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雋還沒有莽撞到如潑婦般闖進海洋酒店找人,她選了一處可以清楚地看到海洋酒店大門的角落停車,靜靜地等待夏程旭的出現。雖然,她覺得現在自己的行爲極度荒謬,可是,不把一切都弄明白,她的心裡就會悶得透不過氣,這比她強自保持自己應有的風度要糟得多。
只是,直到天色全然暗下,以雋都沒有等到他。
篤篤篤。
以雋回過神,是沈碧君在敲車窗。以雋按下自動按鈕,車窗緩緩降下,沈碧君徑直問,
“在等人嗎?”
“我……沒有!”以雋下意識地否認。
沈碧君像是完全沒有把話聽進去,自顧自地說,“我勸你別等了,夏程旭不知道到哪兒躲你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以雋總覺得沈碧君的笑帶着點嘲諷,但爲了求得事情的真相,她還是決定拉破了臉皮問,
“他爲什麼要躲我?”
沈碧君嗤之以鼻,“誰做了什麼事都要承擔責任,你說不是嗎?你這不是找上門來了嗎?”
“我!”以雋欲言又止。
“別解釋了!”沈碧君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什麼心思我心裡明白,我只是爲夏程旭可惜,再這樣下去,他這樣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要毀在你的手裡了。”
“碧君?!”以雋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甚至不敢想象,這樣的話是出自她的口中。
沈碧君聳聳肩,“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豪庭總有一天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包括你們葉家的一切。”
她幾乎是咬着牙說完了一切,尤其是最後的一句話,這讓以雋感到毛骨悚然,站在她面前的沈碧君像是換了一個人,偏執而猖狂,再也沒有往日的向上而進取的一面。
說罷,沈碧君大搖大擺地走開了,以雋感到有些鬱悶,半響,她焦急地打開車門,大步追上去大喊,
“碧君!”
無奈,卻已經沒了她的身影。她不明白,爲什麼她的言語中滿是對葉家的憎恨?
嘟嘟—— 嘟嘟——
以雋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追到了海洋酒店的門口,身後的車鳴聲證明她擋住了它的去路。以雋很實相地退到一旁,並且連連做手勢表示抱歉,司機無奈地搖搖頭,發動引擎。
銀色的轎車看似很低調,但以雋一眼便認出是市內少有的邁巴赫62,不由得多看了它幾眼。她很好奇,坐在車後座的人,該是如何尊貴的一位客人,不選擇豪庭,而在海洋酒店下榻。
不看則已,當真正見到那個端坐在後座酷寒着臉的男人時,以雋愣了,半響回不過神,僅僅一眼,她的腦中便一片空白,這個似曾相識的人會是誰?她久久得不到答案,更不敢胡亂猜測。
以雋悄悄地靠近,看着那個男人下了車,他的相貌無可挑剔,舉手投足間,每一面看上去都是俊朗帥氣。配合着筆挺的銀灰色西裝,更顯貴氣。只是,這個人目中無人,毫不在意周圍的任何人和事,只顧着自己朝前走,無論他身邊圍繞着的人朝着他熱情地笑也好,諂媚也好,他都無動於衷,始終面無表情。
以雋自知再靠近就有些過分了,遠遠地再望了一眼後,便往回走去,她只模模糊糊地聽到,他們叫他三少爺,這個人,似曾相識,卻又冷如冰霜,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沉甸甸的,終於明白,那個最最執着的人還是自己,或許,這是自己該放手的時候。
所以,不管這個三少爺是誰,不管沈碧君爲何翻臉,不管夏程旭對她是否真心,她又何必如此在意,她已經得到得太多太多,家人的團聚,母親的康復,豪庭的穩步發展......
以雋深知,自己不能也不該再妄想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