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蜥咬着尾巴,流出口水,蜷縮在甜寶的手心裡呼呼大睡。正在夢中慶幸,從一個面目可憎的男主人手裡逃脫,終於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萌萌噠小女主子,渾然沒想到自己被冠上一個如此不光彩的名字。如果龍蜥能夠聽懂人話,一定會跳起來狠狠咬上凌陽一口。
最終,在凌陽的建議下,曹八和身邊的兩名護衛,互相毆打了一頓,又用碎玻璃,在身上臉上,滑出深淺不一的傷痕,製造出在車禍中勉強逃生的樣子。
凌陽見三個人疼得呲牙咧嘴的樣子,心裡不住偷笑,臉上當然不敢露出分毫,好心道:“八哥,我記得您出去的時候,身邊還帶着一個僕從呢。可千萬別疏漏了,被人調查出來的話,您這頓揍就白捱了。”
曹八這樣的老狐狸,心思哪能不及凌陽縝密。只是想到那名僕從,只是從南浦的一個鄉下人,沒見過什麼世面。無論怎樣囑咐,被人再三盤問的話,都難免露出馬腳。
而且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不可能只有蠻獸一個人死掉,自己手下的人一個都沒事,更會惹起李家的懷疑。所以曹八一不做二不休,拔出一名護衛腰間的刀子,用刀尖指了指不遠處正收拾餐具的那名僕從。
護衛平時跟在曹八身邊,沒少做殺人滅口的罪惡勾當,見狀會意,獰笑着朝那名僕從走去,親熱的攬住那名僕從的肩膀:“八爺吩咐下來,說你這次護駕有功,要重賞於你。走,跟我去那邊領賞吧。”
僕從還想過來向曹八道謝,卻被護衛死死架住,塞進了車廂盡頭的一個角落裡,見四下裡沒人注意,一把捂住僕從的嘴巴,刀刃深深沒進僕從的胸口。
列車正飛馳在兩面都是曠野的無人區,鐵軌兩側除了奠定路基的碎石,只剩下白雪和乾枯的灌木叢,一個行人都沒有。護衛拉開車窗,把僕從的屍體拋出,細心的擦拭掉座椅和車廂壁上迸濺的少量血漬,走過來向曹八微一點頭,示意事情已經辦妥了。
曹八很欣賞手下的辦事能力,伸出手掌,把剛剛殺過人的匕首索要過來,突然狠狠扎進身後剛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的護衛小臂,拖住刀柄用力向下一劃,那名護衛的手肘以下,立刻被劃掉了臂骨一側的全部筋肉,血流如注。
曹八吩咐手下人爲這名護衛包紮止血,在護衛的慘嚎聲中,語重心長道:“李家死了一個人,咱們的人也死了一個,重傷一個,剩下包括我在內的兩個人,身上也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這回總能夠表現出誠意了吧!”
曹八用心安撫住那名廢了一條手臂的護衛,慷慨道:“男子漢大丈夫,必須要有壯士斷腕的血性!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打打殺殺的事做了不少,家裡的老婆孩子也都始終惦記着。這回咱們如果能夠挺過去,我拿出今年一個月的利潤,給你做安家費,再給你在市裡買一套宅子,你們一家三口安穩度日,豈不是比在江湖上走動,刀尖上求飯吃要強上一百倍?”
那名護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礙於曹八平時日積月累起來的淫威,知道只能把苦果吞進肚子裡,否則鬧起來的話,說不定連安家費都拿不到,便會被曹八找人滅口。
好在護衛也是江湖上有一號的人物,早已厭倦了跟在曹八身邊,打打殺殺的亡命生涯。而且護衛深深知道,曹八每年能賺到手的錢,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得到其中的一小部分,也足夠自己一家三口,過上半生富足的生活,於是咬着牙點頭答應下來。
曹八把兩名護衛叫到僻靜處,嚴絲合縫的串通一遍口供,直到感覺毫無漏洞的時候,終於感覺心裡有了點底。
曹八回到車廂的座位上,嘴裡叼着一支雪茄,並不敢命人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只能忍痛苦捱,疼得臉上的肌肉一下一下跳動:“錢兄弟,我現在已經把事做到了這個份兒上,你幫忙想想,還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凌陽見曹八心狠手辣至斯,心裡對於曹八不擇手段的人性,進行了重新的評估,行事說話更加小心翼翼:“應該沒有任何問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做的您都已經做到了極致,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爺想不想八爺您平安過關了!”
曹八臉上陰晴不定,吸進一大口香醇的煙霧,打開桌子上精緻的雪茄盒,抽出一支遞給凌陽。
凌陽沒有吸菸的習慣,卻從來沒有嘗試過雪茄這種高級貨,接過來在手裡把玩。曹八見狀笑道:“我本來不吸菸,不過聽說米國的總統羅斯福,去古巴訪問的時候,見到古巴的雪茄工廠裡,每一支成型的雪茄,都是身材火爆的古巴女郎,在自己的大腿上,把蜂蜜和香料浸泡烤乾過後的菸葉,一層層捲上去的。所以羅斯福愛上了雪茄,並不是喜歡那種辛辣香濃的味道,而是愛上了熱情的古巴女郎。你試一試,吸上一口醇濃的菸絲,想象着古巴女郎緊緻修長的小麥色大腿,那滋味,簡直銷魂已極!”
曹八很快恢復了常態,似乎剛剛指揮手下毀屍滅跡,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而且即將面對李家家主這樣強橫人物的盤問,也似毫不在意的樣子,曹八能夠成功擁有現在的一切,的確不是投機得來,最起碼從心理素質來看,也很有上幾分梟雄的味道。
凌陽免費搭乘曹八的火車,跟在曹八身邊混吃混喝,還能夠藉機隱藏身份。不過爲曹八出謀劃策了一番,也算做投桃報李,並不欠曹八太多。凌陽這樣保護曹八的生命安全,豆子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因爲小豆子生來命苦,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能夠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很需要曹八的教導和栽培,凌陽纔不忍曹八莫名其妙的死在李家的怒火下,使得豆子受到無謂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