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茨和弗朗西斯相互掩護着下到了底下,巴茨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火把,向着四面伸着照亮。
“看到什麼了嗎,巴茨?”上面的人喊道。
“沒有……”巴茨一邊舉着火把往裡面走,一邊說道。這時候他的腳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巴茨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倒在地上,他手中的火把往下一沉,一個孩子的睜得大大的眼睛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那眼睛中全是眼白……
“啊!”巴茨驚叫了起來,一下子跳了起來,差點撞着弗朗西斯。
“怎麼了?”弗朗西斯道。
“沒啥。”巴茨這時候也恢復過來了,便回答道,“摔了一跤,差點摔到死人身上。”
接着他便將火把朝着那邊伸過去,在火光下,可以看到一個口角流血的孩子躺在那裡,手裡還抱着一個洋娃娃。在那個孩子不遠的地方,躺着她的媽媽,她的手中還抓着一個空瓶子。
再往前面一點,就是兩個箱子,裡面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
巴茨便轉過頭,向着上面的喊道:“裡面沒活人了!我看到了兩個箱子!”
士兵們就紛紛下來,先把箱子拖了上去,又有人將死在裡面的母子兩個擡了上來。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她的孩子大概也只有兩歲,可能纔剛剛會走路呢。
不過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們身上了——兩個死人而已,大家見得多了。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這兩個箱子上。
箱子上着鎖,但鎖具這種東西,再結實也只能防禦小偷而已,遇上了法國人,這些東西根本沒用。一個士兵掄起槍托,幾下子砸開了掛在上面的鎖具。然後飛利浦走過去,揭開了箱子蓋。
隨着箱子蓋被揭開,一陣金黃色的光芒幾乎刺得人睜不開眼睛。那個箱子裡面,滿滿地都是金燦燦的金幣。
“這是什麼?啊,是金子!是真金!感謝全能的上帝!這都是金子!”菲利普抓起一枚金幣,放在嘴裡輕輕地咬了一下。
“連長……”
很多士兵都望着他。他們的眼中,都閃耀着別樣的光芒。
菲利普立刻關上箱子蓋道:“這些都是法蘭西的財產。一會兒讓牧師來清點登記一下。這大半箱子的金幣應該能值不少錢了。”
說完這話,他又意味深長地望了望大家。大家立刻就明白了連長的意思,便都笑了起來。
剛纔打開箱子的時間雖然短,但是大家也看到了,那裡面不是大半箱金幣,而是滿滿的一箱子。這一就意味着連長願意牽頭和大家一起……
還有這個箱子,裡面都是什麼呢?大家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問題上。然後同樣是一槍托砸開了鎖,然後菲利普揭開蓋子,大家便都就頭伸了過去,但是,這箱子裡並沒有整箱子的黃金或是白銀,而只是裝了一些放得很整齊的紙張。不過,大家卻並不是特別失望,這個箱子雖然看起來比那個箱子更大,但是擡上來的時候,卻並沒有多重,所以在沒有開箱之前,大家就已經在猜測這箱子裡多半不會有什麼了。
菲利普將最上面的一張紙拿起來看了看,這是一張博旺銀行的存單,金額爲十萬法郎。可惜的是,這是一張需要對上約定的密語才能夠提取的存單。不知道對應的密語,單單靠拿着存單,是取不出錢的。當然,這些取不出來的錢,雖然名義上依舊屬於存單上的那個叫做阿卜杜拉·本·哈格的人。但是存單作爲戰利品肯定是要上交國家的,就算那個阿卜杜拉·本·哈格沒有死在這場戰爭中,沒有了存單,他也一樣取不出錢來。所以這筆錢也就註定會躺在博旺銀行的賬戶裡面一動不動了,甚至於,它就已經是博旺先生的錢了。
其他的還有些地契,還有些賬單什麼的。不過菲利普覺得,這些賬單多半是找不到債主了的。這時候他注意到在其他的幾個方向上也升起了煙霧,這說明,對其他的那些莊園的圍攻也進行得熱火朝天呢。
土耳其人和法國人在城外對莊園的襲擊很快就被城內的守軍發現了——畢竟城牆上高高的瞭望臺也不是沒用的擺設。艾哈迪帕夏立刻下樑封鎖了消息,因爲城裡很多人的家業都在外面,若是知道了城外的事情,恐怕就沒法安心的守城了。
但是這種消息哪裡是能夠封鎖得住的?士兵們都要上城牆防禦的,上了城牆,他們就自然能看到土耳其人在外面幹些什麼。於是軍心便動搖了起來,一些軍官立刻就跑來要求帕夏派出軍隊去消滅那些侵略者。但是艾哈迪帕夏又擔心派出軍隊去,會削弱了港口那邊的防禦。正在爲難,就聽到有人來報告,說是優素福帕夏,帶着他的騎兵,願意出城去掃蕩那些敵軍。
聽到這個消息,艾哈迪帕夏大喜,趕緊親自去給優素福帕夏送行。優素福便帶着他的兩百多個騎兵出了城。
在城門口一直守着的那隊土耳其騎兵立刻就做出了反應,他們首先向着天空發射了一枚禮花,用來提醒那些搶劫搶得正開心的友軍——敵人出來了。然後就逼近了過來。
如今北非的騎兵作戰,倒是漸漸地接上了歐洲的軌。他們也開始流行起了左輪手槍騎兵。相反,倒是土耳其的騎兵相對地更要保守一些,直到現在,還裝備着騎兵矛呢。當然,如果真的有機會對衝呀什麼的,長長的騎兵長矛並不見得就比手槍差。但是人家有手槍,傻了才和你近身肉搏。於是隨着一片啪啪啪啪的聲音,土耳其人的騎兵就放棄了拖住敵人的任務,四散而逃了。據戰後統計,就在那啪啪啪啪的一瞬間,土耳其騎兵就減員了十分之一。你說這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只有跑的了。
在擺脫了土耳其騎兵的糾纏後,優素福帕夏便帶着這兩百多騎兵,迅速的逼近了最靠近城市的那處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