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知道了,現在是荊南十年,同時並存的國家還有前蜀 、吳越 、楚 、南漢 、閩…..。
夠了,不用再說了。□□已經知道,現在是五代十國裡的某段時間。
真他媽的邪門,老子我前輩子招誰惹誰了?還是老子我前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如今遭報應了?
一次一次的穿越,一次一次的絕望,對生存的絕望!再這樣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這個短命的朝代,還不如呆在康熙那裡,好歹我十四爺活了一輩子,長命奧!
□□看着街市上不太熱鬧的來往人羣,看着絕沒有清朝繁華的街市,心兒幾乎要停止跳動,幽幽的目光觸不到焦點的出神。
“爺,可是累了?”月嬋緊跟在□□身後,擔憂的問。
□□低首看她,臉上已比剛醒來緩和了許多。再擡眼看前面,一面小旗子在風中飄揚,上面一個大大的茶字。飄啊飄的,飄得人想放鬆,腳步不由得朝着那裡走去。
月嬋跟在身後的腳步稍稍頓了頓,“爺,要不咱回去吧。”有點遲疑。
“不,就去前面的茶館坐會吧。”□□拉了她往前走去。
“客官,兩位?”剛進店裡,小二像風兒一樣的到了跟前,引着□□和月嬋落了座,上了壺茶後去招呼別的客人。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被養刁的嘴立即嚐出,很一般的茶。不禁有點懷念阿哥所裡東琴泡的上好龍井,特意讓人用琉璃打造了杯子來泡茶,透明的杯裡倒立的茶葉,碧綠澄清的賞心悅目,喝起來感覺好極了。
品茶,每次□□都是慢慢來品,享受文人雅客的小資情調。茶館,歷來都是新聞流行之地,打探消息的絕好之處。
有人在說書,□□凝神聽來,說書人站在最前面,前面是包圍了他的聽書的閒人。
“話說,楊老爺被狐仙迷得不再留戀人生之事,成天裡和狐仙相伴,拋棄了府上十幾口人,跟着狐仙去了靈山………..。”
好熟悉的故事啊!
□□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故事,身子往前挪了挪。不好意思,正好碰到旁邊一桌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那漢子嘟囔着回頭看□□:“擠啥擠…..。喂…!”
□□轉眼看他,那個喂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漢子身旁的一個瘦瘦的漢子,兩人回頭賊眉鼠眼的看着□□,又轉過頭去搗搗旁邊的人,拽拽那人的衣衫。
於是,□□成爲衆人的焦點。竊竊私語傳來,有人說:“這不是楊老爺嗎?”
□□的心縮了起來,他想起來第一次穿越時,那個禎兒的娘告訴他的那個故事….。
□□拖着月嬋狼狽的快速逃出茶館,低着頭向前嚇走。
“月嬋,他們說的是我嗎?”□□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心裡有強烈的感覺,現在的他成了那個楨兒的爹,現在正發生了可憐見的人愛上了非人類。
□□拉着月嬋的手無力鬆開,看她的眼神越來越驚訝,蒙上了一層看不懂的情緒。
月嬋冷笑,“爺認爲他們說的是你和我?”
□□沒說話,轉開眼看着路口一動不動的,風兒吹過,白色長袍迎風舞動,黑色髮絲像緞子一樣飄動。一屢亂髮遮住他的眼睛,任它在眼前飄動。
低眼看月嬋,正哀怨的看着他,悽楚的眼睛閃着打轉的淚花。除了這身衣裳外,其餘的無一不是那日街心公園裡引他穿越時空來到奇異世界的那個白衣女子…..!
“想起來了?”月嬋不再冷笑,而是冷如寒冰的逼人冷勢。
□□看着她,緩緩點頭。
“你也會一刀殺了我?”
額?也會?□□愣了,看着月嬋挑釁的目光,咬着牙擡起下巴傲然地看着他。
一陣狂躁壓制不住的蹦出來,□□怒吼:“會,當然會!我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誰他媽的才願意來這裡,誰他媽的願意一會兒是兒子一會兒是老子。誰他媽的愛被老天作弄誰他媽的去。老子我還不玩了!”
拂袖而去!
月嬋從身後追上來,一把拽住他往前走。□□想甩開她的手,可是被她鉗住一樣動彈不得。
□□訝異的看着她怒氣衝衝的背影,轉念想到她是狐仙,自然有靈力控制他,便不再掙扎,任她拽着往前走。
行至一宅子前止步,月嬋回頭看□□一眼,又看向門口匾額上兩個字:楊府。
果然!□□正是楊老爺,如此說來肯定又回到了第一次穿越的這個家,很不幸的變成了老子。
月嬋推開門牽着□□的手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枯草叢生、殘牆破瓦以及滿院子凌亂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雜物。
“這….這怎麼了?”□□驚叫,怎麼會是如此淒涼的場景?依稀還記得那日醒來看到的雕樑畫棟,算是大戶人家。怎麼如此落魄?
月嬋鬆開他的手,讓他滿院子亂跑亂叫。
“啊….!瘋了,我他媽的要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說…啊!”□□搖着月嬋的肩,紅着眼睛中魔似的嘶吼、狂囂。
看到楊府的滿目瘡痍,心裡被重錘狠狠錘了的疼。我就是楊老爺,這是我的家,這是我的家。有個隱約的聲音在□□心靈深處慢慢滋生、發芽、長大。
他覺得,他的快樂與否,要和這座宅子緊密不得分開。
月嬋笑笑,悽美的臉讓人看得心疼,豆大的淚順着臉頰一顆顆的落下。□□不由得伸出手接住那淚珠,像珍珠一樣的讓人不忍釋手。
“爺,我給你說個故事。”(題外音:這些人就好個說故事…)
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聽,即娓娓道來。
遠古時期有個靈異世界,在一片美麗的大森林裡,住着一羣狐狸,白色狐狸像雪一樣的潔白。
…….
可是,如果七世和嵐心再相遇相愛的話,天地的怒意只會加重,白狐一族的封印無法解開,而白狐則面臨着絕亡的危險。
解除封印,就算天收了怒意放了他們也不行。封印加身後,必須要找到能夠真心愛上白狐的愛情!
還有,森林裡每年夏季奇異的藍色星星和蘭花幽香似乎影響了森林的自然清新,森林正在慢慢、慢慢的枯萎…。
所以,白狐剩餘成人形的幾個姐妹,擔負起解救白狐一族的重任。阻擾第七世帶走嵐心,不讓天的怒意繼續加重。
找到真心相愛的男子的愛情!找到解救森林的法子!得到愛情並不難,難的是這個男人必須要長壽、有高貴或富貴的血統,有顆善良的心!
她們尋了幾個輪迴,尋到幾個。可在知道她們的身份後這些男人不是嚇得逃走就是要刺死她們。
月嬋遇到了楊澤軒。
澤軒,恩惠的意思。可是他的恩惠仍是沒能給予月嬋。他依然聽信了上乙道長的話,給了月嬋一刀。
幸運的是,楊澤軒對月嬋是有愛的,自責的他鬱鬱寡歡抑鬱而死,解脫他對月嬋無盡的愛、無盡的悔意。
她們遇到一個又一個得坎坷,可她們知道尋愛之途的坎坷是解除封印必經的磨難。
於是,她們鍥而不捨的繼續尋着,傷着!
她們算到二十一世紀的杜□□是下一個有緣人。本來她們會等待時機來到二十一世紀,可七世已經進入了一個叫上官鴻煊的身上,去尋找嵐心。
聽聞,嵐心在清朝康熙年間。
她們不能讓七世帶走嵐心,且莫說森林的怪異,單就白狐一族的安危,全在嵐心的一念間。
若她隨他走了,白狐的封印將永不會被打開,即使她們找到真心愛他們一輩子的男人也不能。
月嬋她們結合衆人力量,冒險召來□□的魂魄,落身楊澤軒兒子身上。可他們八字不配。
月嬋送走□□後,楊家搬離這裡,投奔他鄉親戚去了。
月嬋這次召□□前來,冒險讓他重新落在楊澤軒身上,只想問他,能否先在就接受她,能否開啓封印?
□□看着滿懷渴望看着他的月嬋,時而眯眼,時而放大瞳孔。腦子裡已經亂如麻的無法理順,只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
一連串的不可思議之事,一連串的莫名穿越,只爲這個女人爲了解除封印,爲了得到真愛嗎?
那麼,他和藍星呢?就該莫名其妙的被召來?就該遭受這一切的罪?
□□有幾個問題不明白。
楊澤軒早已死了,爲何他們現在身處他妻兒搬家後的時間?
“我的障眼法!”
嵐心是不是藍星的前世?
“不是!”
她人呢?
“回去了,二十一世紀。”
……□□愣住了,她回去,他能回去嗎?回去的好,省得在這封建社會裡一個不小心被殺了都不知道是什麼回事,何況沒了他附身的十四阿哥的保護,只怕她會遭到人欺凌。
可是,真正的嵐心呢?
“回到清朝了。”
“誰?”
“棟鄂嵐靜。”
九嫂?清朝的白狐跟你有關嗎?
“就是我!”
爲什麼不是人形?
“因爲我不該用障眼法帶你來這裡。爲了阻止上官鴻煊,我只能將你提前召來,剩下唯一的時空就是清朝,就是十四阿哥。如果你願意這生就解救我們,我保證再也不會打攪你們。”
“放屁,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該死的,該死的….。就憑你們一句話,就將我和藍星帶來這裡?就讓我們和家人分隔陰陽兩地?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活的好好的,醒來到了陌生的地方,你們….可知道我們有多怕?萬一藍星死了呢?萬一我死了呢?爲了你們狗屁的封印,就要犧牲我們的幸福嗎?憑什麼?憑什麼…!”□□暴跳如雷的狂哮。
月嬋靜靜的看着他,臉上漸漸浮上絕望的傷痛。
悽楚,在風中絕美的笑!
“□□,你本就不屬於後世。原本你是代替你姐姐而出生,可是她會活的很好很好,所以不屬於後世的你,自然會提前灰飛煙滅。”溫潤的眼,在悽楚的美麗裡流露出讓人心痛的留戀。
她伸手撫摸□□的臉龐,留戀的雙眼貪婪的看着他,想將他深深地刻在腦海深處、心靈深處。
“我無法再變爲人形,我的道行已破,若要成爲人形必須解開封印,否則我永遠都是一隻狐狸。愛新覺羅胤祥殺死的那隻不是普通的狐狸,所以他的命裡必將受到牽連。不要試圖改變什麼,劫數的改變是整個世界的滅亡,沒有後世的你,沒有後世的藍星。□□,回去吧!”
她拉着□□往回走,到了別院,□□將自己關在屋裡不出來,月嬋也不來煩他,一個人躲在另外一間屋子裡。
天黑了,□□覺得肚子有點餓便出門去了伙房,東翻翻西找找也沒找到一點吃的。他轉身到了月嬋門前,擡起手就要拍門,想想又放下。
剛纔對她大喊大叫的這時又要人家給他做飯,似乎臉皮有點過厚了。他往回走了幾步,“咕咕咕。”肚子響的跟打雷似的。
真的好餓阿,□□揉了揉肚子,咬咬牙,搖搖頭,剁剁腳,轉身大步回到月嬋門前。
“啪啪!”他敲敲門,裡面沒人答應他,他又敲了兩下,還是沒人答應他。他不耐煩的大喊道:“喂….。”
“喂,女人,做飯拉,肚子餓死了。”
“女人,快出來做飯拉,爺快餓死啦。”
“咕咕咕。”肚子又在叫喚。“聽見沒?真的餓死了,馬上就死了,還差一點點就死了….。”聲音說的越來越低,可屋裡仍是寂靜無聲。
□□很羞的又跑去伙房,看着碗櫥裡還有幾個雞蛋,嘆道:“唉,有糖水雞蛋也比沒得吃好。”
雞蛋打好了,該生火了。
他坐在鍋鏜前,這個還是在陳大叔家見到過的。看了半天他也不會,想了想以前看藍星坐在這裡輕鬆的往火鏜裡添柴火是多麼輕鬆啊,也是吃了許多苦才學會的吧?
□□的鼻子酸酸的,一滴淚啪的落在地上。
“杜□□,你哭個屁。你是男子漢,你很堅強。”□□大吼一聲,將柴火塞入鍋鏜裡,取出火摺子打了半天才點燃。
終於着了,□□可高興了,一把又一把的往裡塞柴火,看着鍋鏜裡熊熊燃燒的火焰,好不得意的哼起歌來。“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咱們工人有力量,自己動手來自己忙。哈哈,我杜□□終於可以吃到自己做的糖水蛋拉,還是在最原始的竈臺裡做的。”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月嬋被嚇得從屋子裡跑出來,“發生何事?”她大叫道。看見伙房裡冒出了火光和濃烈的煙塵,一下子就竄到伙房前。
鍋,飛上天衝出屋頂後又落下來摔在地上,砸的屋裡一片狼藉。幸虧□□坐在鍋鏜後纔沒被砸到,鍋鏜裡火熊熊燃燒已經冒着濃濃的火焰和濃煙。
“□□!”她大叫一聲,將呆呆坐在那兒的□□一把拽出屋子,揮出長袖後,伙房裡滾滾濃煙頃刻間就被消滅了。
“好神奇啊。”□□喃喃道。
月嬋沉着臉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шшш ★ttka n ★¢ o
“我哪知道,你不給我做飯,我只好自己做了,哪知那鍋就突然的爆炸飛上天了,可能是往了放水了。”□□聳聳肩走進伙房裡,剛纔那一聲巨響可將這狹小的伙房給炸的一塌糊塗。
“慘了,我的糖水蛋,看來真的是要餓死了。” 他垂頭喪氣地彎着腰轉身走了。
“你去哪兒?”月嬋問。
“回牀上躺着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