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竟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雪兒。”
緩慢的睜開沉重的雙眼,首先看到的就是班霽一張焦急的面龐,見我醒來,他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但眉頭卻依然深鎖着,我擡起手替他舒展眉睫,我發誓,真的再也不想見到他皺眉的樣子。
他將我的手放在臉上,輕輕摩擦着,“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笑了笑,“又讓你擔心了,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他不會想聽到這三個字,但是我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來,果然,我看到他又重新皺起了眉。
我笑了,環望四周,這是一個蒙古包,班霽取來溫水,遞到了我的面前,“先喝點水吧!”
我坐直了身子,將茶杯拿在手裡,然後看着他,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纔是最安心的時刻。
“班霽。”
“啊?”
“武羿他,是跟婉綾姐姐有關吧!”雖然我知道,最最不願意提起姐姐的人就是他,但是有些事情卻是我們都無法逃避,更加不能逃避的。
果然,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沒有回答我的話,他已經轉過了身,留給了我一個背影。
“我知道,婉綾姐姐的離開對你的傷害有多大,於我又何嘗不是畢生的痛苦,在她活着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好好的跟她說過幾句話,但是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有許多人的性命掌握在我們的手裡,所以一定要找出他的弱點來阻止他啊!”
很意外的,他竟向我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他撫着我的髮絲,“傻丫頭,你比以前可要堅強多了,從前的你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露出一絲苦笑,“是啊!經歷了這麼多,或許我也該長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麼胡鬧,那樣絕強,那樣總是給別人添麻煩,如果我能早些長大,也不至於連累那許多的無辜之人枉送性命,我不想再連累別人了,我一定要堅強起來,一定要阻止這一切的悲劇發生,更要阻止武羿。”
“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開心,雪兒,你變得堅強了,不是那種帶着恨意的堅強,是真正的堅強。”他擁住我,“本以爲你會爲了碧兒一事而解不開心結,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碧兒!一提起碧兒,我的心還是經不住顫抖,她跟了我那麼多年,就這樣的突然離去,我的堅強卻無法阻止我去心痛,只有痛,才能另我時時刻刻的記住,武羿這樣的人若留在世上,只會另更多的人受到傷害,這樣就更加深了我想對付他的決心。
“武羿呢?他怎麼會輕易的放我們走?”我問道。
班霽道:“是大哥,我們去找大哥,他已經決定幫我們了。”他微笑着看着我。
大哥?班竟嗎?現在的藍花會總舵主,那樣一個爲了目地不擇手段的人會因爲班霽的一句話而放棄他的目地麼!班霽信他,我卻不信,他說幫我們怕也是有所圖謀的吧!
“雪兒,或許你不信他會毫無所求的幫我們,但這一次若不是他,只怕我們也不會這樣輕鬆的救下你,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說到這,他已止住了話語,不再說下去,而是
目不轉睛的看着我,也許是希望在我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吧!
縱然他做事有些不擇手段,但畢竟他不會傷害到他的親弟弟,雖然我很想相信他的清白,但不知爲什麼,就是沒有辦法完全的相信他。
“雪兒,你還是不信任他,是嗎?”班霽的眼中有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悲傷,叫我看了好生不忍,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怎麼會,他是你的親哥哥,我怎麼會不信他,班霽,這次既然是他救了我,那麼我們該好好謝謝他纔是,大哥他此時在哪裡?”
“你說的是真的,對於過去的種種真的不再追究嗎?”他問道。
我沒有說話,用溫暖地微笑來告訴他我的答案,然後,他也笑了,反握住我的手,說出了從未說過的三個字,那麼真誠,“謝謝你。”
我沒有拒絕,這三個字是代表着他對忍清林的心意,代表着他們的親情,我無法拒絕,只能深深的微笑。
“對了,我好像有聽到飛羽哥哥的聲音。”
班霽道:“你一定是太掛念他了,我在你身邊,再也沒事了,好好休息一下,你哥哥他一定也會沒事的,我們人已經來到了蒙族,還怕找不到他麼!”
我點了點頭,雙手輕輕按着太陽穴,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吧!若是哥哥出現了,他是一定不會不讓我見一面的,這麼多年了,我不相信他會那麼狠心把這所有的一切都留給我一個人承受,飛羽哥哥,雪兒想你,你到底在哪裡啊!
“再睡一下吧!”班霽柔柔的聲音響起。
我向他笑了一下,“沒事了,我想去見見總舵主,當面向他道謝。”
班霽點了點頭,替我穿好了鞋子,小心翼翼地扶我下牀,這樣細小溫柔的每個動作都幾乎讓我感動到熱淚盈眶。
當我出了蒙古包,纔看見自己所屬之處,還是這個草原,但卻多出了許多的蒙古包,“這是哪兒?”我問道。
班霽回答着我,“這裡是去額爾古納的必經之路,名‘土土其村’,土土其的人們熱情好客,是他收留我們住下的。”他指向不遠處的一個蒙古包,然後道:“大哥就住在那裡,要過去嗎?”
“嗯。”我回道,然後邁着步伐向前走去,不急不緩的步伐卻更加證明了我心中的慌亂,這一次見忍清林,實在沒有把握會逼他說出真話,特別是在班霽的面前,但爲了這所有的無辜人,我要盡力一試,決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忍清林站在帳篷裡,揹負着雙手注視着我與班霽走進,就好像知道我們會來一樣,“拜見大哥。”班霽說着,已扶着我向他施禮。
忍清林連忙上前兩步,扶起了我們剛剛半蹲下的身體,“自家人何須客氣,何況縉綾又是有身子的人。”
被他一說,我的臉立刻泛起一片潮紅,不自覺的向着班霽的身邊了靠了靠,班霽握緊了我的手,擡頭道:“多謝大哥體恤,雪兒一醒來,知道是大哥救了我們,硬是要來親自道謝。”
我看向了班霽,瞪了他一眼,對於那字硬是可是很不贊同,什麼時候是我硬要來啦!他說的話我怎麼覺得這麼彆扭。
“哦?是嗎?”忍清林看向了我,臉上帶着點點笑意。
我附和着一笑,“是,縉綾是特意來感謝大哥救命之恩的,大哥這不但是救了我,還救了班霽和我們的孩子。”我故意將孩子二字加重語氣,希望能提醒他莫要忘記他和班霽的兄弟之情。
忍清林的神色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一如既往看不出一絲不對的地方,“班霽是我的親弟弟,你是我的弟媳,孩子是我們班家的骨血,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坐下說。”他指了指地上的羊皮墊子,又喚了下人,“來,上酒,上菜。”
“大哥。”班霽叫道。
忍清林擺了擺手,“今日你大哥高興,我們不說別的,只管喝酒,去,把王孑塵他們一起叫來,聽聞王明達之子頗有才氣,我倒想會一會他。”
王孑塵很快地被請了過來,跟他而來的還有水珠和靜琦蒙,看到水珠,我已經站起了身,“珠兒,幽月呢?”見她平安無事,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擔心幽月的安危,至少水珠有王孑塵掛念,而幽月卻什麼都沒有。
水珠看了班霽一眼,似在思索,卻叫我更加心亂如麻,“幽月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這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班霽拍了拍我的手,“別急,幽月沒事,來,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在班霽的口中得知,原來劫走靜琦蒙和水珠的果然是幽月不錯,幽月之所以聽從武羿的命令,是因爲武羿對她使用了“控魂丹”。幽月連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知道,那種控魂丹可以另人迷失心智,任人擺佈,除了用毒者親自配藥,否則丹藥效力一過,七天之內無解,便再也無法清醒,所以稱“控魂丹。”
幽月體內的控魂丹無解,他們無耐的很,恰好靜琦蒙認識一位神醫,所以就將幽月交給了神醫,更加令人奇怪的倒不是幽月,而是靜琦蒙,當幽月將靜琦蒙與水珠劫走之後,武羿手下的黑衣人本是去綁她們交給武羿的,卻不知爲什麼一個個的站成兩排,規規矩矩的讓出了一條路給靜琦蒙,就這樣,靜琦蒙拉着水珠大搖大擺的走掉了。
水珠很感謝靜琦蒙沒有丟下她一個人,不但沒有丟下她,更給她機會叫她打昏了幽月,將幽月帶回,並主動找神醫醫治幽月,她對這個蒙古女孩的誤會完全消釋,兩個人現在已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只是,面對將要發生的事情,我真的覺得好無力,好無力。
水珠道:“神醫正在爲幽月醫治,等好了之後,就會帶來這裡了。”
我道:“等到時候可要好好謝謝這位神醫呢!”我突然嘆了口氣,“想起曾經,飛羽哥哥的醫術也是數一數二的好,若是他在就好了。”我徑自說着,完全沒有注意到水珠他們臉上的異樣。
我們這邊談着,忍清林他們也沒閒着,桌子上兩個酒罈子已經見底,第一次看到原來王孑塵的酒量也是這麼好,看班霽喝的不亦樂乎,完全忘記了與我的約定,我也不在乎,難得他這樣開心,我也不好掃了他們的興致,就讓難得聚在一起的他們好好的把酒言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