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明白了,不是取決於魔法的開發程度,而是取決於法師的苦逼程度。就像他自己,掌握的確實是任何有智慧生命都毫不猶豫地會把其歸類爲邪惡魔法的法術。
但是讓掌握邪惡魔法的邪惡法師處理屍體,還是哥布林的屍體。恐怕只有最奇葩的邪惡法師纔會這麼幹。
可那又怎樣,自己還不是得一具一具的處理被遺棄在荒野上的屍體。
白恩研究出來的這個魔法,本質上類似於法師的活化之繩,或者叫魔繩。強度取決於材料,加上部分的魔力強化。屬於低級法術,甚至屬於街頭法師騙錢的把戲。
不過白恩並不蠢,這是他年幼時在塔內可以找到施法材料的唯一一個法術,而施法材料就是自己的頭髮。
長期的鍛鍊和不停的使用,他可以讓手中的頭髮在近距離變得足夠粗並且極其有力量,可以輕易捏扁金屬的碗或者捏碎人的骨骼。一直到十五尺的距離仍能對大部分人造成足夠的傷害,再遠則效果會快速削弱。
至於法術的副作用,法術持續則需要不停的吸取白恩自己的血液。如果增加血液的量,可以一定程度提升法術的強度,但是不能離開自己的手。
爲了彌補殺傷力不足,白恩還開發出了幾個技巧。比如單個頭發足夠細,但是不足以刺穿皮膚,如果以足夠粗的頭髮,形成一個擁有尖端的錐子,刺穿皮膚之後,在身體內頭髮則可以刺穿大部分的組織。
所以就可以像眼前這樣,白恩施法,手中的頭髮生長之後刺穿了地上死去哥布林的皮膚,完後白恩控制頭髮,在哥布林屍體內向各個方向延伸,隨後增加魔力,促進頭髮生長。
現在的屍體則從外觀上看去,則變成了一個由體內向外被無數根單獨頭髮刺穿的球體。最後,白恩嘗試讓頭髮抖動完成切割,最後停止魔力輸出讓頭髮縮回到手中。
這一套下來,一具哥布林屍體就會被分爲一套完整的骨骼和一堆被頭髮切成粉末的碎肉。按照安塔拉特姆的安排,跟着自己身後的幾個哥布林則會把已經變成肉沫的血肉在大地上鋪平,另外幾個則會把完整的骨架撿起來,扔到小推車上運走。
說起來似乎操作很難,實際上的外在表現確是:白恩手中的頭髮刺入屍體內,完後屍體變成了圓球狀的毛絨球,隨後刺入屍體內的毛髮收回白恩手中,完成操作。刺,變球,收回,簡單並且快捷。
不過這一套確是變相增加了白恩在哥布林營地中的威望,或者說恐懼。哥布林們開始傳言,黑袍的法師手中的怪物會一瞬間吞噬掉全身的血肉。
哥布林不吃同類的屍體,但是也談不上尊重。白恩處理屍體後的血肉,安塔拉特姆讓哥布林鋪在地上明顯就是要增加土地的肥力。
至於骨頭,白恩滿懷惡意地認爲沒準安塔拉特姆準備建個磨坊,回頭好把這些骨頭磨成粉撒在土地上。只不過不知道吃從這種土地上長出的食物,算不算是吃同類。
想到未來自己沒準也會吃到這片土地上生長的作物,白恩略微有點噁心。不過很快就放平心態,作爲吃過哥布林肉的邪惡法師,如果有必要,直接吃哥布林也不會讓白恩猶豫,更別說只不過是血肉和骨粉。
白恩吃過哥布林肉這件事可以當成故事來講,事實上,整座黑塔的學徒們都吃過。這個故事源於一個突發異想的導師,他突然想知道一個人是否可以辨別出自己從未吃過的其他生物。
於是那個月的食堂爲這羣可愛的孩子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簡單來說,塔四周的衆多生物都倒了黴。
直到有人吃出了哥布林的手指,這件事才結束,那位導師發誓自己只用過狗頭人,豺狼人,哥布林這三種智慧生物,因爲周圍他只抓到過這三種。
對於導師的誓言,塔內的孩子們,至少活下來的孩子們都有一個共識——不聽,不說,不討論。
坐在岩石上休息恢復消耗魔力的白恩,看到安塔拉特姆帶着一羣扛着木頭的哥布林來到之前那片讓白恩難以忘記被排泄物塗滿的大地上。指揮這羣哥布林開始圍着這片土地插下一人高的木樁。
白恩跳下岩石,緩步向安塔拉特姆走去。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安塔拉特姆正在半蹲着,用手中的木棍翻開土地,觀察地表下面的土壤。
“我還以爲你會直接用手挖呢。”白恩打趣道。
“我還以爲你會讓那羣哥布林先把屍體堆到一起再處理屍體呢。”安塔拉特姆回道。
“額。”突然發現自己犯傻的白恩開始思考怎麼反擊回去。
“這裡有河水氾濫衝擊過的痕跡,但是恐怕已經是很多年前了。”安塔拉特姆指着翻開的土地說道。“河灣的位置更適合種植,雨季來臨那裡會經常被上漲的河水衝擊,土壤也更肥沃。可惜,現在還不能讓他們遷移。”
“爲什麼?”白恩好奇問道。
“他們現在還需要河流中的魚羣。如果他們現在遷移,河灣會被其他哥布林部落佔據。”安塔拉特姆解釋道。“既無法耕種,也無法獲得食物。”
“等這次種植的馬鈴薯成熟後。”安塔拉特姆指着離河灣不遠處的一座土丘繼續說道。
“那裡,他們可以在那裡定居。離河灣和這塊地足夠近,還可以在河灣處建造碼頭和橋樑。如果在河對岸也可以建立一個營地,就可以徹底封鎖這邊前往黑塔的道路。”
“偉大的計劃。”白恩看着安塔拉特姆所指的地方想象如果按照他的規劃,城鎮完成後的景象。下意識的想打擊一下他。“可惜很難實現。”
“偉大的計劃都是從第一步做起。”安塔拉特姆淡淡地說道。“即使是黑塔,也不是一天就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