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急，我沒說完呢。”
“嗯....”
“然後我又想，如果這麼說起來，別人也可以偷偷從哪裡牽一條電纜，從珠江，從深城河的哪個位置，借施工的機會埋一條，然後從哪個接口接到一個民用電話線上，然後感覺像是在打市內電話，其實是到香江。”
周正心頭一凜：“你是說英國佬？”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深城八三年底跟大東電報局弄了一個合資公司，名字叫深大電話有限公司，然後牽電話線，經營深港電話業務，實際上還可以打到濠江，這其實是便於工作開展。
可隨着改開進程，又發現電話業務本身極爲賺錢，而一河之隔的香江有大把這類技術等着引進。
周正下來接觸李一鳴前已經看了不少的資料，在到達時，樑相也彙報了不少內容，就有電話方面的，那個電話大廈的業務大廳裡，爲了打電話人們得通宵排隊，現在的電話費多貴啊。
現在想來，怎麼會一下有那麼多電話要跟香江打，大多還是做生意的，深城這裡集中了全國各大企業部門還有地方辦，都在這裡跟香江做生意。
今年五月，深城還跟香江電訊“開發”了一個電話卡業務，就是街頭直接安裝磁卡電話機，用的還是瑞士的什麼康公司的技術，電話卡一套三張，面值有五十，二十五和十二元，發了五千套，一發售就賣光。
“美國佬更有意願做這個事，當然也可以兩個情報部門一起弄，不通過港府，考慮到這是入海口，那就得弄一整條膠包線，一條小貨輪一個晚上就可以放下去，也不會擔心霍家的挖砂船......”
李一鳴起身走到地圖前，拿筆畫了幾道線。
周正趕緊跟上盯着那線條：“你已經查到了？”
“還沒有，也許他們還沒這麼做過。不過如果做的話，他們在新界好幾個軍用地，可能是在那邊。這邊嘛，也可能是蛇口的哪個位置。當然也可能都不是。”
“蛇口？”
周正立刻就想把袁庚找來，袁庚可是親手把蛇口發展起來的，如果真的給人家暗暗埋了條電話線下去，他一個失察少不了。
如果是以前，周正還會想着袁庚是老特科了，不至於這種事想不到，但跟了李一鳴這麼些日子，他算是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想不到的事還多着呢！
“蛇口很有可能，畢竟開發區，動作餘地大。還有...”
李一鳴示意給周正看，“當然也可能繞遠，從這裡拋線到對面，再從那邊過來，畢竟英國人在香江經營了那麼多年，我不相信他們在這方面沒有打算。”
說着，李一鳴筆在地圖上圈了一下，珠江對岸，珠海。
“我們本身下面是有線去珠海的。但他們可以另外再加一條線，從這裡走大嶼山，你看，也才七十公里。”
李一鳴看眼周正，“準備工作做好，一晚上就放下去了，當天就可以用，直聯話機。”
周正眉頭凝成一團，李一鳴這麼一說，真是太可怕了，這相當於這邊的人隨時可以不通過電話局跟那邊做彙報。
我們以往注意力主要放在對電波的監測，可如果直接電話，那怎麼查，隨便一個民房，都有可能有一條暗線從地上過來，然後一個電話機，甚至都不是平時想的那種電話機！
“你是因爲想這麼幹，所以覺得別人也這麼幹過？”
周正輕聲問道，他當然不希望真有這種事，可聽李一鳴說起來，這又用不了什麼技術，實際上，膽大一點就可以了。
只要不怕跟你撕破臉！
李一鳴點點頭：“所以纔要虛虛實實，弄得他們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其實如果真有這麼一條線在河裡，....”
“弄個東西在河裡拉一下？”
“拉就拉斷了，我不是安排河岸工程了嗎？先打個草。你也知道我就算找到他們，也不會隨便就抓。”
“對，抓到了控制起來，替我們工作。”周正無奈笑道。
“是啊，放風要錢兩不耽誤，間諜也不是隨便就可以訓練的，有些還是高素質人才，...我都不知道劉夏來那邊這種工作有沒有進展，沒聽你提，應該是給壓住了吧。”
周正摸摸嘴苦笑：“你他弄的那個計劃是給按下來了，他們沒這麼大手筆弄過。而且這些天，我們也沒有通知劉夏來要啓動，畢竟也擔心影響你這邊。”
“人走茶涼聽過就算對吧？”
“也沒有，最多就是謹慎一點，他們沒經驗，雖然說得再好，可......”周正點點手指，“現在不是開會嘛，他哪敢馬上動手，做不好要背大責任的。”
“謹慎啊，對你們來說倒也是對的。”
李一鳴語氣從容，不緊不慢，他早有準備什麼事別人都給打個大折扣，目光在地圖上一掃而過：“其實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是可以用激光通訊的辦法，只要高處安裝一套設備就可以了。”
“激光？”
“對，激光，等我看完那些地形再說，美國佬照片也應該到了。”
“你還需要他們的照片？”
“要照片他們纔會覺得我們落後。我就要讓人覺得我們又迷信又落後，隨時要倒大黴！”
“呵....”
“現在的工作要外鬆內緊，雖然佈置了這麼多事，但今天可是週末！”
李一鳴伸手拿起鍵盤，鍵盤下面放着一張卡片，遞給周正：“這個東西有沒有印象？”
周正皺眉接過：“這是什麼？電話卡？”
“不是，這是一種竊聽器，老毛子曾經有個叫金脣計劃，把這種東西放在老美的國*裡，然後找機會當禮物送進了美使館，在那裡掛好多年。”
“這個能？”
“能，通過特定的無線波頻可以觸發。我放在這裡就是看他們有沒有在這裡動手腳。”
“沒有....？”
“還沒有，但這技術以後用途不小，”李一鳴把卡片拿回來放在鍵盤下，“竊聽的辦法很多，就算是這個...”
李一鳴指了下屏幕，“也是可以的。”
周正沉臉，環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