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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凝只吃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她起身朝淨房走去。
“小姐,你不吃了?”青雪看着那幾乎就是沒動的飯菜,不由擔憂地看向沐凝宮。
“飽了!”沐凝頭也不回,她自顧取了衣裳,進了淨房朗。
青雪無法,也只能收了飯菜,轉身出去將沐凝的話傳達給林嬤嬤。
林嬤嬤聞言後,還特地追問了青雪,王妃在說這話時是什麼反應,她是不是真的直呼王爺名諱。
青雪無奈地點頭,她心中也是擔心不已,她真的希望小姐能解開心結,不要離開王爺。
“算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如果她仍然執迷不悟,那麼我也只能說,王爺愛錯人了!”林嬤嬤嘆了口氣。
可是她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眸中還是露出了憂慮。
沐凝沐浴完,換了身衣服,又喚了青雪進來給她梳頭。
青雪看着鏡中沐凝的臉,數度欲言又止。
短短三天,沐凝就瘦了許多,原本養的豐腴白嫩的小臉都削尖了。
襯得那對本就大的眼睛愈發顯得深而黑。
青雪看着這樣的沐凝,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就問不出口了。
因爲她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小姐心裡肯定也不好受。
她只是習慣將所有事都藏在心底,她不想傷害王爺,可是她卻不明白,有時候,這種自以爲是的不傷害纔是最大的傷害。
果然是當局者迷!
沐凝一直低着頭,似乎是在想心事,不過她的臉色倒是平靜了許多。
綰好髮髻,沐凝披上斗篷,徑直去了紫月軒。
然而她在紫月軒裡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容楚,反而是溥公公跟着林嬤嬤回來了。
彼時,沐凝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蕭索的夜色,空洞了幾天的眼睛突然恢復了光彩。
“王妃!”溥公公看到沐凝一下子瘦了那麼多,也是嚇了一跳,但他隨即彎腰行禮,掩去面上震驚。
“容楚呢?”沐凝卻是看向大門處,可是半天沒看到人影出現,她這才轉回眼眸,望着溥公公,猶疑問道。
“奴才就是來回稟王妃一聲的,王爺他……”溥公公頓了頓,他悄悄擡眼看沐凝臉色,頓了頓,方纔緩緩說道,“王爺下午就出宮,去西郊軍營了。”
“喔!”沐凝聞言顰眉,她又問,“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或許,要過幾天!”溥公公說完,心中卻在忍不住嘆氣。
他真不知道王爺與王妃怎麼就鬧到如今這一步,明明昨天王爺回來時,王妃還很高興的。
而他心目中天神一般的王爺,竟然因爲不想面對王妃有可能是要離開的現實,在得知王妃傳話要見他之時,一怒之下,帶了黑風騎去了西郊軍營……
“那他一回來,你就轉告他,我想見他!”沐凝連忙說道。
“是,王妃!”溥公公恭聲道,但他隨即又擡頭,“王妃,您真的,都想好了?”
“嗯!”沐凝淡淡點頭,眸光堅定。
溥公公與林嬤嬤對視一眼,兩人無不在心裡嘆息。
等不到容楚,沐凝又回了辰景閣。
“吱吱吱!”土豪大人鬼頭鬼腦從門縫裡哧溜進來,它見沐凝又坐在書桌旁發呆,於是很是狗腿地跳上桌給沐凝磨起墨來。
沐凝拿起筆,照着容楚那天寫的字,一筆一劃臨摹起來。
接連又是三天過去,沐凝一直在王府裡等着,然而容楚卻始終不見回來。
昨天帝都就開始下雪,一整晚的時間,厚厚一層雪將天地都變成了銀白色。
也不知道是誰將容楚與沐凝鬧矛盾的事說了出去,這幾天來,帝都城的貴族圈裡都在傳着這件事。
只是衆人雖然知道恭王怒而離府,卻極少有人知道真正原因,所以一時間,各種傳言都出來了。
但傳的最多的還是說容楚看上了哪家姑娘,王妃不同意,於是兩人鬧崩了。
tang不過也有人說其實是恭王妃在外邊有了野男人,恭王大怒離家。
沐凝整日在王府裡,對這些都是一概不知。
只是她總等不來容楚,未免有些心焦。
而且沐凝也已經猜到,容楚應當是故意避着不見她的。
恰好這一天宮中舉辦一年一度的賞雪宴,皇帝皇后與太后都會出席。
沐凝猜想,容楚身爲攝政王,他想必也是要列席的,既然他不來見她,那麼她就去找他!
晌午時,沐凝進宮,到了今天宴會舉行的地點梅香殿。
彼時大雪仍然在下,因爲時辰尚早,皇帝等人還沒來,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一些貴族們就都站在梅香殿長長的迴廊裡賞雪。
沐凝到時,難免就引起衆人注意。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看着她,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沐凝對這些人的眼神恍若不覺,她自顧朝殿內走去。
“皇嬸嬸!不是說生病了嗎?怎麼這大雪天還出來?”容雨晴一下子從人羣中衝了出來,她拉着沐凝就往旁邊人少的地方走。
沐凝邊走邊伸手脫下斗篷的兜帽,清麗的大眼睛在雪光的映襯下更顯幽黑。
“在王府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沐凝沒有更正容雨晴的話,她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那些正用各種莫名眼神看着她的衆人。
到了一處偏僻角落,容雨晴見四下無人,她這才拉着沐凝的手,關心問道,“鸞兒,你真的和恭皇叔吵架了?爲什麼啊?”
“我們沒吵架!”沐凝眼神落在廊邊的幾樹寒梅上,她淡聲道。
“騙人!”
容雨晴卻根本不相信,她指着沐凝瘦尖了的臉蛋,皺眉道,“你們如果沒吵架,恭皇叔又怎麼會不回王府?還有你看看你自己,才幾天時間,就瘦成這樣!”
“我生病了嘛!”沐凝撇撇嘴,用容雨晴剛剛的話回她。
“騙鬼呢!”容雨晴皺鼻子,急道,“快告訴我,恭皇叔對你那麼好,你們爲什麼還要吵架?”
“你想多了,我們好的很!好了,人都進去了,我們也過去吧!”沐凝急着找容楚,不欲與容雨晴多說。
容雨晴見問不出什麼,也就不再堅持,兩人並肩朝殿內走去。
老皇帝不知何時已然到了,此時,殿內已經坐滿了人,沐凝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定了正與老皇帝坐一起的容楚身上。
他依然是一身紫色華服,衣服上四爪的金龍彰顯着尊貴無雙的氣質。
只是幾天不見,他好像也憔悴了幾分,連那對向來桀驁飛揚的劍眉上都似乎染了淡淡霜雪般的冷漠。
他雖然是在與老皇帝談笑風生,但漂亮的風眼裡卻是沒有絲毫感情的。
“恭皇叔在那,鸞兒你快過去!”容雨晴一看到容楚,立刻就將沐凝往那邊推。
沐凝原本也是想過去的,可是當她發現自她進來時起,容楚竟然一個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對她比陌生人還要冷漠後,她心中不由一痛。
眼圈微微一紅,她低頭,沒有再朝上首位走去,而是與容雨晴坐在了一起。
此刻,所有人也都發現了容楚與沐凝之間的微妙氣氛。
但沒有人敢去問容楚。
所以衆人也只是在心裡胡亂揣測着恭王夫婦倆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鬧翻。
只有老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看容楚,又看看沐凝,那對渾濁的老眼裡有着瞭然的得意冷笑。
皇后也在用眼角的餘光看容楚與沐凝,不同於老皇帝眼底的冷漠,皇后的眼中則是閃着意味不明的冷意。
玉妃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她面上始終帶笑,尤其是當她看到沐凝時,眼中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但是任是誰看到玉妃望向沐凝的眼神,都會覺得充滿了不懷好意。
宴會開始,一羣舞姬上場,個個手執梅花,跳了一支飄逸脫俗的梅花舞。
接着便是各種珍饈美饌流水般送了進來。
既然是賞雪宴,自然少不了梅,沐凝只見桌上一瞬擺
滿了梅子釀,梅酒,梅花糕等等。
可是平時很喜歡甜食的沐凝看着這些美食,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從坐下的那一刻就在發呆。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沐凝纔沒注意到容楚正冷着臉,一杯接一杯得飲酒。
宴會進行到一半,又有人提議讓各位閨秀千金們來表演助興。
這種場合,閨秀們自然不會推諉,而且今天太子與幾位皇子也都來了,這幾位至今可都是正妃之位空懸,正是衆閨秀們覬覦的目標。
再者,衆閨秀們自然也聽說了恭王府的事,她們覺得,雖然恭王承諾過此生不會再娶,但男人的話又怎麼能信呢?
說不定恭王殿下早就反悔了!
於是一個個被點到名的千金小姐們全都大方得上前,或是彈琴,或是寫字,那秋波都像是不要錢似得拼命往容楚身上送。
賞雪宴的氣氛一時掀起高,潮。
“皇弟,看來長得俊就是好啊,你瞧瞧這些姑娘們看你的眼神,依朕看,你身爲親王,府裡就只有一個王妃,也太不合規矩了,不如今天就從這些姑娘們中選一個做側妃吧!”
老皇帝眯着眼睛,笑看容楚。
“皇兄說笑了!”容楚聞言,只是淡淡一笑,既沒有直接拒絕老皇帝,也沒答允。
不過,他的這種態度卻是令老皇帝眼睛一亮。
玉妃適時地也在一旁幫腔,“是呀,恭王殿下地位如此尊崇,尋常人家還三妻四妾呢,恭王怎麼能就只有一個王妃呢!”
容楚淡淡掃了鳳琦兒一眼,鳳眼裡冷芒一閃。
鳳琦兒碰了個釘子,她也不氣餒,只是挑了挑眉,目光挑釁地射向沐凝。
此時場中一名閨秀的表演也已經結束,管事太監正揚聲問着還有沒有哪位願意表演的。
“皇上,聽說恭王妃歌舞雙絕,臣妾已經欣賞過恭王妃的歌聲,不如這次……”
鳳琦兒得意地瞥了沐凝一眼,笑道,“臣妾斗膽懇請皇上讓恭王妃來獻舞吧!”
“嗯,朕也正有此意!”老皇帝摸了摸下巴上寥寥幾根鬍鬚,笑眯眯看向容楚,“皇弟,你意下如何?”
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聚集到容楚面上。
誰都能看出來,玉妃這是在爲難恭王妃,但是老皇帝也開口了,恭王恐怕想拒絕也難了。
然而還不等容楚開口,沐凝卻是已經站了起來,她看向老皇帝,目光淡然,“皇上,臣婦近日身體不適,跳不了舞,臣婦想唱歌。”
“啊?又唱歌?”老皇帝眼皮猛地一跳,一臉心驚膽戰的模樣。
不止是他,在場有幸“欣賞”過沐凝之前兩場“啪啪啪”以及“咦咦咦咦”神曲的賓客們也無不是臉色大變。
要說還有淡定的,那也只有容雨晴與容皓遠兄妹。
容楚依然沉着臉,沒有看沐凝,只在沐凝說話的時候,他又仰頭飲下一杯酒。
“皇帝,恭王妃唱歌,哀家看,還是算了吧!”曹太后也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老皇帝剛要點頭,卻見沐凝已經自顧走到場中,正好前一個閨秀表演完,琴還沒收。
沐凝坐下,也不看任何人,一臉平靜地撥了撥琴絃試音。
此刻,所有在場的衆人都慘白了臉色,一個個都面色痛苦,好像是要遭受什麼刑罰一樣。
如果不是顧忌顏面,他們真的很想捂起耳朵。
然而,就在衆人都以爲又要再受折磨時,彼時,一陣悅耳婉轉的樂聲突然響起。
隨着那前奏響起的還有一道柔美的女聲吟唱,“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那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偌大的梅香殿內,立即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沐凝,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原來她也會唱正常的歌。
沐凝卻不管別人,在唱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擡眼盯着容楚。
“任時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
也不可惜!”
然而容楚在聽到沐凝歌聲的那一剎那,雖然停下來不再飲酒,但他的眼睛卻還是沒有落在沐凝面上,而是眯眸凝視着他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
沐凝只覺心頭一痛,她眼中已然籠了水霧,“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王爺!”溥公公在聽到沐凝唱出的歌詞,以及她此時看向容楚的眼神時,他就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已。
可是容楚依然冷漠,連眼皮都沒掀一下,彷彿絲毫不爲所動。
這又讓溥公公心中大急。
尤其是當溥公公看到沐凝此時淚眼朦朧的模樣,更是讓他急的手都在抖。
他真是不明白了,王爺明明那麼在乎王妃,就因爲害怕她找他是說要離開,他就寧願冒着寒冷,去軍營裡待了三天,今天晌午才趕回來。
現在王妃明顯是在借歌聲向他表明心跡,怎麼王爺竟然還能無動於衷呢?
還真是王爺不急,急死太監了!
沐凝此時心中也是委屈的,這首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完全就是她如今的心情寫照,也是她這幾日來好不容易想通的心結。
她以爲容楚至少會多看她一眼,然而他的冷漠卻讓她連聲音都哽咽了。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說即將要離去,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里,任時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沐凝還沒唱完,此刻,她只見容楚忽然同老皇帝說了句什麼,隨即起身,一襲紫色華服,寬袍廣袖如雲翻卷而過。
只是眨眼間,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梅香殿外。
沐凝大急,她也顧不得歌還沒唱完,也起身,迅速朝老皇帝行了一禮,旋即丟下這滿殿目瞪口呆的賓客們,急匆匆追容楚去了。
溥公公作爲容楚的貼身太監,自然也是要走的,而且他走的還是眉開眼笑步履生風。
眼看這三人相繼消失,梅香殿內的所有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然後又一個個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眯了眯眼,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
玉妃面色卻是一霎陰沉如水。
梅香殿內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且說那一邊,沐凝追容楚而去,剛剛停了沒一會的大雪又紛紛揚揚下了起來。
容楚的身影在雪中獨行,那一身深紫色的華貴在皚皚白雪中非常顯眼。
彷彿天地間,只有他一人。
沐凝跟在他身後匆匆追趕,可是她看着他在前方不遠處,卻感覺怎麼也追不到他。
沐凝跑不動了,她忍不住扶着旁邊的樹,大喊,“容楚你站住!”
容楚腳步一頓,沐凝喘了口氣,隨即連忙奔了過去。
她一把抓住容楚的袖子,一副生怕他又會走掉的樣子。
容楚沒有說話,他俊臉依舊冷凝,靜靜垂眸看着沐凝,鳳眸裡看不出情緒。
“我……”沐凝原本有滿肚子的話想要跟他說,可當她此刻看着容楚冷漠的眼睛時,卻是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事?那本王先走了!”容楚揮開沐凝扯着他衣袖的手,轉身欲走。
“喂!容楚你個老妖怪,你要是現在敢走,我馬上就回南疆!”沐凝氣不過容楚如此冷漠的態度,她都已經表明心跡了,他怎麼還這樣對她!
一時間,沐凝不禁氣惱大叫起來。
容楚剛走出幾步,聞言,他腳步再次一頓,負在身後的大手亦是緊了緊。
沐凝眼睛一亮,剛想過去,旋即她便見容楚不過停了那麼一瞬,竟然又朝前走去。
“隨你!”容楚冰冷如霜雪的聲音也傳來,“小溥子,傳本王命令回王府,讓林嬤嬤替王妃收拾東西,即刻送王妃出城!”
容楚此話一出,不但是沐凝聽得呆了,連溥公公都變了臉色,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小臉瞬間褪去所有血色的沐凝。
“王爺!三思啊!”
“你連本王的命令都敢不聽了?”容楚冷聲喝道。
“奴才不敢!”溥公公見容楚發怒,連忙跪倒在地。
容楚冷哼一聲,凌厲雙眸看也不看身後兩人,他繼續大步朝前走去。
沐凝急忙追過去,她攔在容楚面前,她盯着他冷漠的眼睛,蒼白着小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要趕我走?!”
“難道不是你自己說要走?”容楚挑高劍眉,嘲諷地反問。
他隨即又道,“本王如今不過是遂你心願而已!”
沐凝到此刻方纔深刻地感覺到林嬤嬤所說的她完全是自作自受,果然一點沒錯!
她確實是要將自己給作死了!
“不,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我想好了,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給你生孩子!”沐凝幾乎是哭着說出這番話的。
她想往容楚懷裡靠,但容楚卻抓住她肩膀推開她。
雖然看到她哭,讓他心尖上像是被割了一刀,但容楚已經從義父那裡知道,沐凝的身體應該有些古怪,她之所以對感情混沌不知,應當也是這個原因。
而義父送她來他身邊的目的,一來確實是要給他解毒,二來,則是要利用她對感情的懵懂傷他!
這兩點,義父也都已經做到了,他的毒解了,他愛上了她,可是,卻也被她的反覆無常與懵懂傷到了。
所以,他更加明白,如果現在不激她表明態度,再這麼縱容她下去,那麼,以後他會更痛苦。
於是容楚眸光又冷了幾分,狠心道,“你說的話如今本王還能信幾分?”
“生孩子?”他冷笑,一臉的不屑,“想給本王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本王不稀罕你一個!”
而他的這句話也成功地傷到了沐凝,她脣上的血色也在瞬間褪盡。
她怔怔看着容楚,只覺心頭像是被生生剖開。
如果是從前,驕傲如她,被如此踐踏自尊,她肯定轉身就走,從此再也不會理容楚。
可是如今,在終於看明白自己的心後,沐凝卻只是垂了眸,她咬緊了脣,眼前一陣恍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樣的她,可憐之極,即使心硬如容楚也忍不住嘆息,“你走吧!”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沐凝擡起婆娑淚眼看他,似乎不明白爲什麼她今天都這麼低聲下氣求他,容楚卻還是這般冷漠。
“或許從一開始,我們的相遇就是一場錯誤!既然你口口聲聲不能愛,不知道愛,那麼,本王不會再勉強你!”容楚強行按捺着想要將沐凝擁入懷裡的欲,望,他扭頭,漠聲道。
“不是這樣的,我會愛了!你信我!我已經知道我是真的愛你的!”沐凝拼命搖着頭。
她伸手,想要去碰容楚,卻又好像生怕他會再次推開她,又在中途頓住。
“你要我怎麼才能再信你?”容楚再也忍不住了,他伸手,抱沐凝入懷,嗓音低啞地在她耳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