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調虎離山

營門大開,只見陣前塵土飛揚,密密麻麻涌來近萬人,當先一將舞刀來回馳騁,耀武揚威,“關東鼠輩!還不快快出來受死?!孩兒們,給我罵!狠狠地罵!”

鄭綸拉過關羽,穩住陣腳,悄聲吩咐,“將軍切記,先煞他威風,然後詐敗。”

“省得。”關羽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

鄭綸笑道,“將軍勿惱,奪關的功勞,必屬將軍兄弟。”

關羽忙道,“先生此言當真?”

“鄭某言出必行。”

“好!先生就請在此觀某手段!”關羽出馬。

陣上華雄瞧得真切,還不等答話,身後早有一將衝出,“將軍少歇,待某斬了來將!”

華雄一看,卻是副將趙岑。

趙岑拍馬挺槍,照着關羽心窩刺來。關羽不慌不忙,待得趙岑馬到近前,驟然一撥馬,讓開趙岑的槍尖,反手就是一刀!趙岑措手不及,頓時被關羽攔腰斬爲兩段,全場震驚。

鄭綸暗抹了一把冷汗,我的乖乖!這就是關羽的實力!

華雄大怒,舉起潑風刀,驟馬殺來。

關羽冷笑,也不言語,掄刀相架,只聽當地一聲巨響,兩馬一盤桓,過了一個照面,勢均力敵。

關羽鳳眼暴張,下頜長髯如同箕張,大喝道,“華雄拿命來!”

華雄憤怒,舞刀與關羽大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兩軍將士看得眼花繚亂,發瘋似的吶喊,響徹雲霄。

關羽殺得性起,連連怒吼。

鄭綸沒想到華雄竟然有這樣強橫的實力,看來關羽想要取勝並不容易,可是如果真的殺瞭如此猛將,實在可惜。

鄭綸着急,豈知關羽竟也起了愛才之心,漸漸放緩了刀法。

華雄只道關羽力氣不濟,頓時抖擻精神,頻出殺招。關羽刀法開始散亂,勉力格開華雄的刀,撥馬回陣。

鄭綸立刻下令鳴金收兵,掛起了免戰牌。

不料華雄竟將大刀一舉,揮兵掩殺過來,身後的西涼鐵騎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衝來!華雄一馬當先,緊追關羽。

鄭綸嚇了一跳,只知道拼命用腿夾緊坐騎,豈知那馬兒居然向敵軍迎了上去!鄭綸的思維瞬間短路,自己哪是衝鋒陷陣的料啊!?況且除了身上那把裝飾用的佩劍之外,根本沒有別的武器,眼看着對方殺來,竟是傻了。

“先生快跑!關某斷後!”關羽大喝一聲,回身重新擋住華雄。

陣地野戰,鬥將爲先。關東軍有營寨鹿角之利,只要士兵們跑回營寨,對方是輕易不敢頂着箭矢衝殺而來的。鄭綸身邊擁過來幾名偏將,幫忙帶過馬頭,迅速向大營退卻。華雄陣上,有人遠遠望見關羽死命保護鄭綸,料想必是軍中重要人物,竟是開始紛紛將強弩瞄準了鄭綸。

鄭綸嚇得亡魂皆冒,一路喊着上帝保佑,玩命逃跑,身邊的將士竟倒了大半。多虧袁紹的馬快,鄭綸好不容易逃回營中,關羽心中安定,奮力殺退,單騎而回,馬前懸着趙岑的人頭。

鄭綸立刻下令士兵放箭,射退華雄。華雄折了副將,在營外叫罵一陣,領軍退去。

“靠,看來老子得好好練幾手功夫保命才行……”鄭綸不住地擦拭額頭的冷汗。

關羽問道,“不知先生妙計安出?”

鄭綸心頭微驚,知道心高氣傲的關羽顯然對方纔的敗仗很不滿意,忙道,“待來日,若華雄繼續搦戰,我軍便不出戰,擢一彪輕騎突擊關隘,必獲全功。”

關羽疑道,“日間關上守備必是森嚴,如何突襲?”

鄭綸笑道,“華雄折了副將,必不甘心,可令軍士假扮滎陽徐榮旗號,待彼軍傾巢而出,言援軍至,誘開城門。華雄回師,腹背受敵,一戰可擒。”

關羽鳳眼一挑,“如此,關某願爲先鋒。”

鄭綸應允。

回到中軍大帳,關羽獻上趙岑首級,袁紹大喜。

張飛不知深淺,嚷嚷着也要上陣殺敵,袁術更是不快。

鄭綸善意地笑了笑,“張將軍休要性急,明日華雄若再來搦戰,便是將軍出戰之時。”

張飛瞪大了環眼,“真的?”

“當然,不過不得取他性命,逼退華雄,便是將軍大功。”鄭綸突然衝張飛一眨眼,“希望將軍也能象關將軍一樣神勇纔好。”

張飛怒道,“汝這人,如何便小瞧了俺?”

袁術忍無可忍,出言譏諷道,“不想我等衆諸侯在此,卻聞一羣布衣口出狂言。”

劉備識得大體,起身告辭,“我兄弟三人這就回營準備。”說着,拉起關張離開大帳。

曹操若有所思。

袁紹散了帳,忙問鄭綸。鄭綸便把自己的計劃告訴袁紹,並決定親自率軍突襲,袁紹大爲讚許,“早知伯純非常人也。”

鄭綸慌忙謙遜一番,又道,“吾觀華雄真猛將也!若能羅致渤海帳下,如何?”

袁紹頓時心動,“正合吾意!”

“那麼就勞煩主公務必遣顏、文二將軍其中之一,調與突襲。”鄭綸當然有自己的道理,要降服華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關羽代勞,鬧不好就會使劉備動起了壞腦筋。華雄是自己想要招攬的第一個部下,必須一切慎重。

袁紹想都不想,乃問顏、文二將,“汝二人,誰願隨伯純同往?”

顏良搶先答道,“末將願往。”

鄭綸記仇,顏良上次夾自己那一下子,到現在還疼得厲害,不由心中暗笑。

衆諸侯中,尤以孫堅、公孫瓚部衆最爲驍勇,孫堅喪失戰鬥力,袁紹便命鄭綸前往公孫瓚軍營挑選突襲人馬。

公孫瓚非常配合,立刻撥了三千精銳騎兵,其中還有二十名白馬義從。公孫瓚威鎮遼東,身邊常有數十名騎白馬的隨從,個個精於騎射,號稱“白馬義從”,此時一下子撥了二十名,可謂鼎力襄助,鄭綸識貨,連聲遜謝。

一切安排定當,關羽、顏良各統一半軍馬,換上了滎陽軍旗號,趁夜潛離盟軍大營,在離汜水關前不到五里的山林裡隱蔽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華雄喝了一夜悶酒,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早早地點起軍馬,前往關東大營搦戰。折了趙岑,惱了胡軫和李肅,二人原定留守關隘,此番卻是揚言定要爲趙岑報仇,隨同華雄一起前往。華雄壯之,三將只留了數千守軍,一齊殺出。

早有哨衛稟報了鄭綸,鄭綸揮了揮拳頭,“耶!”

關羽立刻領一千五百軍前往關前,鄭綸和顏良則繼續潛伏在叢林中。

一切順利。關羽賺開城門,率先衝入關口,如虎入羊羣一般,迅速殺散守關士兵,奪下汜水關;張飛早早地出營等着華雄,趁着來敵立足不穩,當先刺死李肅,華雄大怒,揮刀惡戰張飛。張飛勇猛,戰至百合,一矛刺中華雄右肋,正要取他性命,劉備慌忙喚回,只言但守軍令。

衆諸侯見華雄戰敗,紛紛驅兵一齊殺出。

西涼軍大亂。華雄情知不敵,會合胡軫,引敗軍退回汜水關。不料關口早被關羽搶佔,華雄見是關羽殺出,不敢應戰,落荒而逃。

胡軫道,“不如去投滎陽徐榮。”

華雄依言,身邊不過數百親隨,心中惻然。

正行間,前面樹林中射出無數箭矢,當先一員大將,金盔金甲,手執一條棗陽槊,攔住去路,“華雄小兒,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華雄手下衆將皆惶恐,且久戰力疲,全無鬥志。

胡軫悄聲謂華雄道,“勢窮矣,不如降之。”

華雄縱聲狂笑,“吾不戰而降,有何面目回見關西鄉人?華雄首級在此,儘管來取。”

啪啪啪……從顏良的身後,轉出一騎,鼓掌道,“人皆言關西多豪傑之士,將軍果然英雄。”

“是你?!”華雄居然認出了鄭綸。

鄭綸不禁一陣頭皮發麻,被人惦記上的滋味絕對說不上有多美妙,頓時尷尬地咳嗽幾聲,“昨日一戰,沒想到將軍還記得我。”

華雄恨聲道,“早知昨日便取了你的性命。”

顏良抖槊喝道,“快早降,遲了便是個死!”

華雄身後,從胡軫起,無不下馬受降,只剩下了華雄一人。

“華將軍,識時務者爲俊傑,莫再負隅頑抗!”鄭綸眼睛在冒光,自己實在是太需要找幾個象華雄這樣的超級保鏢了!

華雄怒道,“除非你能贏了我手中大刀!”華雄先戰關羽,後戰張飛,現在兩人都不在,他可不信關東鼠輩中能再有什麼超級猛將。

“如果我們這裡有人能戰勝你,那該如何?”鄭綸微笑着問道。

“若華雄再敗,任憑處置!”

“好!”鄭綸這次駕馭馬匹的技術嫺熟了許多,撥馬退後,“顏將軍,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顏良應諾,驟馬刺槊撲向華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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