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拿破崙很努力,但是隻要在約瑟夫的管理範圍內的事情,嗯,那個傢伙就是個暴君,從來聽不進人家的合理的意見。總之就是,拿破崙磨了一番嘴皮子,卻沒能說服他大哥,然後他做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離開了約瑟夫的辦公室。
不過一出門,拿破崙臉上的不快就消失了,他滿臉是笑的上了馬車,回到了自己的杜伊勒裡宮,如今那裡已經變成了執政府。
拿破崙回到執政府,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坐了下來,他的秘書尼諾對他道:“第一執政閣下,拉普拉斯先生已經等您等了一段時間了。”
“啊,請他進來吧。”拿破崙說。
尼諾便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巴黎高師的校長,法蘭西科學院的副院長拉普拉斯便跟着尼諾走了進來。
“啊,拉普拉斯先生,請坐。”看到拉普拉斯進來了,拿破崙站起身來道。
“謝謝,謝謝。”拉普拉斯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望着拿破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拿破崙自然知道拉普拉斯的意思,於是他喝了口水道:“拉普拉斯先生,我剛剛從我大哥約瑟夫——那個固執的傢伙哪裡來。是的,就是爲了普羅米修斯獎的事情。那傢伙真是個固執的傢伙,而且特別護短,嗯,你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也不少,你肯定也知道這點。”
拉普拉斯伸長了脖子聽着,卻並不出聲,他知道,拿破崙和他大哥的關係其實很好,別看拿破崙在這裡給約瑟夫扣各種帽子,但是這種事,拿破崙可以幹,其他人最好還是不要亂摻和。
“我和他爭吵了一整天,他始終堅持,第一個數學獎一定要發給他的助手高斯。嗯,您知道,這傢伙,可固執,可護短了。於是我就拍着桌子痛罵他以權謀私,然後他也拍着桌子罵我……最後,他同意做出一定的讓步。他保證明年和後年,都會留出一個名額給巴黎高師。”
“明年和後年都留出一個名額給巴黎高師?明年巴黎高師也能得到一個名額?”拉普拉斯吃了一驚。
老實說,拉普拉斯鼓動拿破崙去和約瑟夫爭奪名額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的確,約瑟夫平時一副道德楷模的樣子,很是符合一般人心中的一心放在科學上的不重名利的大科學家的樣子。但是拉普拉斯知道,大科學傢什麼的,並不見得就真的是道德楷模,別的不說,就以法蘭西科學院的榮譽院長,巴黎大學的榮譽校長拉瓦錫先生爲例——當初他給拉瓦錫先生當助手的時候,可沒少被拉瓦錫巧立名目地扣工資。
如果涉及到名譽什麼的,大科學家那就更是……比如說著名的牛頓爵士,爲了獨佔萬有引力的發現,和胡克鬥得一塌糊塗,甚至後來在胡克死後,牛頓當上了英國科學院院長之後,還不肯放過胡克,不但將胡克的實驗室摧毀了,甚至還搗毀了胡克唯一的畫像,以至於後來存世的胡克畫像都是想象圖。
而約瑟夫這傢伙,做出一副不慕名利的樣子,那是因爲無論是名還是利,他都不缺了。利就不說了,約瑟夫這傢伙已經有錢到了都不太看得上這一百萬法郎的獎金的地步了;至於名,如今就拉普拉斯的觀察,如今的約瑟夫,最看重的名聲已經不是數學家和科學家了,他如今最重視的是“教育家”的頭銜了。如果你當衆稱讚約瑟夫在科學上的成就,約瑟夫多半會面無表情,毫不在意的表示,自己只是做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罷了。但如果你稱讚約瑟夫善於培養學生,那他立刻就會笑得兩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一直向上彎到耳朵根上。雖然他嘴上依舊會裝樣子地說:“主要是我運氣好,遇到的學生都特別特別的聰明,哈哈哈哈……”
有時候拉普拉斯甚至想,約瑟夫和拿破崙的的確確的是兄弟,兩個人對自己最擅長的東西都喜歡做出一副“這也沒啥”的樣子,卻都喜歡給自己弄一些多少有點偏離自己的主方向的名聲,比如說,拿破崙就一心想要混進科學家的隊伍,而約瑟夫呢,如今一門心思的想要當教育家。
正因爲如此,約瑟夫這傢伙的護短也是出了名的了。一開始拉普拉斯就很擔心,約瑟夫會不會以權謀私,乾脆把這四個獎項都弄成他的學生和助手們的。當然,考慮到拉瓦錫先生的地位和他於約瑟夫是親戚,再考慮到拉瓦錫先生對獎金的執著,約瑟夫估計會留一個化學獎給拉瓦錫,至於其他的,弄得不好,就要變成“我學生的,我學生的,統統都是我學生的”了。如果不是約瑟夫肯定不會同意,拉普拉斯都恨不得去問一句:“波拿巴院長,您還需要學生嗎?”
所以當拿破崙告訴他,約瑟夫同意在明年和後年都拿出一個名額給巴黎高師的時候,拉普拉斯幾乎是喜出望外了。
“是呀,明年呢,要發放物理和化學獎,嗯,化學獎我估計拉瓦錫先生肯定是不會放過的。除非有人肯拿出兩百萬法郎去賄賂他。”拿破崙心情不錯,順口就開了個玩笑,“不過物理學獎,可以在您和拉格朗日先生之間選一個。約瑟夫覺得,拉格朗日先生年紀已經比較大了,可以先把這個獎給他,以表彰他在天體力學上的貢獻……”
“但是我在天體力學上,也很有貢獻的呀。”拉普拉斯在心中吶喊,但是他沒敢直接喊出來,因爲他擔心第一執政閣下會覺得自己不知進退。
“至於您,約瑟夫覺得,後年的數學獎就應該發給您了。”拿破崙說,“拉普拉斯校長,我知道能早一年拿到一百萬法郎,一年的時間裡,哪怕就是放銀行裡,都能有不少的利息。所以把您放在後面一年,的確是需要您做出一定的犧牲的。不過您的犧牲,我會記得的。不會讓您白白的付出的。”
拉普拉斯當然希望越快拿到獎越好,這不僅僅是一年的利息問題,更重要的是,夜長夢多,拖個兩年,萬一……萬一約瑟夫的某個學生突然有了什麼大發現,那不是立馬就悲劇了嗎?不過拉普拉斯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最能依靠的人就是拿破崙了,而且拿破崙如今得到的結果已經超過了他最初的想象了。所以,他不能表現得太過貪婪。拉普拉斯並不是一個性格剛強的人,於是他便回答道:
“波拿巴院長的考慮也是有道理的。”
說完這話,拉普拉斯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唉,早知道,也許這個校長應該讓拉格朗日來當的。”
“拉普拉斯校長,您果然是一位能顧全大局的人。”拿破崙很高興地說。
在解決了分大獎的問題之後,拿破崙便開始繼續爲他如今心中最爲重要的事情——奧運會的事情忙碌了。
就在拿破崙爲了奧運會而忙碌的時候,在羅馬,尊貴的教皇冕下也正在和一羣樞機主教大主教們一起討論向奧地利派出調查人員的事情。
“直接指責弗朗茨陛下犯下了**罪,哪怕最終我們給他平反,也會大大地損害我們和奧地利的關係。雖然,法國人的意思我們不能不遵從,畢竟,我們誰都不願意離開羅馬……”教皇冕下喘了口氣,便又繼續道,“但是爲此和奧地利完全弄翻,還是或讓我們損失很大的。不久前,我們的一位神父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嗯,孔蒂神父,你來對大家講講你的想法吧。”
一個年輕的神父走了過來,向大家行禮,然後道:“冕下,各位主教,我們和奧地利的弗朗茨陛下其實都知道,這次調查後面的推動者是誰,也知道他們希望達成什麼目的,也知道,我們——無論是教廷,還是維也納,都難以反抗他們。只不過,這個罪名實在是不太好聽,所以,我們爲什麼不變通一下呢?”
“如何變通?”一位主教問道。
“我們可以派出一位使者,前往維也納調查此事。然後弗朗茨陛下對此非常憤怒,然後和我們的使者發生了誤會和衝突。於是弗朗茨陛下在憤怒之下,做出了一些稍微有點過分的行爲,羞辱了我們的使者,然後我們便以此爲理由,宣佈取消弗裡茨陛下的‘羅馬人的皇帝’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