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相和袁庚再次趕到四號營地，見到了盧平。
“中央急電，讓我們來學習。”
“是什麼內容？”
盧平帶着兩人往二樓走：“有幾個，一個是思維訓練，一個是語言文字。”
“思維訓練和語言文字？”
“對。”
天空中突然傳來撲撲撲的聲音，兩人走到樓梯拐角往天上看，一架直升機正在降落。
盧平心道：一鳴同志回來了。
樑相突然扭頭：“老盧，首長有沒有對我們工作有新的指示？”
盧平想了想：“之前的已經說的，新的暫時還沒有，不過有一個是肯定會說的，但也不是新的指示。”
“是什麼？”
“就是你們平時不光是想那一塊的工作，還有家屬的管理也是工作內容，家屬利用你們的權力去做什麼事，你們自己知不知道？馬上要狠抓了。”盧平低聲說道。
樑相點點頭。
兩人跟盧平來到二樓，這裡有一個個房間，門都是關着的。
門上寫着字，裡頭隱隱透出聲音，像是有人在講課。
“這是？”
“這個教室是學中文的。”
“哪來的老師？”
盧平搖搖頭：“沒有老師，這個是找了普通話最標準的戰士讀的教材，全文只有三十分鐘，錄下來在這裡反覆放。戰士們休息的時候就來學，按要求，不管什麼文化水平，都要來學。原來有基礎的，學得會很快。”
“這樣學....”
“效果很好，你們試一下。”
盧平推門進去。
裡頭比較空，桌子都靠着牆，椅子也是散得比較開，坐着一些戰士在看桌上的材料，牆上也貼着大紙寫着黑色的字。
出聲的是個三用機，戰士們都很安靜。
樑相跟袁庚也找了空位坐下，拿起桌上的那書，看了起來。
“語言文字，有三個要素，語音，字形，含義。”
“中文漢字爲單音字，目前我們語音是以拼音標註，由26個字母組成，每個字母都爲單音，作爲聲母時的讀法與作爲韻母的讀法有區別。接下來，請看着字母表。”
樑相擡頭，前面牆上貼着一大張字母表。
上面26個字母成行，前頭寫着韻母。
又這26個字母成列，邊上寫着聲母。
每個字母邊上還有漢字標註。
果然是有區別，有區別的字母，用紅色寫了出來。
“作爲聲母時讀音是這樣的，阿波吃的呃佛哥...。
作爲韻母時的讀音是這樣的，誒必...。”
“這...”樑相疑惑，看向袁庚，“韻母那個怎麼感覺像是英文讀法？”
袁庚也點頭，他也感覺極像。
聲母用拼音字母讀法，韻母用英文字母的讀法，寫倒是都一樣，記也是比較好記。
只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交匯的格子處有的被填上了組合音，也填上了漢字，有些格子就是空着的。
“每兩個字母可以形成一個音組，考慮到我們的身體習慣，都是是先吸氣再發音，一個音節，所以能構成的音節爲以下這些....”
袁庚輕聲開口：“我懂這個，這個叫排列組合...”
樑相點點頭，他也懂。
問題是填上的地方，有的字面熟但又不太對。
聲母a（啊）韻母a（誒），連起來是個“**”（本字字庫還沒有）
聲母d（的）韻母d（地），就空着。
聲母d（的）韻母n（恩），就寫着dn（等）
…...
“說不上來會不會比原來簡單，不是很難。”樑相輕聲說道。
此時已經說到文字了，兩人趕緊走到另一邊，側面那牆上寫着文字。
這裡是好長好長的一張表格。
“文字的發展經歷了長期的過程，人們把對自然的認知畫出來，再慢慢簡化規範。”三用機在講解。
兩人仔細看去，表格的第一行前寫着自然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金木水火土、天日月、父母生子女爲人口耳舌鼻目手足....馬牛羊...上下左中右內外、米分
每一些字上面被線框了起來，上方用紅字寫着類別：數字、自然、社會、人體、動物、方位、度量....
幾個戰士走到兩人後面跟着一起聽看，估計是覺得這字大。
“這些自然字經過組合，形成了更多文字，爲了書寫方便，在作爲偏旁時必須進行簡化。”
“偏旁分爲上下左右中外，如果我們把每個自然字都做六個變化，那麼就是你們所看到的這種，大家可能看到，有的字形並沒有變化，這很正常，不需要變的就不變。但需要變的，也不要怕麻煩，記住規律，減少筆劃。”
牆上那表格的縱列，就寫着上下左右中外，同樣的，交匯格並不是全都填滿。
樑相以爲這是自己都學過的，只是認真一看，竟然不太一樣。雖然說不太一樣，但又一眼能懂。
“又簡化了。”袁庚嘀咕。
配合着表格，還有這三用機裡的講解，樑相和袁庚下意識感覺比原來簡單好記多了。
心中明悟，這是中央要搞全民大教育了，這三用機，這教材，這沒有老師的教室。
“每個字我們給兩個讀音，一個叫常用讀音，一個叫不常用讀音”
“學習程度定級，每掌握一百字升一級。”
樑相和袁庚相視一眼，一百字爲一級，那不知道最高級是多少？
99級？
大家都會爲升級而努力吧？
門輕輕被推開，兩人回頭，看到那少年腳無聲息地走了進來，後面跟着盧平，再後面跟着韓力。
趕緊站起。
“剛開始學？”李一鳴問道。
“剛進來。”樑相有些忐忑，“市裡有點事。”
“嗯，好懂嗎？”李一鳴打量了一圈，所有的戰士都站起立正。
李一鳴擺擺手：“接着學習。”
大家又坐下。
李一鳴看看兩人：“跟我來吧。”
帶着幾人上了三樓，來到辦公室，進門先打量了一圈，然後洗手洗頭，那邊有人提進來幾桶冰塊，冒着白汽。
李一鳴拿着毛巾自言自語似地開口：“文字重新梳理了，好學好記，有規律，對於你們，有基礎的，學得更快。當領導的要主動先學，要監督自己邊上的人加強學習，別浪費時間。這裡出去的人，以後都要能當學習監督。”
“老師？”
“不是老師，只是監督，哪有那麼多老師。”
李一鳴淡淡看了兩人一眼，“學無止境。部隊同志懂得什麼叫紀律，不讓人在教室裡破壞秩序，學習環境佈置好，以後就考級。”
“那以後學什麼都是這種？”
“這是課堂，以後外頭所有的生產場所都要當教育基地，所有人，只要有興趣的，符合條件的都應該學。”
李一鳴把毛巾丟進桶裡：“要堅持搞，從你們這些人開始。”
“我們還有個思維訓練還沒去看，要不要....”
“思維訓練，主要是看你們能不能把掌握的知識運用到提升社會生產力上，提升的生產力能不能形成有效的勞動。知道什麼叫有效勞動嗎？”
“有效果？”
“有效率？”
樑相和袁庚各回了一句。
李一鳴笑笑：“又好又快，你們這麼理解也不能算錯，但有些粗了，我們所有的生產，最終是爲了解決需求，在不同的社會機制上，生產所解決的需求是不同的。
你們應該知道什麼需求是健康的什麼是不健康的，如果不知道，就換位思考一下。這個現在不需要回答我，你們先去那邊參加思維培訓，之前....”
李一鳴看向盧平。
“陸續進去了兩百多個同志，有戰士，也有技術人員，每個人時間十到二十分鐘。很多人都不想走。”
“沒必要賴在裡頭，這個東西是換腦子激發靈感的，進去再出來，工作一下再進去。”李一鳴看着樑相和袁庚，“去吧！”
兩人轉身要離開。
“你也去。”李一鳴示意韓力。
韓力趕緊跟上。
李一鳴看着盧平，盧平遞上一本厚厚資料。
“節目已經在製作。”
“下鄉的幾個隊伍發回來的反饋。”
“花城那邊下來的部隊。”
“我們這裡....一鳴，我剛想到，你在香江那邊出版了書，有一部分是用中文的吧？”
“沒所謂，那是繁體，現在出的東西敵特都要死命研究，累死他們。”
李一鳴目光一凝，輕輕點頭：“因聾致啞的情況很普遍，挑一個地方，專門用來做語言培訓。”
“不放在我們這裡？”
“不用，放在深大那邊。動物培訓也放在那邊。”
“耐熱菌數量不夠，這個是耗材，以後用量最大的就是這個。要多放在一些地方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