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聽到格雷羅根沉重的靴子離開門外,正思考着趁着着短暫的時間溫存一下,還是用什麼理由馬上起身離開的時候。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安吉莉卡急切地說道。“去外面,院牆後面那塊空地等我。”說完她便飛快地吻了白恩一下,然後起身離開。在開門前她停了一下,轉頭對白恩補充道。“別忘了帶着你的劍。”
白恩還在疑惑的時候,安吉莉卡便不見了,他只好慢慢地爬下牀,極爲留戀地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牀鋪。然後開始穿戴他的裝備,準備趕去安吉莉卡說的地方。
當白恩找到院牆後面的這片空地時,安吉莉卡已經等在那裡,換了一身方便戰鬥的裝束。貼身的皮褲展現了她修長的大腿,白恩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她腰間挎着兩柄長劍。
“你——”白恩下意識地猜測難道她打算和自己一起前往廢土?
“我對你說了謊,不,更像是欺騙了你。”安吉莉卡打斷了白恩的話。“我不希望你帶着對我錯誤的記憶前往那片廢土。”
“額,我不明白。”白恩完全沒跟上對方的思路。
“你會明白的,”安吉莉卡嘆了口氣說道,“你還記得我說過我父親的衛兵和當地的貴族在佩刀練習中從沒擊敗過我嗎?”
“是的,我能理解你這麼說——”白恩以爲她要承認她說了大話,只是爲了吸引自己。
“不,”安吉莉卡突然笑了起來。“這是事實。”她笑了一會而才繼續說道。“我說的欺騙是——,算了,你也說過那不是你習慣用的武器,不是嗎?讓我們在來打一場吧。你就會明白了。”
“用真劍?”白恩有些驚訝,“我不希望有人會受傷。”
“我並不在乎受傷,而如果你那麼容易死在我劍下,說明你並不適合前往廢土。”安吉莉卡抽出她的雙劍說道。
白恩能看出對方的劍不是上一次使用的那種磨鈍了的馬刀,而是真正的矮人鍛造的鋼鐵長劍,鋒利的劍刃反射着幽光。白恩抽出腰間的‘風魄’,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這個女人,但他不明白對方爲什麼要這麼做,然後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如何才能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擊敗對方。
“好了嗎?可以開始了嗎?”安吉莉卡轉了轉手上的長劍問道。
“可以,”白恩點點頭說道。“我還是覺得——”
沒等白恩說完,對方便發起了進攻,雙劍接替攻向白恩,白恩避開其中一擊,然後用‘風魄’擋住下一擊,但僅僅是格擋,‘風魄’便再那柄長劍上開了一個小口子。
“我能理解你爲什麼只用這柄劍了,”安吉莉卡注意到自己劍上的凹口,“如果是我,我也會只使用它。”
似乎爲了防止自己的劍繼續受到傷害,安吉莉卡開始控制自己的劍刃不再往‘風魄’的劍刃上撞去,這確實多少影響了她的進攻。但她那如同舞蹈的動作仍然讓白恩疲於防守。對方的靈敏程度和反應速度比上一次戰鬥中還要快得多,更令白恩擔心的是對方的那種態度,或者說氣場,完全改變了她的戰鬥方式,更加兇猛和危險。
白恩敏銳地發現,如果他不適用魔法,根本不可能在不造成傷害的情況下控制住對方,於是開始單手持劍,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的祭刀,同時手指開始試圖從上衣的暗袋裡取出一個瓶子和一撮頭髮。安吉莉卡注意到了白恩的動作,帶着狐疑往後退了一步。
這給白恩一個機會,他持祭刀的手指靈敏地打開了瓶口,把液體倒在了手心,然後手心輕輕碰觸‘風魄’的劍刃,在手掌心劃開了一道口子。
“你在做什麼?”安吉莉卡被白恩的動作弄的有些疑惑。而當白恩開始唸誦咒語時她才反應過來,驚叫道。“你是個法師?”
白恩沒有回答,左手心的那撮頭髮飛快地生長,變成手腕粗細的一條,白恩揮舞它試圖纏住安吉莉卡,卻被對方敏捷地閃開。
“很好,非常好。原來你也有所保留,這讓我沒有那麼內疚了。”與白恩期待的不同,安吉莉卡似乎一瞬間便接受了白恩是位法師的消息,並且似乎對這個消息還感到很高興。
“我們沒必要繼續這麼做,”注意到安吉莉卡脫離了她進攻範圍的白恩趁機說道。
“哈哈,你錯了,現在才真正開始。”安吉莉卡笑着直接衝了上來。
白恩控制那段頭髮繼續試圖纏住對方,卻被安吉莉卡以精準地一劍斬斷。白恩只得扔掉祭刀,雙手持劍邁步向前,試圖將對方逼退。但出乎他預料的是,安吉莉卡卻選擇當頭直接揮劍劈砍下來。
白恩皺着眉頭舉劍格擋,這一擊似乎太過莽撞了,他只需要架住對方的武器,然後讓劍身傾斜,卸掉對方的劍,讓對方的劍處在另外一邊,然後輕輕扭動劍柄就可以結果對方。當然,白恩只會做出威脅的動作,他還記得那個‘第一滴血’的原則。
但當劍鋒相接觸的時候,白恩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他感覺自己就像被鐵錘敲打的釘子,麻痹感從雙手的手腕傳遞道腳後跟。對方突然爆發的巨大力量讓白恩就好像被巨熊猛拍了一擊一樣。他費勁全身地力氣,咬緊牙關才讓自己沒有跪倒在地。
“很不錯,”安吉莉卡說道,然後又再一次直接劈砍下來。
白恩注意到第二擊讓安吉莉卡手中的劍在碰觸‘風魄’時斷裂開來,斷劍的前端從白恩頭上飛過,但那一擊的力量讓白恩雙腿發顫,即使他以改變姿勢預先做了好承受這一擊的準備。然後這時,安吉莉卡手中的另一柄劍再一次地劈砍下來,白恩只來得及再一次揮劍格擋。
當劍刃再次碰觸的時候,白恩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直接跪在地上。‘風魄’也從橫檔變成斜擋,最終刺入白恩面前的土地。
安吉莉卡笑着看了看手中那柄被‘風魄’砍了一半的劍說道。“真是一柄神奇的武器。”說讓她用劍尖在白恩的喉嚨位置輕輕一碰,一滴血珠順着白恩的喉嚨流了下來,位置和上一次白恩在她喉嚨上碰觸的位置一模一樣。
“該死,”白恩咒罵道,他仍然努力控制住不停顫抖的手臂,不過他確實明白了安吉莉卡所說的欺騙是什麼。“這就是你說的欺騙?我寧可你騙我一輩子。”
“你也是一樣,不是嗎?”安吉莉卡攙扶起白恩,然後靠在他身上說道。“我父親告訴我,卡斯勒夫以外,甚至卡斯勒夫這裡也一樣,男人並不喜歡比自己強的女人。”
“所以你上一次是故意輸給我?只是爲了防止我有可能是大男子主義?”白恩沒好氣地說道。
“大男子主義?很有趣的說法。”安吉莉卡沒有回答白恩的問題,只是朝着白恩的臉呼着氣說道。
“放心好了,我沒有這種問題。”
“是嗎?所以你會選擇和一個打敗你的女人在一起嗎?”安吉莉卡狡黠地問道。
“會——會吧。”白恩不確定如果她真的在之前擊敗了自己,昨晚的事是否會發生。白恩認爲會,因爲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即使他真的是那種對女性有偏見的人,他恐怕也不會拒絕。
“那麼你或許並不是一位偉大的戰士,”安吉莉卡似乎知道白恩在想什麼。“事實上,你確實不是。我沒想到你會魔法。”她頓了頓,看着白恩的臉,然後繼續說道。“不過大部分人確實這麼想,你得承認這一點。”
對於這一點,白恩只能選擇點點頭,表示承認。
“你是第三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安吉莉卡自顧自地說道,“除了我和我父親之外。我父親不希望我展現出——這種力量。他說這會引來猜疑和極度。他說這可能是先祖的血脈遺留,或者是熊神的恩典。”
或者是邪惡力量的侵蝕,白恩心中說道。雖然從外表來看不太可能,但這裡離那片充滿邪惡力量的土地太近了,也許其中的一些人會被溢散出來的力量印象。
“但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同,”安吉莉卡擡起手臂,握緊拳頭,然後注視着自己的手臂說道。“我只是單純地擁有這種力量,天生就有,一直到我八歲的時候把另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孩子扔上牆頭,我父親才注意到這一點。以前他只是認爲我發育很快。”
“你介意我測試一下嗎?”白恩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懷疑我被邪惡力量所侵蝕嗎?”安吉莉卡問出了白恩心中的疑問。
“是的,”白恩只能硬着頭皮承認道。
“你測吧,”安吉莉卡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父親也曾經這麼擔心,所以找過很多人私下測試過,薩滿,祭祀,法師什麼的。他們什麼都沒測出來,希望你能測出來點東西。”
“我儘量。”
白恩開始從暗袋裡拿出一些施法材料,還有繪陣筆。他想了想,如果這麼多人都測試過,如果安吉莉卡身上真的隱藏着什麼,那麼一般的測試方法肯定行不通。不過他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自己的方法也是類似的東西,只是測試一個人身上是否有魔力的波動。
不過他想起佛萊恩和法爾海姆曾經研究過的一個方法,用來測試一個人是否被類似惡魔的力量附身。他決定兩個方法都試一試。
在繪製法陣,佈置施法材料,唸誦咒語之後。白恩得到的測試結果是:安吉莉卡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魔力,沒有神力,沒有邪惡的力量,不是俯身。甚至不是那種擁有特殊能力的女巫。
“怎麼樣?”安吉莉卡好奇地問道。
“什麼都沒有,這——似乎不可能。一個正常人類不應該擁有如此的力量。”白恩也陷入了困境。
“也許真的是熊神的恩典。”安吉莉卡笑着說道。
“也許吧,”白恩對此表示懷疑,即使是神,如果影響一個人,也應該可以測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