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靈鈴笑起,“那今晚我就偷偷折了這裡的荷花,看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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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聳了聳肩,道,“事實上只要你做得乾淨,我確實不能把你怎麼樣。”
他的無奈掛在臉上,有時候對一個事物的態度即可看得出他的生活,柳靈鈴明白這種無奈,“不知二王子將我安排在何處,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今晚過來偷荷花。”
夏環景歪了歪頭,看着第一個不願和自己久待的藝女道,“要不就安排在我的後院吧,方便抓你。”頓了頓又道,“也方便你完成任務。”
柳靈鈴屈了屈膝,“謝殿下。”
說着就抱琴退下了,獨留夏環景一人賞荷,時光又變得安靜起來。
這樣也好,方便發呆,方便思念,方便做一些不適身份的表情。
入夜。
柳靈鈴一襲白衣來到荷花池,花兒或垂着或仰,不如白日開得絢爛,卻恬靜安詳,一股芬芳自然流入。
側身坐在荷花池邊,伸手便勾住了最近的一朵荷花,花兒剛剛成蕾,如十三歲的少女,羞澀垂首。
柳靈鈴細細觀賞一番,將手移到花莖上。
“發現了。”
身後突然響起一陣男音,不穩不怒,緩步而來。
柳靈鈴讓來了身上,纖纖的手捏着花莖,卻未用力,微揚嘴角,“二王子發現什麼了?”
夏環景看
清狀況,用扇子撓了撓頭,“額……發現你在這裡賞荷花了。”
看他窘迫的樣子柳靈鈴不由得笑起,“參見二王子,二王子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您要抓我了。不過二王子這麼晚了還不睡,不會真的是來監督的吧。”
眼神閃了閃,夏環景呵呵笑了兩聲,“我想我是太無聊了吧。”
柳靈鈴放開了手中的花蕾,面色寧靜,“我怎麼會掐這朵花了,她還沒有開了,還沒有人欣賞過她,還沒有人讚歎過她。她從小小的根長成含苞待放的模樣多不容易啊。”
夏環景走上前去,看了看滿塘月色,心裡又平淡許多,“看來鈴兒姑娘也是性情中人。”
“二王子也是。”月色灑在年輕女子的身上,打出微弱的光暈,她肌膚冰白,平穩的眉宇間暗藏着憂愁。沉默片刻,她先開了口,“聽聞紅枝國的人處死了一位女子,她身上刺客着二王子的名字,她是二王子棄用的手下。”
一時沒有接話的聲音,柳靈鈴也不動聲色的站在一側,停頓片刻那人先開了口,不是接話,而是問,“她真的被處死了嗎?”
“處死了。”柳靈鈴點了點頭,“她被吊在了城門口,二王子的立場沒給個說法前她就不會被放下來。”
有什麼在他的眼眸裡顫抖着,又深深隱忍着,突然,他一笑,“母后沒有騙我,不管是她被二叔派去刺殺還是被夏之簫派去刺殺,二叔放過了她。”
“但她沒有放過你。”柳靈鈴看向他,神
色似笑非笑,“不管是宰相大人派的任務還是大王子派的任務,她都接受了,沒有中途逃跑。”
“而且完成得相當出色。”夏環景將頭轉向另一面,看着遙遠的地方,“她就是這樣,只要是任務她都完成得很好。”
柳靈鈴觀察不到他的表情,卻將他蕭條的背景盡收眼底,“也不知這樣的奇女子叫什麼名字。”
“她叫小娥。”
“哦,真不像個殺手的名字。”柳靈鈴撫摸着荷葉。
夏環景又看向她,“這是我給她起的,別人都叫她修羅女。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有名字的人生,她說那樣就做不成好殺手了。”
柳靈鈴沒有接話,她想到了禁慾城的修羅場,所謂殺手都是刀口舔蜜,他們渴望活着,卻又不能正常的活着。
似乎並不想再深入交流,夏環景換了話題,“鈴兒姑娘的眼眸一片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平穩得像死海。不知又有怎樣心結難以解開了。”
柳靈鈴看着他,自我嘲弄的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算不得什麼事。”
夏環景倒沒有笑,歪了歪頭,“確實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愛的結局無非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或者是我不喜歡你、你不喜歡我。”
柳靈鈴擡眼,“你還忘說了一種可能。”
“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夏環景也看着她,眼眸裡星光點點,苦澀與無奈交織在一起,讓整日慵懶的他顯得依舊疲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