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精緻的紫玉茶懷被摔落地上,傾刻間粉身碎骨。
“想燙死本王嗎?拖下去,杖責二十!”晉王府聽風苑內,軒轅澈冷戾的聲音響起。
下人們戰戰兢兢,晉王今天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發火了,而被拉下去杖責的,也已是第二個了。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晉王妃失蹤,晉王心情不好,他們自然也要跟着遭殃了。
喝了一口下人重新小心奉上的茶,軒轅澈放下茶懷,俊美無儔的臉上神色莫辨。
已經將近兩天兩夜了,她應該快熬不住了吧?說不定,她早已經香消玉殞了。真是可惜了那絕世的姿容!
軒轅澈努力壓下心底對她的惋惜與不捨。他很滿意自己做出的決斷,就像自己以往的每一次計謀,總是讓敵人出其不意,也絕不給自己任何猶豫的退路!
冷靜,明智,果斷,一切只求最好的結果,絕不受敵我情緒左右半分。因此,他永遠是最清醒的勝利者!
這個危險的女人,太令自己沉迷了,他必須及時戒掉她!
那個洞穴,他是非常瞭解的,根本沒有任何出口。
去年,他與孫野、霍勝將三名暗殺他的武林高手,打成重傷後再逼下這個山洞。派重兵把守了五天五夜之後,他仍然不放心,與孫野霍勝一起,讓侍衛用繩索吊着,親自下洞查看。
洞內腐爛樹葉堆積而成的鬆土非常厚,人從上面墜下來是死不了的。但是,洞壁卻極爲陡峭,沒有繩索等工具的幫助,以一人之力根本無法爬上去。
軒轅澈又飲了一口茶,極力忽略掉內心莫名升起的一絲慌張!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太子帶着大隊人馬,卻無法展開有效救援。不過,就算不下雨,他們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軒轅澈暗暗爲自己的安排得意。皇上皇后還多次派人來安撫他呢!
把紫玉茶杯放在身旁侍女手中的托盤上,軒轅澈淡淡開口:“離兒,聽說,你是杭城人!”說罷,雙眸淡淡地掃了一眼離兒。
“是,奴婢八歲之前都與父母在杭城居住。”離兒平靜地答道。
由甄娘一手教化,跟在晉王身邊近十年的她,是晉王最忠心、最稱職的貼身侍女之一。她忠心到可以接近晉王的一切秘密,她稱職到日夜貼身服侍晉王的起居飲食,卻不會生出絲毫非分之想!
就像剛纔,晉王那俊魅無雙的眼眸無意間淡淡一掃,試問天下有幾個女子能抵擋得了?但是,在她眼中,他卻僅僅是她要終身效忠的主子!
“你聽說過,紫色蒲公英的傳說嗎?”晉王拿起奏摺,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紫色蒲公英?”離兒略一思索,道,“奴婢小時候聽說過,傳說誰能找到紫色的蒲公英,誰就能找到最完美的愛情。但是奴婢的孃親說,世上並沒有紫色的蒲公英!”
“嗯,你下去吧!” 軒轅澈仍是淡淡地說道。
從奏摺中擡起頭,他嘴角不禁露出一絲譏笑。愛情?多麼可笑的兩個字眼!他的一生,根本就無需這兩個字。
男兒應有雄才大略,男兒應要建功立業。愛情,或許只是山野匹夫的願想吧?做大事者,所謂的愛情,對他們來說,只會成爲絆腳石,甚至會爲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就如父皇,一代英明君主,爲了所謂“愛情”,一生痛苦,甚至鬱鬱而終!
就如皇兄,爲了所謂“愛情”,不顧羣臣反對,非要立一位和親郡主爲後,若不是他軒轅澈力挽狂瀾,這東昊王朝,怕是早已不再姓軒轅了吧!
……
夕陽西下。
軒轅銘和衛蘭心仍未找到出去的路,只能順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在澗底走着。
儘管腹中已不覺飢餓,但衛蘭心仍是覺得很難受!腳步越來越沉,頭也越來越痛。看來,在洞中忍飢受涼,再加上順着河流游出洞口後全身溼透,自己的身子終是受不住了!
然而,比起身體的難受,她的內心更是焦灼不安!本想趁此機會偷偷逃回杭城去,可如今遇到了太子,自己該如何脫身?他會把她送回軒轅澈身邊嗎?
“王嬸!”軒轅銘一聲驚呼,忙伸手扶住了幾欲倒地的衛蘭心,“怎麼了?”
從眩暈中回過神來,衛蘭心忙掙脫了軒轅銘的雙手:“不礙事,有點頭暈!”
“我們先休息一下再趕路吧!” 軒轅銘道。
“好!”衛蘭心一下跌坐在草地上,她實在是撐不住了。
軒轅銘伸手欲扶,終是緩緩地收回了雙手,在離衛蘭心不遠的草地上坐了下來,俊眸定定地望着她,目光中滿是關切與憐惜!
衛蘭心大口地喘着氣,讓自己的呼吸逐漸平順下來。氣息灼人,額頭髮燙,看來自己真要發燒了。
“你,病了嗎?”軒轅銘遲疑的聲音傳來,帶着焦慮與關切。
“沒事。”衛蘭心說着,隨即目光四下搜尋,伸手在草地上拔起一棵草藥,放到嘴中嚼了起來。這裡並沒有十分對症的草藥,但手中的這株,卻可以緩解症狀,也聊勝於無吧!
軒轅銘驚詫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意識地太子在盯着自己,衛蘭心擡起頭,正色道:“殿下打算把我送回晉王府嗎?”
聞言,軒轅銘眸色一沉,定定地盯着她,沉思良久,堅定地搖了搖頭。
衛蘭心喜出望外:“殿下打算讓我走嗎?”
“走?你要去哪裡?”軒轅銘疑惑道。
“我是不會再回晉王府了。”衛蘭心道,“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沒錯!所以,孤不會再送你到他身邊!”軒轅銘道。
聽出軒轅銘話中別有深意,衛蘭心忙道:“我要回杭城去,那裡是我的家鄉,有我的親人!請殿下放我走吧!”
“不!我不會再放你走!更不會送你回他的身邊!” 緊緊地盯着她,軒轅銘神色凝重而嚴肅:“我再也不要失去你!”
他的自稱,已由“孤”變成了“我”。
被他的話語和認真嚇倒,衛蘭心道:“殿下此話何意?除了杭城,我哪裡都不去!”
軒轅銘微微起身,將身子移近她,俊美的臉湊到她面前,目光堅定,聲音魅/惑:“你忘了嗎?我們曾經指腹爲婚,你還沒出孃胎,就是屬於我的!所以,我再也不會放手!我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你永遠陪在我身邊。他日我榮登大極,你就是我的皇后!唯一的,此生唯一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