑容中充滿淒厲的味道:“婉兒,我給你報仇了。只是就算我殺光了全天下的人又能如何,你終究是再不能回來。”
凌陽狠狠一跺腳,將腳下一具槍手的屍體跺得粉碎,渾身掛滿碎肉和鮮血,如同修羅,眼中流出血淚,臉色卻灰敗不堪,身體迅速乾癟佝僂下來,烏黑濃密的頭髮居然迅速變成了一片雪白,望之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竟然哀傷過度,已是失去了體內大部分的生機。
羅圖見凌陽出現如此異壯,生怕凌陽生出死念,強忍住心內悲痛,重重拍在凌陽的肩膀上:“死者已矣,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也許婉兒……”
羅圖本想勸慰凌陽幾句,終究還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金海標一向欣賞凌陽,見凌陽落得如此悽慘地步,走上來勸慰道:“大丈夫志在天下,何患無妻……”
金海標話未說完,小乖卻火燒尾巴般從山洞深處狂奔出來,背上馱着甜寶和箜篌的屍體,身後跟着楚婉儀,身上揹着昏迷不醒的凌楚,見到羅圖後揮手喊道:“大哥快跑,山洞要塌了!”
凌陽不能置信的看着楚婉儀,就像見了鬼一樣。羅圖再三揉了揉眼睛,確定楚婉儀依舊活蹦亂跳,一把拉住楚婉儀的手腕道:“你是婉兒還是凌楚?”
楚婉儀急慌慌道:“大哥,我是婉兒啊。凌楚受了槍傷暫時昏迷,不過應該沒有大礙……咦,這個小老頭怎麼長得像凌陽似的?”
凌陽依舊沉浸在悲慟中不能自持,半晌才反應過來,抓住楚婉儀的手腕道:“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楚婉儀瞪大了漂亮的大眼睛,眼見凌陽臉上蒼老的皺紋逐漸舒展開來,渾濁不堪的眼球中再度散發出生機勃勃的光芒,皮膚迅速恢復了彈性,只是滿頭白髮終究沒有恢復了顏色。
“楚婉儀,我是楚婉儀。”
“我不信,你再說一遍。”
“我是婉兒,是你的婉兒。”
凌陽終於高興起來,因爲凌陽赫然從楚婉儀的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凌陽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抑制不住的跳動,嘴脣不住顫抖,臉上呈現出狂喜而又古怪的神色:“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個掉進糞坑裡三個小時被人打撈起來不僅沒事還邊跑邊笑便擦嘴便打嗝的絕世美少女對不對?”
此時山洞的頂壁不斷震顫,山洞深處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響,似乎整個山洞馬上便要崩塌,楚婉儀還是忍不住輕輕甩了凌陽一個耳刮子:“別貧嘴了,還是趕緊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