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冰凍荒原上並非寸早不生,而是鋪着厚厚的苔蘚和低矮綠草。灌木則稀稀疏疏地長着。荒原非常平坦而安靜,安靜的就像在這裡只有你一人一樣。天空則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是淡紫色的,黎明和黃昏都美輪美奐。
唯一不配合的則是那隻怪物,小隊能感覺到它的虛弱,但是沒想到它繞過最後的幾座小山,繼續逃亡。
黑麋鹿檢查過,發現那個怪物似乎已經開始吃地上厚厚的苔蘚了,可見它的飢餓程度。不過,最終,海島的西北端的海邊,小隊堵住了怪物。
小隊來到怪物不遠處的時候,怪物正在吃一具屍體,看着不遠處因爲驚嚇而逃跑的海豹們,白恩猜到了怪物正在吃什麼。或許是因爲飢餓感太強,當白恩幾人來到它差不多三十碼的範圍內,它仍然低着頭對着海豹的屍體瘋狂進食,毫不在乎幾人的到來。
“到了還債的時候了,你這個該死的怪物!”矮人握着戰錘吼道。
白恩的目光則望着怪物身後的遠方,直到法爾海姆拍了拍他。白恩轉頭看到法爾海姆拿出一顆頭骨,頭骨經過加工,大概只有一顆蘋果大小,被法爾海姆緊握在左手裡。
“不需要幫忙,我們可以搞定。”法爾海姆向前一步,脫離隊伍後對着奧爾森說道。他右手握着刀柄部刻着衆多惡魔互相撕扯形態浮雕的祭刀。“準備好就開始,白恩。”
白恩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個球狀的水晶瓶,裡面裝滿了深紅色的液體,可以看到液體在瓶內不停的翻滾,甚至形成一些讓人產生不好聯想的圖案。白恩左手持瓶,右手持着長鞭尾部的祭刀。收了收心神,白恩開始以怪物爲中心,向着左邊走去。
跟隨白恩同一時間行動的法爾海姆則往右邊走去。兩人分開前進,在差不多跟怪物快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型時。兩人同時開口吟唱起用達克納斯語念出的咒語,同時右手極其帶有神聖感的刺入左小臂。隨着祭刀的刺入,兩人和怪物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的距離。
隨後,兩人站在原地開始提高吟唱的音量,站在遠處的矮人和黑麋鹿則感覺到有一股惡意的氣息就在周圍,內心開始升起恐懼感。
怪物終於有反應了,它轉過頭,獵物的鮮血佈滿了它的臉和嘴,有着剃刀般利齒的口中發出一聲呼嘯,猛然朝着白恩衝去。
白恩和法爾海姆則仍然保持一致地滑動祭刀,從手臂上避開動脈和關鍵部位,剃下一條一指長的血肉。
祭刀隨後把血肉刺在刀尖上,兩人同時舉起祭刀,似乎在像神靈獻祭。祭刀上的血肉隨着咒語的吟唱,隨之消失,祭刀上只有鮮紅的光芒一閃而過,就像從未出現一樣。
怪物已經接近白恩不到十尺,突然出現的莉莉手握長鞭,直接困住了怪物的後肢,怪物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摔倒在地,離白恩甚至不足五尺,似乎怪物只要起身一抓就可以攻擊到白恩。
白恩擡起左臂,鬆開左手,手中的水晶瓶以一個完美的弧線砸在怪物身上,薄薄的水晶瓶身受到撞擊後破裂開來。瓶內的液體隨即佈滿怪物的全身和周圍的土地。
白恩收回左臂,左手做了幾個特殊的手勢。液體中則竄出了無數的乾枯手臂,就像擁抱愛人一樣緊緊擁抱着怪物。
怪物用它強大的力量瘋狂的掙扎着,撕扯着身上的乾枯手臂。甚至身軀都開始變化,黑霧變得更加的濃郁,小隊的幾人已經看不清黑霧中的怪物。只能看見不停地有手臂被撕斷扔出黑霧,但是手臂會再次蠕動着返回黑霧繼續攻擊怪物。
白恩和法爾海姆的咒語終於吟唱完畢,白恩帶着憐憫的眼神看着那團黑霧,黑霧已經濃郁的徹底看不見裡面的怪物了,只能聽到裡面的嘶吼聲,怪物還沒有放棄。
法爾海姆用左手握碎了手中的頭骨,在經過加工和處理後,堅硬無比如同鋼鐵一般的頭骨在咒語結束後,變得酥脆無比,直接在法爾海姆手掌的擠壓下,變成了粉末。
隨後,怪物身上的液體中開始鑽出一個接一個的類人怪物,它們大部分都身體殘缺,甚至還有隻保留了頭部的怪物,它們開始撕咬吞噬黑霧和怪物。怪物發出了更加尖銳的喊叫。
最終,隨着白恩水晶瓶內濺在怪物身上和地上的液體消失。一切都隨着消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如果不是周圍還有左臂受傷流血的兩人和站在遠處目瞪口呆的兩人,很難想象一個讓四人追擊了好幾個月,期間數次趁機偷襲過小隊的怪物徹底消失了。
“這就是完事了嗎?”矮人小心翼翼地接近怪物消失的地方問道。
“這就?”白恩沒好氣地一邊治療和包紮自己傷口,一邊說道。“這可是我倆壓箱底的法術,本來是打算對付黑夜教會裡面的導師纔會用的。先不說我倆受的傷,光那顆骷髏就得花半年時間才能造出來。”
這種組合法術消耗很大,施法時間也長,但是面對黑夜教會的法師卻比較好用。他們並沒有防範達克納斯魔法的法術,這點是白恩和法爾海姆唯一的優勢。可惜施法距離是個硬傷,兩人必須依靠莉莉來纏住敵人才行。
黑麋鹿知道兩人有聯手的技巧,而且還不止這一個,用這個法術估計第一是爲了省事,第二是打算嚇唬嚇唬矮人。
這個魔法組合主要是白恩的血肉魔法,通過召喚血肉肢體去纏繞或者擒抱住對方,完後通過法爾海姆的召喚法術,召喚某些怪物,徹底吞噬掉敵人。至於爲什麼要通過獻祭,獻祭可以提升法術的哪些方面,則不是他了解的了。
黑麋鹿現在被海岸邊的壯麗景色迷住,荒原這裡的海岸邊,有着狹長的海灘,遠處有地方有大量的海豹在海灘上休息。海岸對面則還有一座島,或者說一座山。
黑麋鹿出神的望着這座高聳的山峰,這座山峰從海岸遠處拔地而起,如同刺穿大地的長劍一般,高聳入雲。山峰上有一些黑點,黑麋鹿無法看清,猜測應該是某種可以生活在高峰的鳥類。對面的山峰和島嶼之間的海峽則漂浮這大量的浮冰和冰山。
“你們有法術可以看到對面山上是什麼鳥類嗎?”黑麋鹿很好奇什麼樣的鳥類能生活在那麼高的山峰上。
自己只知道有一種巨鷹似乎可以,如果是巨鷹的話,那麼是否可以騎乘呢?黑麋鹿不禁想到,畢竟幾個月因爲沒有坐騎,導致只能用雙腿追擊的旅程確實讓人有些沮喪。
“我的不行。”法爾海姆嘗試施法,卻發現自己只能看見更大一些的黑點。
矮人則完全沒參與,眯着眼這向山峰頂端看去,試圖能看清小黑點是什麼。
“還是我來吧,你們這羣廢物。”白恩再次從懷裡掏出巨大的眼球,這次不用刺破手指了,直接把傷口處的血液塗在眼球上後開始施法。
“巨……巨……巨…”通過巨大眼球看向山峰的白恩看清了山峰上飛舞的那些黑點是什麼。
“巨鷹嗎?”黑麋鹿激動道,一把抓住白恩的手臂問道。如果是巨鷹,自己要不要以後找時間來抓一隻?
“龍!!!!跑啊!!!”被黑麋鹿影響施法失敗的白恩回過神,掉頭朝着南方不遠處的山跑去。
而黑麋鹿帶着疑惑轉頭看向對面山峰上的黑點,似乎是心理作用,好像黑點變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