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貝爾東睜開眼睛問道。
“你要儘快地向我求婚,嗯,我呢,首先裝作不同意;然後你再次求婚,嗯,然後我就勉爲其難地答應了。”波莉娜一本正經地道。
“啥?”貝爾東一愣。當然,理論上,能夠娶一位姓波拿巴的姑娘,在如今的法國絕對是賺翻了的。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在經濟上都是如此。尤其是波莉娜,貝爾東知道,波莉娜和波拿巴家的其他幾位姑娘不一樣,從政治上來說,波莉娜手上有相當的政治資源,這個政治資源並不是單單指她是波拿巴家最受寵的女兒,也是說在她的手中是切切實實的控制着一部分的政治資源的。
波莉娜手中控制着好幾家時尚雜誌和文藝刊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控制着先鋒時尚的方向。而且利用手中的文藝雜誌,她在構建法蘭西意識形態方面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另外,這些雜誌,還有她手中的時裝和化妝品也都能給她帶來不菲的收入。僅僅就收入而言,她也是整個歐洲數得上的富婆。能夠娶一個像波莉娜這樣的妻子,僅僅從經濟意義上來說,就是娶了一座金礦回家了。更何況還有政治上的各種助力呢。
當然,波莉娜的一些習慣真的不算好,娶了這樣的一位夫人,頭頂上肯定會是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不過在法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就連當年路易十六國王,腦袋上也是一片綠油油的。這事情,甚至可以說是我法蘭西,不,甚至應該說是我大羅馬的光榮傳統。因爲,羅馬帝國在這個方面一點都不亞於法蘭西。這也充分地證明了一點,那就是,羅馬正統在法國。
所以,這個習慣,其實也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再說了,波莉娜長得很美,而且又會打扮,而且她的美,和常見的那種女性美很不一樣,如果說,某些國家的王后或者公主美得像洋娃娃什麼的,那波莉娜,嗯,據說是她的某位仰慕者就曾經這樣描述:
波莉娜公主有一種特別的美感,美得就像是印度叢林中的,色彩斑斕的老虎,就像是跳躍的火焰……
而另一位她的迷戀者則這樣描述她:
波莉娜公主像罌粟花一樣的美,也像罌粟花的產品一樣讓人沉迷。
僅僅是考慮到波莉娜的魅力,這青青草原的事情,就完全不值一提。
波莉娜真正的問題是,她很多時候太過中性化,甚至是男性化,這帶來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的伴侶,往往會顯得同樣的有些中性化,至少在大家的眼裡看來,是有點這樣的。
一般來說,一個姑娘,有點中性化,無非是被叫做假小子,再嚴重點就叫做男人婆,雖然有些貶義,但是貶義的程度也還有限。有時候,這個特點,甚至反而能成爲她身上的某種光環。就像古希臘的茜尼絲卡公主,就是一位豪放的男人婆,但是大家還爲她立了塑像呢。
但是一個男人,有點中性化,那就不太好了。輕一點叫娘娘腔,重一點直接叫娘炮。在這個“小鮮肉”還沒有成爲流行的時代裡,社會對這種表現的男人的鄙薄可是遠遠超過對假小子,男人婆的鄙薄的。這種情況,對於某些人,幾乎是不可容忍的。據說,達武之所以從馬上摔下來了,大概就是擔心娶了波莉娜,會影響到他在軍隊中的形象。
不過,貝爾東似乎並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或者說即使有這方面的問題,和波莉娜的美貌一比,這也已經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如果再考慮到波莉娜的財富和政治影響力,這哪裡有什麼問題呀!
所以,貝爾東趕緊開口道:“波莉娜,我……”
“哈哈哈哈……”波莉娜捂住他的嘴道,“傻瓜,騙你的,逗你玩的!”
然後她便將貝爾東推到一邊,披上睡袍,站起身來,走到了梳妝檯前面,拿起放在鏡子前面的玳瑁梳子,側過腦袋,自己梳起了頭。
貝爾東便躺在牀上,睜大了淺藍色的眼睛望着波莉娜梳頭。
波莉娜梳了兩下,注意到貝爾東正在看着她,便笑道:“傻瓜,知道我剛纔騙你什麼了嗎?”
貝爾東傻乎乎地搖了搖頭。
波莉娜放下梳子,走了過來,彎下腰,用手撫摸着貝爾東的臉龐道:“就喜歡看你這傻樣,哈哈,我告訴你,我纔不需要你向我求第二次婚呢。我又不是拿破崙那個矯情的傢伙,明明饞‘英白拉多’饞得都快睡不着覺了,還要裝樣子。所以,趕緊向我求婚吧,只要你一開口,我立刻就答應你。”
“波莉娜,你……你認真的?”貝爾東疑惑地道。
“怎麼?你不相信?”波莉娜說。
“是不太相信,要不你掐我一下,我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貝爾東說,“而且,這好像也不符合你的風格呀?”
“啊,這樣呀!”波莉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這確實不符合我的風格了。”波莉娜說,然後她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道,“那麼貝爾東小姐,您願意嫁給我嗎?”
貝爾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波莉娜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渾身亂顫,,笑得直不起腰,然後一下子倒在牀上,壓在了貝爾東的身上。
波莉娜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住,她將頭枕在貝爾東的小腹上,伸出手撫摸着貝爾東的臉龐:“貝爾東,你真是太可愛了。”
然後她又擡起頭來,一扭身子,便躺在了貝爾東的身邊,望着貝爾東的眼睛道:“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經的。嗯,我有個事情要找你幫個忙。”
一邊說,波莉娜一邊伸手在貝爾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嗯,這就正常多了。”貝爾東說,“說吧,什麼事情?”
“我想要參加奧運會。”波莉娜說,“我覺得我能因爲成爲第一屆現代奧運會上的茜尼絲卡公主而名垂青史的。嗯,我打算參加馬術和射擊比賽,不過目前有一點小障礙。拿破崙和約瑟夫這兩個混蛋不允許我報名參賽,嗯,你得幫幫我。”
“這我怎麼能幫得上嗎?”貝爾東疑惑地問道。
“約瑟夫這個傢伙,嗯,在我們家,就是拿破崙也不敢不聽他的。他說,除非我在奧運會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否則,他就不同意我上賽場。我想……”波莉娜湊近了貝爾東道,“我們是兄弟呀,這事情除了你還有誰能幫我?畢竟,約瑟夫那傢伙可是說了的,我的丈夫,必須是男的。嗯,怎麼樣,你發個話?”
“這,這也……”貝爾東突然明白了,波莉娜這種女熊孩子是怎麼煉成的了。果然每一個熊孩子後面,都有熊家長呀。
“放心,你要是答應,我可以向你保證這麼幾點。第一,你平時出去玩,怎麼玩,我統統不管,你把情婦帶家裡來我都不反對。當然,我怎麼玩,你也不要管,另外,我還可以委屈一下自己,我只往家裡帶情婦,畢竟,我估計你不會有情夫的。然後,我保證,如果我有孩子,那肯定是你的。嗯,怎麼樣?不過事先咱們要說明白,約瑟夫是不准我離婚的。”
“波莉娜……”貝爾東有點遲疑地道。
“怎麼?你不想幫忙?”波莉娜豎起了眉毛。
“那怎麼會呢?”貝爾東說,“你的事情,我怎麼會不幫忙?再說,我也沒吃虧。不過,不過有點突然,我有點……”
“行呀!”波莉娜很高興地說,“嗯,夠哥們!嗯,現在我們來討論下一個問題吧。”
“什麼問題?”貝爾東問道。
“當然是誰來向誰求婚的問題了。嗯,要不我來?”波莉娜說。
貝爾東慢慢地從牀上爬了起來:“這種事還是我來吧,畢竟,我是丈夫不是?”
波莉娜便也從牀上起來,站在梳妝檯旁邊。
“親愛的波拿巴小姐,”貝爾東走過去,半跪下來道,“您願意嫁給我嗎?”
“親愛的,我當然願意。”波莉娜說,“好了起來吧,咱們再商量下一件事情,我得帶你去見見我哥哥,還有我媽媽。我跟你說,我媽媽好對付,但是我的幾個哥哥都不是……”
而在伊斯坦布爾,塞利姆三世蘇丹和聖梅朗已經就戰爭的準備事項,達成了基本的一致。依照雙方的約定,在奧運會結束後,塞利姆三世蘇丹將向巴巴里諸國的帕夏們發出命令,命令他們到伊斯坦布爾來覲見。
大家都知道,這些帕夏是絕不會離開自己的土地,跑到伊斯坦布爾去找死的。所以,他們肯定不會服從塞利姆三世蘇丹的命令。然後自然是蘇丹陛下雷霆震怒,下令討伐叛逆。而此時法國也以巴巴里諸國的海盜行爲損害了法國的利益爲理由,向他們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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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國組成事實上的聯軍。首先由法國海軍負責摧毀巴巴里諸國的艦隊,並摧毀他們的港口防禦設施,掩護土耳其軍隊登陸。因爲事關後面的分贓比例問題,再加上土耳其的威望問題,所以塞利姆三世蘇丹還是希望能讓土耳其軍隊來獲取一些榮譽的。
當然,這種勝利一定要由塞利姆三世最信任的自己人來收取。因而大維齊爾阿朗達爾·穆斯塔法·帕夏將負責率領三萬遠征軍,去討平叛逆。
當然,這個行動還需要獲得其他的一些國家的配合。首先是要獲得俄羅斯的配合。要不然,塞利姆三世蘇丹可不敢隨隨便便就將自己爲精銳的軍隊調到幾千公里外的地方去打仗。要是毛子趁着這個機會,一波莽了過來,那豈不是因小失大了?所以,要想打這樣的主意,首先就要穩住俄羅斯。
因此,阿朗達爾·穆斯塔法·帕夏提出,法國人必須公開表明立場,不允許俄羅斯趁機向土耳其發動侵略戰爭。而聖梅朗則認爲,在俄國人並沒有什麼舉動的情況下,就公開最初這樣的反應實在是過激的,也是沒有必要的。但是他們可以通過私下的方式向俄國人表明這一點。
阿朗達爾·穆斯塔法·帕夏知道,這是法國人不願意和俄國人弄得不愉快。但是“私下”的勸告到底有多少用,那就難說了,因爲“私底下”這個方式本身,就充滿着軟弱的味道,就帶着“我不想得罪你”的意思。威懾力上就要小很多。
所以無論是塞利姆三世蘇丹還是阿朗達爾·穆斯塔法·帕夏都堅持,要求法國必須公開的表態,將保證土耳其的安全。
但是聖梅朗出行的時候,拿破崙就向他交代過,不要輕易陷入到土耳其和爭端當中去。所以他當然不願意答應這樣的要求了。
“其實你們不需要真正的動用最精銳的軍隊。從安全上考慮,任何申明什麼的,能提供的安全保證,都是比不上實實在在的軍隊的。而巴巴里的那些叛匪的陸地力量其實很有限。一般的軍隊,應該就足矣對付他們了。實在不行,你們還可以僱傭法國軍隊幫忙嘛。只要你們給工資和撫卹金,這都不是問題。還有那些意大利僱傭軍,他們的戰鬥力雖然差了一點,但是相比法國人,他們會更便宜。
況且,土耳其這樣巨大的帝國,陛下要面對這樣複雜的局面,手中不能只有一支能打的,可靠的軍隊。要不然,一旦貴國和俄國發生什麼矛盾,貴國國內的一些人就有了可乘之機。其實,我個人更傾向於建議貴國先派出一支可靠,但是訓練和戰鬥水平都還不是特別優秀的軍隊,先前往法國,在法國接受我們的訓練。
陛下,大維齊爾閣下,這些年來,法國陸軍的赫赫戰功,已經表明了,我們法國陸軍乃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陸軍。上次我國陸軍的那次軍事演習,貴國也派出人員參觀了,相信他們一定已經向二位彙報過我國陸軍的表現了。”聖梅朗提出了這樣的反建議。
這個建議倒是出乎了塞利姆三世和阿朗達爾·穆斯塔法·帕夏的預料,他們商量了一下,也覺得這事情似乎也很可行。於是雙方就在這個問題上也達成了意向。至於具體的細節,比如派那些人去,給這些人配備法國式的武器裝備要多少錢,法國人要收多少培訓費,這些錢從法蘭西的銀行中借出來利息應該如何優惠,就要留給具體負責的人來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