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比奧和加索爾兩人都開始沉默,他們都知道營地中的所有人幾乎都是依靠所謂的信念支撐才留在這裡,那些不停加入他們團隊的人也是同樣如此。但光有信念和計劃,沒人知道最終有多少人能堅持下去,不過兩人也並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如同這次獲得的羊皮卷軸中的密文,他們只能滿懷期待地去耐心等耐時機。
盧比奧想再說點什麼,緩解下兩人之間沉默導致的尷尬,但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盧比奧李克跳了起來,抓其他的劍,從帳篷的入口衝了出去。
外面的營地看起來又髒又亂。在林中空地的周圍,有一些臨時的路障。周圍還有幾頂帳篷,但他的大部分部隊都睡在露天空地上。整個地方看起來隨時會崩潰。
由於疲勞,這些人變得更邋遢了。但還有別的原因。數百人的部隊現在處於動盪不安的狀態。士兵們穿着不整的衣衫地向營地邊緣跑去。
盧比奧沒用多久就看出了混亂的原因。他們再次受到攻擊。空地上到處都是令人作嘔的瘟疫生物。在他周圍,反抗軍的士兵正瘋狂地伸手去拿武器,拼命地擊退入侵者。
盧比奧沒有片刻的停頓,穿過空地向森林邊緣衝去。他很快便投入戰鬥。他附近的人開始圍着他組成簡單的防禦陣線。
當盧比奧投入戰鬥時,他內心中升起了一股沮喪的憤怒。他心中滿是疑問。哨兵們出了什麼事?爲什麼他們會以這種方式被突襲呢?
士兵們還不夠優秀。當這一切結束後,他需要對這些人更加強硬。盧比奧的劍很快就染上了這些令人作嘔的突變怪物的黑血。他從一羣樹木間衝了過去,把它們趕回到樹林裡。在他的兩側,反抗軍士兵對因瘟疫而突變的怪物猛砍,怪物身上蒼白、腐爛的肉到處飛濺。
這些扭曲變形的突變怪物似乎沒有被任何意志指引,它們朝着錯誤的方向前進,愚蠢的以跌跌撞撞的步伐走到佈滿長劍與斧頭的防線前。
這些突變怪物唯一的目的似乎就是把活人拉到它們懷裡,享受它們曾經擁有的溫暖的肉體。
只有它們的數量和它們永不疲倦的執着才讓它們成爲真的威脅,但不是地,從雜亂無序的空地傳來的一聲尖叫告訴盧比奧,他的一個手下已經被屈服於突變體組成的無情突變浪潮。
盧比奧劈開眼前的怪物,後退了幾步,這是他的習慣。他會在作戰時尋找可以休息的間隙,讓自己保持更長時間的作戰能力。
就一會兒,他感覺到自己重新充滿了活力,他再次踏步向前,用他那巨大的力量揮舞長劍,把那些扭曲變形的四肢從他面前的生物身上撕下來。
眼前的突變怪物從不後退一步或撤退,只有在死亡後它們的進攻纔會停止。盧比奧從以往痛苦的經歷中知道,在消滅全部怪物之前,它們對營地的衝擊是不會停止的。
漸漸地,令人感到痛苦的形式開始逆轉。反抗軍把這些骯髒的怪物往後推,它們這次襲擊失敗了。更多的士兵衝進了戰場。這些被瘟疫感染變異的怪物又一次被驅趕到樹林裡。
盧比奧狠狠一擊,把他面前揮舞着肢體的怪物幹掉。他向後退了一步,讓他周圍的人把這件可怕的事情做完。
然後他迅速地環視了一下營地。這片林中空地又安全了。盧比奧帶着一種殘酷的滿足感看着他的士兵們戰鬥。不過,他不能從中得到任何樂趣。在他安排了多重預警的情況下,這場襲擊本不應該發生,而殺害他昔日的同胞讓他感到噁心。
最後,戰鬥的聲音停止了。襲擊的怪物躺在一堆堆滲出黑汁的肉裡,他們的血把林中的大地染成了黑色。只有幾個怪物又站了起來,盧比奧的人很快就把它們趕盡殺絕。
盧比奧看着戰場思考着,也許他的十幾名士兵還躺在地上沒能爬起來,還有更多的士兵帶着嚴重的傷口已經從外圍撤退。但這些都沒有意義,即使反抗軍的傷亡比看上去的小。他們遇到襲擊的頻率越來越高。森林對他們來說不再安全了。
盧比奧厲聲命令他周圍的人把剩下的怪物清理乾淨,然後離開了營地。他的心情變得陰沉起來。加索爾向他走來,臉上帶着關切的表情。
“我們不能在待在這裡了,上尉。”加索爾老人厭惡地看着周圍的屠殺現場。
“是啊,”盧比奧說道,他面前的老人習慣用曾經的職務稱呼自己,最開始他還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盧比奧把長劍插回劍鞘裡,疲倦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它們變得越來越大膽。我們必須撤退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我唯一的希望是,它們對法塔林協會的騷擾和對我們的一樣多。”
加索爾似乎並沒有被這個想法所鼓舞。
“即使考慮到所發生的一切,”老人認命地說道。“一想到我們自己的人會被這些東西殺害……”
盧比奧皺起眉頭,厭惡地盯着林中的陰影,沒有立即回答。他明白在戰爭中沒有多少感情用事的餘地。
“當最後的巡邏隊回來時,我們就把營地拔起。”他說道。“等所有人集結之後,我們就向東走。東邊離海岸不算太遠的地方有幾座山,據說山上有些島上的原住民和逃亡的奴隸。”
“我不確定那裡會是什麼情況。或許不太理想,我會和他們公開說明。但我們必須離開,現在森林裡太危險了。”
加索爾仔細地看着他。
“然後呢,盧比奧?”他問道。“我們燒燬了村莊,騷擾了運輸車隊,甚至還搶劫了一支隊伍。但離我們推翻法塔林協會還差得遠呢。你的計劃是什麼?如果我們繼續被往更偏僻的地方去,這些人不會喜歡的。”
盧比奧抓住老人的胳膊,眼裡充滿了怒火。
“別教訓我!”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們需要一些喘息的空間。男人們站出來了。如果我們不能保衛我們的營地不受那些怪物的襲擊,我們還有什麼機會擊敗法塔林協會的軍隊?””
加索爾驚恐地看着他。盧比奧知道自己沒能抑制住衝動,他感到羞愧,鬆開了他的手。
“請原諒我,”路標說道,他的聲音因疲倦而變得陰沉。“也許我自己也需要休息一下。聽着,我們知道有一支法塔林協會的軍隊就在北方,也許就在我們後面。”
盧比奧退後了一步,側身望着營地中的反抗軍士兵繼續說道。
“我們不能讓他們處於這種狀態。我們將在法塔林協會的外圍休息,招募更多的新兵,做好準備。我們會戰鬥,但要在我們選擇的時間的地點。等我們解決了這些問題,我就會考慮去找法塔林協會的法師。一步一個腳印。”
加索爾把因盧比奧的無力而弄皺的長袍捋平。
“很好,”老人說道。“不過你要當心。這些人選擇加入我們一起推翻法塔林協會。他們需要看到事情的進展,否則他們會用比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消失掉。而且我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錢。”
盧比奧點點頭。
“我知道。我們的時代終將到來。與此同時,我們還有工作要做。如果你想幫上忙的話,你可以想辦法破譯那些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