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九嫂醒了,十四弟特意過來瞧瞧。”有人在身後說道。
藍星迴過頭去一看,差點脫口而出:□□。可是面前這人看她的時候很冷淡,一副高傲的神色,完全沒有□□的那份隨意和親和力。
她不敢放肆也不敢問,只起身慌忙的說道:“啊,我..我好了。”又不知該怎麼說這清朝的話了。
“如此甚好,那明日我們便趕去塞外,莫讓皇阿瑪等久了。”十四爺說完後就要走。
“請等一等。”藍星叫道,見十四爺真停下步子平淡而拒絕的瞧着她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沒...沒事了。”
十四爺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黑亮的眸子帶着戲謔說道:“九嫂,容十四弟說一句,你即使有通天的本領也改變不了九哥對你的心意。你這麼做只會增加他對你的反感,以後好自爲之吧。”轉身走人。
肯定不是□□,□□不會說如此絕情冷漠的話,即使是對一個陌生人也不會。難道□□真的死了?難道那天她回去後見到□□的靈位是真的永別了□□?
那天她回去後是從牀上爬起來的,驚喜後跑出去見到媽媽時正準備抱住痛哭一下,哪知她媽媽說:“藍星啊,快收拾收拾,一會兒雨琳來接你。”
藍星愕然的問:“幹嗎去?”
她老媽責備的橫了她一眼,罵道:“叫你不要喝酒,昨晚上偏喝得大醉跑回來,還吐的到處都是。瞧瞧,這正事都忘了,今天是□□的忌日。”
“什麼?”她大叫道。
“□□的忌日啊,三七,你忘了?唉,我可憐的孩子,那場車禍後就變得呆癡癡的。也算老天有眼,讓你活下來了。□□他。。。可憐啊,拖了幾個月還是走了。”
藍星掙脫開她老孃的懷抱回了屋,緊閉房門倒在牀上放聲痛哭。她知道了,她回來了,□□死了,而且剛死沒多久。。。。。她在清朝的日子裡,有人代替她活在這裡。。。。!
想着兩行清淚滑下,她寂寥的坐在湖邊的石頭上默默地流淚。還沒從再次回來的震驚和驚喜裡緩過神來,遇到的卻是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如此冷漠的對待?以前的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們如此厭恨?
她問春梅,春梅支支吾吾說:“小姐,奴婢早瞧出來了,未成親前九爺去找過您幾回態度就不太好。這成親了您不管府上的事兒怕是九爺不高興了。還有...”
“還有什麼?”
“小姐,奴婢一直都想問您,大婚那晚九爺是不是跟您吵架了?他臉色鐵青的出了您的屋子,可奴婢當時在外屋並沒聽見你們爭吵啊?”春梅很是疑惑這件事兒。
藍星苦笑笑,心想我哪裡知道啊,這得問你以前的小姐去。
不過,藍星可以肯定地一件事是,她不受歡迎,這裡沒有□□。
不過,瞧着春梅叫她小姐應該是從孃家帶來的,所以她跟春梅說了一會兒話後心情稍稍好了些,臉上也多了些笑容。
有人站在門口瞧着她倆。“爺。”春梅恭敬的喊了一聲,胤禟的手一揮,春梅躬身退了出去。
胤禟走到藍星跟前,看着已無笑容的她說道:“就這麼不待見爺?剛纔還跟你的丫頭說說笑笑的,這會兒就苦着一張臉了?”
藍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靜靜的看着胤禟,胤禟接着說道:“別仗着你是神仙就可以胡作非爲?”
“我沒有。”藍星說道,心裡卻被神仙兩個字給驚住了。
“沒有?動手打了爺還說沒有?爺的內傷是誰幹的?”胤禟怒道。
這個男人被她打了?藍星聽了很想笑,拼命忍住後仍是不小心在臉上寫了“我很高興”四個字。
胤禟的怒火更旺了,口無遮攔的罵道:“踐人,瞧你笑的一幅踐樣。別以爲爺不知道你跟上官鴻煊那個男人乾的勾當。”
上官鴻煊?踐人?天啊,這男人在說什麼啊?藍星冷冷的怒視他,“尖酸刻薄。”她也罵道。
“啪”一聲,胤禟給了她一耳光,打的藍星眼冒金光耳朵嗡鳴。她緩緩地擡起被打歪的頭,冷冷的看着胤禟說道:“是,我是踐人,我就是喜歡上官鴻煊,起碼他不會打我,只會溫柔的喊我寶貝。”
“你...你這不要臉的踐人,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和快樂!”胤禟怒罵道,說:“爺一刻都不想見到你,你就給爺待在這裡哪兒都不準去。”
他怒氣沖天的走了,春梅嚇得哆嗦的跑進來,紅着眼睛瞧着她,藍星伸手拍了拍她後沉默的坐在桌子邊。
沒多久,十四爺來了,他進了屋後只說了:“九嫂,爲了大家都安生點,你就老實的帶在這裡,等我們回頭時再帶你回京吧。皇阿瑪那裡我和九哥自會去解釋的。”
他也走了,這座院子裡除了原來的人之外,只剩下藍星、春梅和兩個看着藍星的侍衛。
老實的呆在這裡?我纔不要老實呢,既然是你們無情無義的拋棄我,我幹嗎還要留在這裡受你們的鳥氣。
所以,藍星當天就找了點值錢的東西讓春梅偷偷帶去街市上當掉換成銀子,兩日後值錢的東西蕩完了,便收拾細軟說去上街買日用品,避開侍衛的視線溜走了。上了讓春梅前一天來租好的馬車,踏上在清朝的流浪生涯。
當侍衛發現等不到九福晉時已過了好久,在大街上找尋許久後跑回大院跟另一個侍衛說了,這下兩個人急死了,找個丫頭去福晉的屋子裡翻了翻,衣物還在但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並且在枕頭底下找到一封信。
他們沒敢拆開看,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往熱河行宮將信和爆炸性新聞稟報了九爺。
胤禟聽到這個消息時有點呆了,神仙終於逃走了?逃得好啊,我愛新覺羅胤禟自此徹底毀在她的手上了,逃吧逃吧,別讓我抓到,抓到了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神仙還是妖怪,定不會放過你的!
他拿着信去找了□□,□□從臉色蒼白的九哥手上接過信,疑狐的看了起來。纔剛看到一眼,他便大叫起來了:“啊....!”
“十四弟,可是也被氣死了?”胤禟說不出的哀傷和羞辱啊。
“九哥,這有點像藍星的字跡。”□□帶着顫抖的聲音說道。
“藍星?”胤禟撲過來搶過去,“從哪兒瞧出來的?”他也開始激動了。
“細瞧瞧又不完全像,藍星的字應該比這個漂亮。”□□說道。
信上寫着:愛新覺羅胤禟,我走了,沒什麼好說的,永不再見。藍星
“她是神仙跟藍星長的一模一樣,字跡當然也能模仿了。”胤禟不屑的說道。
“這倒是,藍星迴去了呢。哎….”□□好傷心啊,他也想回去,心裡頭泛起了陣陣的酸楚,不由得想起了月嬋,回來這麼久了也不見得她出現在他眼前。說實話,他還是很期待月嬋會以何種模樣出現。
“哎,這麼大的事兒還是先去稟告皇阿瑪吧。”胤禟的眉頭皺到一起了,先過了皇阿瑪這一關再說吧。
康熙這一關自然是不好過的哦,知道嵐靜出走的消息後他氣的拿了棍子將這兩個兒子狠狠地打了一頓。兩個兒子前幾日來到行宮說靜兒自願呆在盛京時就覺得不妥,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兒出了事皇家顏面也不好看。
哪知這兩個笨蛋兒子被她騙了,她故意要留在盛京然後逃跑...。
哎,朕怎麼有了這麼一個頭痛的兒媳婦啊...!
頭痛歸頭痛,人還是要找去的,起碼樣子是要做一做的。他現在是非常理解胤禟的痛苦啊,難怪這兩人自成親後不斷有流言蠻語傳出來,這媳婦是匹野馬,老九道行不夠駕馭不了。
胤禟和□□主動請纓去尋找嵐靜,康熙說了暫且不要聲張是隻說嵐靜身子不舒服了,特意回去照顧她。
至於知道這件事兒的人當然是全部閉嘴,不閉嘴的全部咔嚓掉。
哥倆先回了盛京問了那天的情況,當然這兩個侍衛被狠狠地罰了一次。胤禟差人在盛京四處打聽,得知有輛馬車載了兩個女子去了天津,問清的相貌後兩人帶着侍衛追去了天津。
一個月後的漢口六渡橋邊,新開張了一家豆腐鋪子,店主是一對夫妻,男的說一口有點怪怪的當地話,女的說的一口北方話。不過,這夫妻倆的豆腐鋪子的生意卻是很紅火,除了賣豆腐之外更有豆腦、豆花、豆漿一系列豆製品,加上小兩口人很地道,沒多久便在這一帶出了名。
這一日,剛過辰時豆漿和豆腦就全賣完了。小娘子對她相公說道:“相公,明兒個多準備一些,老張家都說了,好幾日沒買着。”
那相公笑道:“只怕明兒個再多也不夠賣,咱們要的就是限量供應。”
“哎…。”這小娘子可不懂爲啥要限量供應,可是她相公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吧。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藍星和春梅了。那日到了天津稍作停留後,便租了馬車前往清朝時的武漢,每到一個城市便換一輛馬車,輾轉顛簸風塵僕僕的趕到了漢口,將身上的銀子購置了些磨豆腐的家當後,租了個屋子開始了在漢口的生活。
只可憐了春梅,一個嬌生生的姑娘硬是被藍星逼得改成婦人的髮型。不過小丫頭倒是很新鮮如今的日子,一雙怯生生的眸子瞧着人時總是淡淡的笑着。
夏去秋來,冬去春來,當樹上的葉子變成枯黃飄落滿地被北風吹走後,當光禿禿的枝杆上又長出嫩綠的葉子在春風的吹拂下隨風擺動時,春暖花開的季節,柳絮兒在空中如花兒飛揚時,藍星帶着春梅和店裡的夥計一起去踏青了。
夥計是藍星收留的一個流浪娃,十五歲,大冬天的差點餓死在藍星的鋪子前。藍星見他可憐,正好店裡也需要個男壯力,便收留了他做她弟弟,給他取了名兒叫於連。
“於掌櫃,今兒鋪子不開了?”藍星他們剛出了門準備上馬車時隔壁那家藥鋪的夥計問道。
藍星對他笑道:“人不能一天到晚只知道幹活,要好好的歇着,回頭叫你們劉大夫的放你們幾天假,再回頭幹活保證精力充沛。”
藍星經常跟劉大夫討論常見的病症,劉大夫對藍星很是客氣,這夥計忙笑道:“那可得託於掌櫃的福來跟我們大夫說說情了。”
藍星笑笑,對他揮揮手後帶着那二人上了馬車。三人到了長江邊,從籃子裡取出準備好的食物,坐在樹蔭下,瞧着長江流水,說說笑笑的好不自在。
遠處有馬匹奔馳而來的聲音,很快的便到了近處。藍星他們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兩騎馬,一男一女。男的是一身玄衣勁裝打扮,女的是一身紅衣勁裝打扮頭戴黑紗遮面的斗笠。乖乖啊,俠士和俠女呢。
藍星到了清朝後除了跟阿哥們接觸之外,還沒見過真正的江湖中人呢,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這二人策馬停在他們不遠處,兩人翻身下馬後,男子走過來,眸子只瞧着藍星拱手道:“這位公子,請問漢口往哪個方向走?”
“那裡。”藍星指着左邊的那條岔道。
“可遠?”他又問。
“你們騎馬過去不遠。”
“多謝公子。”男子道了謝轉身走到馬旁,瀟灑的上馬,惹得藍星他們看呆了。“武林高手啊。”她說道。
這時,吹過一陣風兒,撩開那女子面前的黑紗,一張冷豔又妖嬈的美麗面容露出來了,雖然只是瞬間,倒也讓藍星瞧的呆了,太有個性的一張臉。
她瞧着這女子的目光充滿了興味,追隨着女子要離去的身影不放。
這女子似乎感覺到藍星直勾勾的目光了,策馬到了藍星跟前,藍星竟然激動得站了起來,全然忘了她此刻是一身男子裝扮,這樣瞧着一個姑娘,實在是不妥。
她笑吟吟的瞧着姑娘,姑娘在黑紗後的眉頭皺了皺,冷哼道:“登徒子。”毫無預兆的揮起手中的馬鞭給了藍星狠狠地一鞭。
“啪”一聲後,藍星肩頭的衣裳被抽出一到裂口。藍星痛得捂住肩頭瞪着這姑娘罵道:“你神經病啊,幹嗎打人?”
這姑娘見藍星敢罵她,又揮起鞭子準備抽下去,那男人說道:“葉兒。”姑娘嬌嗔道:“大哥,是他色迷迷的瞧我還罵我。”
“公子,多有得罪請見諒。葉兒走吧!”說完調轉馬頭策馬而去,紅衣女子瞪了藍星一眼也趕上去了。
“真是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有點身手就胡作非爲。相公,疼嗎?”春梅拿開藍星的手去瞧傷口,“唉呀,都流血了!”春梅驚叫道。
“哥…。”小連在一旁氣的眼淚水吧嗒的往下掉,“哥,疼麼?”
“他奶奶的,騎騎騎,小心到前面摔死你們。”藍星望着遠處飛揚起來的灰塵,痛得大罵。“咱們回去吧。哎喲,還真疼呢。”
她這一說又惹得春梅跟着哭哭啼啼的。三人上了馬車趕緊往回趕,家也沒回直接進了劉大夫的鋪子裡。
“於掌櫃,您這是咋啦?”先頭那夥計驚問道。
“哎,別提了,今兒被一隻母狗咬了。”藍星說道,“劉大夫呢?”突然感到一陣殺氣傳來,春梅在她身後拉了拉她的衣服,藍星順着春梅眸子暗示的方向看去,正是殺氣來源之地。
端坐着一個滿臉怒容的紅衣女子,正是藍星所說的咬她的母狗。
“撲哧。”藍星轉回臉笑了起來,這世界還真小,竟然在這遇上了,剛纔罵得可真痛快啊。
“你笑什麼?說誰是母狗?”那女子被藍星的笑激怒了,衝過來問道。
“劉海,這是誰啊?”藍星問那夥計。
劉海答道:“找劉大夫的。姑娘,我說你怎麼這麼大氣啊?”
藍星忙說道:“是啊,我笑我的,我說我被母狗咬了,你激動個啥?”她擡起下巴瞧着這姑娘,姑娘若再接下去就是承認自己是要藍星得母狗了,所以藍星這會兒特別的趾高氣揚,晾她也不敢說。
哪知這姑娘不知是笨還是練武之人很直爽不講究虛禮竟然大罵藍星:“你這個登徒子,色迷迷的盯着我被我打了還不知道悔改,今兒本娘爲民除害。”
喲喲,說得還真是嚴重,竟然爲民除害了。藍星真是呆了,被姑娘自認自個兒是母狗的豪邁驚呆了。她喃喃道:“還有人非的往母狗上貼?”
“你…你..。”姑娘指着藍星,呼的劈出一掌帶着凌厲的掌風而來。藍星本能的往下一蹲竟然讓開了。
額耶,她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v字型手勢。劉海卻大叫起來:“姑娘,你做什麼啊?怎可以在我們店裡打人?”
這一爭一吵的聲音有夠大的,從裡面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劉大夫,另一個是那玄衣男人。“葉兒,休得無禮!”他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