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準備好了嗎?”
方霧善看了眼安慕心,“在這呢,還滿意嗎?”
那幾個女人細細打量了安慕心的身材和麪容,半晌,點點頭,笑道:“臉盤還不錯,看起來是個好貨,你沒騙我!”
“當然!我做生意,一向童叟無欺!”方霧善笑了。
那幾人也比較謹慎,她們互看一眼,問:“你要什麼價格?”
方霧善聳聳肩,“就五萬吧!”
“五萬?”
幾個女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我看不值這個錢吧?這女人雖然模樣不錯,但是人太瘦,屁股太小,誰買回家也不一定能生娃,要是生不出男孩來,那人家可是要找我算賬的,這種的貨色居然還要價5萬,要知道一些偏遠山區的娶回家也不過三四萬塊錢,還有那些越南的偷渡來的那些,只要能吃飽飯就行,更別提在路上撿回家的頭腦有問題的了,這種更是一分錢都不要,你這個一張嘴就是5萬,我們真的有點吃不消啊!”
方霧善深知,5萬是一點都不多,這羣人可不是什麼好鳥,沒少做這種挨千刀的勾當,要不是她爲安慕心安排好了這種結局,她對這羣人根本不會客氣。
看這幾個婦女一臉算計與精明,眉眼間都是不正之氣,讓人看着就不舒服,如果她們真的是嫌5萬多,肯定轉頭就走了,根本不會在這裡墨跡,開玩笑,就憑安慕心這長相,好歹也是方啓臨的基因遺傳下來的,而方啓臨雖然人比較渣,但是說實在的,長相可一點不差。
方霧善笑了笑,發出低沉的聲音:
“嫌少,我可以賣給別人,你們要知道,這種漂亮的人是很難找到的,更別說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了,你們做這種事不就是怕被人查嗎?這些你們可以放心,我會安排好,只要你把這人給送進山裡,賣給一個好人家,讓她衣食無憂,我也就放心了!”
幾個婦女對視一眼,“可五萬,實在是太高了,我們都沒錢賺了!”
“高?”方霧善冷哼一聲,“還有其他幾個買主在等着呢,要是嫌高,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再轉手賣給別人,這麼年輕的貨,居然還挑三揀四的!”
“咳咳。”其中一個領頭的婦女咳了咳,裝模作樣道:“再便宜點吧!我們真的沒得賺了!”
“一分不少,當面交易,銀貨兩訖!”方霧善言簡意賅地說。
婦女們聽了這話,再次對視幾眼,而後說:“行吧,看在她年輕的份上,多生幾個,肯定能生出兒子來,那就五萬吧!沒問題的話我現在就帶人走!”
方霧善點點頭,“沒有問題,但是最近外面查得緊,如果你們要帶人走,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這種事我們不是第一次做,喂點藥,一路人保管她很老實,翻不出花樣來的。”幾個婦女操着濃重的口音說道。
“對了。”方霧善忽然問了一句,“等她進了那個村子,還能跑出來嗎?”
“哎呦,姑娘,你開玩笑呢!還跑?”領頭的婦女不屑一笑,“不是我吹牛,我把人賣進去的村落,都是那種真正的窮山惡水,可不是那種開放旅遊的山區,是真正的山區,一個村子,都沒有一輛去鎮上的公交車,要坐車去鎮上,就得先走三十里的山路,然而從鎮上坐車,坐大概6個小時,才能到縣城裡,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人民都很淳樸,沒有上過網,沒用過電話,辦事全靠走,一切生活都跟原始人差不多,進了那裡還想跑?不是我吹牛,沒跑幾里路就被人逮回來了,這種女人我見多了,一開始還想跑,等打了幾次,就打怕了,再也不敢隨便逃跑了,等後面,她們意識到自己的體力根本走不了幾十裡的路,就算能走,也沒錢去做公交,就算坐公交去了縣城報警,那裡的人也不會受理這種案子的,因爲這種事在當地正常的很,男人娶不起老婆,又沒女人肯嫁去那麼窮的地方,買個外地女人生孩子,反而有利於當地的安定,能解決不少的問題,所以說,想跑?門兒都沒有!”
說完,那婦女還瞅了瞅安慕心的體格,冷哼:
“就這細胳膊細腿的,沒跑幾下就給打斷了,打幾次我估計就打怕了!再說了,女人嘛,只要生了孩子就老實了,等她生了幾個孩子,被男人給疼過,就算想走也有了牽掛,不敢隨便離開了,想想,她們這樣的,就算跑出去,外面的世界又能容得了她們?只怕連父母都嫌這種事情丟人,還不如待在原來的地方,最起碼大家都這樣,誰也不會瞧不起誰,過得還舒坦。”
說完這話,她的眼裡露出兇狠的綠光,像是最惡毒的野獸,毫無人性地看着自己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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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安慕心身子不停發抖着。
聽她們的談話,原來方霧善是打算把自己給賣掉?
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現在是法治社會,怎麼可能活生生把她給賣掉?不會,一定會有人幫自己報警的!
“你瘋了嗎?我是你妹妹!你居然想把我給賣掉?”安慕心大喊一聲。
方霧善好笑地看着她,滿是不解:
“妹妹?我姓方,你姓安,我何來你這樣的異性妹妹?再者說……”
說完,她勾起脣角,露出一個森冷的表情來:
“比起你之前對我和我家人做過的事情來說,我沒有要了你的命,不過是把你賣去山區,讓你跟當地人結婚生子,養兒育女,過上男耕女織的平淡生活,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罵我?真是不識好人心啊!”方霧善搖搖頭,顯得有些受傷。
“不!你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你不能!”安慕心哭着大喊,她驚慌失措地朝着周圍拼命喊道:“救命!救命!快來救救我!”
然而喊破了喉嚨都沒人聽到,畢竟,這周圍都是野地,這樣一個荒郊野嶺的廢舊工廠附近,誰會閒的沒事做來這裡?
“妹妹,別喊了,省點力氣吧!否則,待會還要坐幾十個小時的硬座火車,沒有一點體力的話,那這趟旅程註定要很辛苦的!”方霧善好心地提醒道。
“火車?旅程?不,我不會走的!我哪裡也不去!我就要待在j城!我要繼續當明星當演員,我要繼續照顧我媽媽,要去考試上學,你憑什麼就決定我的人生?你以爲自己是誰啊?你以爲你有點錢就了不起?就能隨便把我給賣掉?我告訴你,你再大大不過法律!”安慕心急紅了眼,雙眼衝血,大聲哭喊着。
方霧善沒有否認,只哼了聲,淡淡地說:“你說的沒有錯,這一切我本該做不到的,假使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肯爲你報警的人的話。”
“你什麼意思?”安慕心慌亂地問。
“什麼意思?縱使我現在把你賣了又怎樣?你以爲還會有人替你報警不成?現在的你還能指望誰呢?沈易?方啓臨?安如蘭?王中平?放心,等你被賣了以後,我會用你的手機發信息問他們借錢治病的,我相信借了這次錢後,你以後就算打電話給他們,都不可能有人接的,更別說發現你消失了。”
說完,方霧善心情明顯愉悅起來,她繼續說:
“只要沒人爲你報警,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發現你失蹤了,這世界上每天消失不見的人千千萬,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人爲他報警的,只要沒人報警說你失蹤了,那大家只會認爲你去別的地方生活了,或者出國旅行了,根本不會想那麼遠,再加上你的母親安如蘭現在是一個精神病人,人家甚至可能會懷疑,你爲了不想制服她的醫藥費,不想她成爲你的負擔,故意消失不見。”
說完這句話,方霧善無比冷靜地看了安慕心一眼,真誠地說:
“你說,這樣的你就算不見了,又有誰會知道呢?你以爲這麼久以來,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無關痛癢的?把安如蘭送進精神病院、挑撥你和沈易的關係、弄臭你在娛樂圈的地位……也許這些事在從前看起來都沒什麼大用處,可到了今天,你就該知道,以前的一切都不是徒勞!爲了今天,我設了一個又一個局,就是爲了能把你送走,去一個連電話都沒有的地方,過你該過的人生!而外面,這麼大的世界,卻沒一個發現你消失了,當你滿懷希望在山區裡等着有人找到你時,一日一日,等待你的只有絕望。”
“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那種山溝!”安慕心似乎被方霧善嚇到了,陡然大哭起來,絕望地哀求:“姐姐,我是你的親妹妹啊,你不能對我這樣殘忍,想想爸爸,他如果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會原諒你的!”
“爸爸?”方霧善聲音莫名,她帶着讓人顫抖的冷意,說:“忘了告訴你,很快,方啓臨就會因爲挪用公司資產和洗錢被人抓進監獄,他自顧不暇,還有心思管你?還是你以爲監獄裡還能沒事通個電話,問你一聲平安?”
被她這樣說着,安慕心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摧毀了。
“不,我不信!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就沒有人阻止你作惡了?我不信!我不信我會任你宰割!”
“不信也沒辦法,安慕心,你作惡多端,有今天早該想到,要知道,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任你欺負任你侮辱的,你自作聰明,愛裝柔弱裝可憐裝白蓮花,自以爲搶了沈易,進了方家,就萬事大吉了!可是你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把你的母親算進了精神病院,這就是老天對你最好的懲罰!我會讓你看看,這世界不是圍着你安慕心轉的,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你不是愛裝可憐嗎?我現在就把你搞得真可憐了,不是愛裝白蓮花嗎?我把你送進窮山溝讓你裝給那些光棍看!不是愛搶男人嗎?我現在就送一個現成的男人給你!保你日日逍魂!”
“不……”安慕心哭得一臉是淚,她雙眼迷濛地看着方霧善,試圖繼續說服:“你這樣對我,你的良心會不安的,以後的每個夜晚,你做夢都會夢到我,你會害怕我哪天會去找你報仇,你至於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嗎?而我呢,我雖然以前做過錯事,可是我現在真的知道悔改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不要這樣對我!想想我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你怎麼能下得了手?”
“怎麼?還以爲裝可憐裝白蓮花說這樣一段聲情並茂的話,我就會改變主意?”方霧善冷嘲:“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自信?讓你以爲我真的是好欺負的!”
“不……”安慕心跪在地方,苦苦求道:“求你放了我吧,我給你跪下了!”
有一瞬間,看着她可憐兮兮的面容,方霧善心裡差點就生出一絲惻隱之心,然而,轉臉間,想到了前世今生,心裡那僅存的仁慈就再一次消散不見了。
前世,安慕心害死自己的母親、爺爺、孩子!害的自己在精神病院一待七年!七年啊!她一輩子大好的青春活得比狗都不如!
於是,重生後她一直想着給安慕心安排一個配得上她的結局,讓她嘗一嘗,被囚禁生死不如的滋味,被關在精神病院裡,每一天都充滿着絕望和痛苦,每一天都千萬遍想到死亡,可最終,卻無能爲力,那種無力感纔是最要命的。
她爲安慕心安排的結局,正是要讓安慕心嚐到那種永遠得不到救贖的無力感,會讓安慕心接下來活着的每一天都恨不得死,可是她深知,以安慕心的性格,根本不會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