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墨妍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身旁鳳非離已不見了蹤影,她從牀上坐了起來,身上棉被自徑滑落。
身上一涼,她下意識低頭,卻在見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時面色一紅。
其實,他昨晚已是十分溫柔了,時時刻刻都顧及着她的身子。
只是,大約是由於靈晶入體的緣故,她身上的皮膚竟然變得越來越白,即便是隨隨便便的磕碰,便會出現淤青。是以,即便他已經很小心,卻仍是免不了留下痕跡。
心中正甜蜜着,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不必說了,這裡除了她以外便只有鳳非離了。
他手中端了熱氣騰騰的菜,見她手忙腳亂用被子遮羞,不由朝她壞笑。
“娘子身上爲夫哪裡沒有看過,娘子還這般害臊…”
被他調侃,墨妍俏臉更紅,卻是狠狠橫了他一眼。
“閉嘴!”氣呼呼的叱道,不過鳳非離卻明顯沒有放在心上,將手中菜盤往圓桌上一擱,他快步走到牀邊坐下,未待墨妍避開,他便已長臂一撈,將她連人帶着被子抱入懷中,直接往腿上一放。
他只是笑,眼神在她臉上流連,其中寵溺柔情自是不必多言,卻是多了一抹戲虐。
“嗯,都說一夜纏綿後,女子容貌都會變得更美,今日一見,果然所言非虛…”他聲線低啞,一番戲虐之話自他嘴中吐出自有股風流雅緻的味道。
然,墨妍卻是被他一襲話弄得面色羞紅。
“你敢取笑我!”她像條蠶寶寶一樣被他包在被子裡,此刻即便故作兇惡,卻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反倒惹得鳳非離越發想要欺負她。
男人,總是種隨心所欲的動物。此刻見她一臉嬌媚的朝他撒嬌,他自也不會不解風情,當下低頭撰住她粉嫩脣畔。
冗長而纏綿的吻,直到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方纔肯放過她。
“你是狗麼!一大早就咬人嘴巴!”墨妍美目圓瞪,往昔清冷淡漠在他面前早已經化爲烏有,此刻完全就是一沉溺在熱戀中的嬌媚少女。
鳳非離見她發飆,只覺她這幅模樣怎麼都看不夠,便決定再好生逗弄她一番。
他眼睛往下瞟了瞟,故意做出一副留戀忘返的模樣,惹得她也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
“你這色胚!往哪兒看呢?”其實,墨妍胸前的被子裹得十分嚴實,除了精緻鎖骨和一道多隱若現的白溝以外,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
不過,鳳非離演技實在太好,只隨便亮了亮眼睛,便令墨妍渾身燥熱,自然也未有多想,脫口而出。
鳳非離實在愛極了她這幅嬌嗔惱怒的迷糊模樣,又在她脣間輕啄了一下。
怎麼辦,她的味道實在是太好,他怎麼親都親不夠。
視線不經意間瞥見桌上的菜盤,他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強壓住心中還想再與她纏綿一番的衝動,他徒手抓了一套衣服,用靈力溫過後便開始扒她身上裹着的棉被。
墨妍知他要做什麼,卻十分不好意思。
“我自己來吧!”她低着頭細聲開口,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不過鳳非離自是不肯放過這大好機會,將她雙手鎖在懷中。
“爲夫來…”他柔聲開口,英俊側臉從墨妍的方向看去說不出的精緻迷人。
墨妍一時反應不及,身上棉被瞬間被他褪去。
鳳非離不過黑眸微微一縮,卻也未有如她所料般又是一番玩笑調侃,只一言不發替她將衣服穿上了。
其實,鳳非離並非不想再與她好好的你來我往一番,但考慮到她的身體,以及桌子上的菜就要涼了的緣故,硬生生將心中澎湃的衝動忍了下去。
替她穿好衣裙。他取過一旁的狐裘準備爲她穿上,可手指觸及那狐裘時,他突然想到是雲不歸送的。
微微皺了皺眉,他將那件狐裘收好,又徒手變了一件出來,仍是無暇的白色,樣式卻比雲不歸的那一件精巧得多。
將這一件爲墨妍繫上,鳳非離方纔滿意一笑。
倒也不是他小氣,自己的女人,總也不能老穿着旁的男人所贈的衣物不是。
墨妍自是注意到他將衣服換了,不過,她卻也並未多言,又任由他抱着自己到桌前洗臉,漱口。
最後,他就像在妖界之中一般,親手爲她挽發,爲她描眉,親手爲她洗手作羹湯。
有那麼一刻,墨妍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幸福得快要飛到天上去了。這一幕,是她這將近一年以來日思夜想的生活,而現如今,他真的就在她身邊,將她視若珍寶般的放在手心裡寵着。
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一般,可若這真的是場夢,那她願就此沉睡於夢中再不醒來。
見墨妍出神,鳳非離再次將她摟入懷中,繼而點了點她的額頭。
“又在想些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笑着開口,他眸中帶了繼續戲虐,話畢,他就這般抱着他坐到了圓桌之前。
墨妍見他目露戲虐,不由羞怯,當下咬了咬牙,擡起頭來。
“我在想,這是不是在做夢,一向喜怒無常的妖神大人,竟會這般體貼待人…”她話中帶着幾分調侃,卻是說得鳳非離大笑起來。
重重在她額頭送了一慄,他一雙風眸慢慢眯成一條細線。
“娘子還不知道麼?但凡在你面前,爲夫何時不是這一副模樣?如何?是不是很疼,還覺得是夢麼?”
鳳非離這一下下手不算極重,卻也不算輕,直讓墨妍捂住腦門,一臉氣惱的狠狠瞪他。
“鳳非離,你故意的!”咬牙切齒的開口,墨妍話未說完,他卻突然捧着她的臉,繼而一雙黑眸將她雙目撰住。
“爲夫要你看清楚,我在這裡,就在你眼前,並且從今往後都會在你身邊…”他聲色黯啞,卻是若吐露着世上最動聽的情話,讓墨妍心頭一熱,一雙眼睛中亦隱隱現了晶瑩。
似乎,自打從玉葫之境中出來以後,她便變得愛哭了起來。
怪不得,人都說,女人時水做的,只是之前,她不肯在他面前融化罷了。
見的墨妍紅了眼圈,鳳非離心中一軟,當下微微一調,便將她身體轉得側對着圓桌。
“想吃什麼?”他並沒有將她放下,仍舊將她抱在腿上,左手從身後環住她腰間,右手則執了竹筷,此刻將下巴擱在她耳脣旁邊,十分親暱的問他想要吃什麼。
她未料到他連吃飯都將她抱在手中,一時間臉若煮熟的蝦子一般,紅得不能再紅。
“放我下去,我…我自己吃…”她說話有些吞吐,越到最後,便越沒了底氣,原因無他,他已從身後咬住她耳畔。
“乖!就這樣吃…我喜歡抱着你…”他低聲開口,語氣魅惑無比,帶着一股說不出的魔力,讓她再說不出一個不字。
視線落及他執了竹筷的修長手指上,耳邊是他輕喃細語,她突然就有種直覺,她此刻若說一道菜名,下一刻他便會用手中竹筷喂到她嘴中。
而事實上,鳳非離也卻是這麼做了。
看着近在脣邊的清蒸竹筍,她微微一愣,儘管在她意料之中,她一時之間卻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乖!張嘴…”見她發呆,鳳非離在她耳畔柔聲催促。
而她,也就當真入着了魔一般,乖乖張開嘴。
細細咀嚼者脣間的菜餚,她突然就笑了起來,轉過頭,她一臉明媚。
“鳳非離,你這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張口的慣着我,便不怕寵壞了我麼?”
然,對於她所言,他卻只回以她寵溺一笑。
“寵壞了最好不過,寵壞了,你便是我一人的了,誰也休想與我搶!”
聽得他這一套回答,墨妍微微一愣,轉而故作了然,眸中卻噙了濃濃笑意。
“哦!原來,你是有陰謀的,想讓我再也離不開你…”
見墨妍笑,鳳非離亦跟着笑。
“不錯,自那時炎陽城地窖中起,我便一直想着,要處處寵着你,事事依你,好讓你這輩子都離不開我!”他倒也坦誠,將許久之前的心意也一併說予她聽。
從那時起,他便悄悄計劃着,他要一點一點住進她心裡,再也不出來,也不許旁人進去!
然而,這一次,聽過鳳非離所言,墨妍卻沒有再笑了。
心中,一股莫名的滋味翻涌出來。
腦海之中,諸多畫面涌現。
炎陽城,也就是從那時起,他的身體便已經開始衰竭了吧!可即便是那樣,他仍是總也撐着殘破的身子護她周全,爲她排憂解難。
上天何其偏愛她,讓她跨越千年時光遇到他。
“現如今,我確實是再也離不開你了…”她低喃一句,將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吐出。
有些話,她已憋在心中太久太久,也是時候該說予他聽了。
“阿離…”她又轉過頭去,視線低垂,正好落在桌子上還冒着熱氣的幾盤菜上。
鳳非離見她神色突然變幻,微微一愣,卻也十分配合的輕應她。
眼前一切漸漸變得模糊,她微微抿脣,聲音悠遠清淡。
“我愛你……”藏在心中已久的話,終是說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