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焦世雄、楊大麻子、王一鳴、何爲幾人騎着馬站在人羣外,觀賞着兩夥人馬的精彩表演。
焦世雄陰陽怪氣的問何爲道:“何班長,這是哪兩隻公雞在比武?”
“王啓明的人與鄭家商鋪的人。”何爲答。
“王啓明何許人也?”
“就是王老虎。”
“哦!”焦世雄道,“原來他還有個像樣的名字!”他掃了一眼兩邊的軍人,“難道我們能坐視不管嗎?”
楊大麻子立即道:“把鄭家商鋪的人抓起來!”
手槍隊的幾人隨即跳下馬,焦世雄阻止道:“且慢!”焦世雄問何爲道,“你說的就是三縣三十八鎮、大名鼎鼎的鄭家商賈嗎?”
“正是。”何爲說。
“這麼說,我們只有抓王老虎了。王老虎仗勢欺人,在河口鎮名聲極環。”焦世雄制止楊大麻子說,“楊隊長,你知道,鄭家有財有勢力,鄭家老爺子與省保安司令參謀長是把子兄弟。楊隊長,你說,麻雀吃玉米,需不需要先摸摸屁股眼呀?”
楊大麻子說:“王老虎是徐縣長的外甥。”
焦世雄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只有坐山觀虎鬥了!”
下了馬的保安團隊員翻身上馬,他們板着面孔,並馬而坐,也像風流鎮這圍觀的人的心態,以雙方都被打得落花流水爲快。
鄭國忠推開韓小六與胡成林,向王老虎走去,韓小六擔心的對鄭國忠說:“三少爺......”
“退下去!不要管我!”鄭國忠向前幾步,對王老虎道:“王大哥,我們平日無冤,今日無仇,何必這樣!我們何不坐下談談?有什麼要求,王大哥儘管提出!”
“沒什麼可談的!如果要談,先把這小子的*取了再談!”
“你這不是硬要與我們鄭家過不去嗎!”
“過得去又怎麼樣?過不去又怎麼樣?你們都說我王啓明是地頭蛇,今天,我這地頭蛇就要發發地頭蛇的虎威!”王老虎說完,提起木棍又打了過來,鄭國忠閃過一棍,第三棍又快落到頭上,被鄭國忠抓住,兩人各執木棍一頭。王老虎用力一拉,鄭國忠哪有王老虎的力量,再加他腿腳不好,他人隨棍走,向前躥了幾步。王老虎左手抓着木棍,右手騰起,一拳頭過去,正擊鄭國忠的面門,鄭國忠不由放下棍子,身體後退了幾步,被胡成林撫住,好在沒摔倒在地。
鄭家人一齊大嚎起來,他們摩拳擦掌,就要與王老虎的人拼命。鄭國忠擦了擦鼻子流出的鮮血,喝住衆人。鄭國忠推開胡成林,對他道:“不要生事!這是我倆的事,由我們兩人自行解決。”鄭國忠厲聲的對鄭家人道,“都退下去!誰都不許幫忙!無論我怎麼樣,哪一個人都不許幫忙!”鄭國忠加大音量,“都退遠一點!”
王老虎見鄭國忠身後的人退下去,以爲鄭家人怕他,更加猖狂了,他發了瘋似的大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們鄭家人的本事!”王老虎大發淫威,他大步向前,飛身跳起,一腳打去,被鄭國忠避開,王老虎接着來了一個連環腿,鄭國忠躲閃不及,被踢倒在街道的青古板上。
王老虎這一腿很重,鄭國忠摔倒在地下,一時站立不起。
好個王老虎,他並不腿下留情,真要置鄭國忠於死地。他大喝一聲,運足腿勁,高高跳起,他要用他那鐵錘樣的腿,擊中鄭家少主的致使之處。
鄭家商鋪的人一齊叫道:“三少爺,當心!”胡成林、韓小六大步向前,可是,來不及了。只見王老虎雙腿騰空,雙腳就要落在平躺着的鄭國忠頭部。正在這時,衆人只見兩束黑光閃向王老虎,王老虎身體往後彈去,中空中搖晃了幾下,落在地上,他站立不穩,連續後退五六步,被他的手下攙住。
王老虎雙臂頓時麻木,他以爲中了飛刀,往手臂看去,什麼暗器也沒有。王虎老懵然,遲鈍的往地下看去,只見幾片瓦屑平躺在青石板上。王老虎擡了擡手,手擡不起來了,他立即意識到人羣之中有高手。這位高手下手之狠,下手之準是王老虎所未遇到過的,王老虎肩部的穴位已被瓦屑擊中,他一時擔心他的手永遠也擡不起來了,如果這位出手之人要至他於死地,那是輕而易舉的事。王老虎霎時嚇出一身冷汗,但他還是虛張聲勢,裝模作樣,王老虎着前面的人羣大叫:“是哪個王八蛋,使了下三爛的手段?有本事的站出來,有本事的站出來呀!”沒有人站出來,只聽到人羣的驚歎聲與取笑聲。
鄭國忠被韓小六從地下攙起。鄭國忠滿臉是血,鼻子內的血還在流着,形狀很是嚇人,韓小六忙說:“三少爺,不要緊吧?”
“出點鼻血算個什麼。”鄭國忠對王老虎道謝道:“王大哥,謝謝你手下留情!”
王老虎狠狠的說:“姓鄭的,算你狠,咱們走着瞧!”王老虎把氣發泄在圍觀的鎮民身上,大罵道,“他媽的,看什麼看!看你媽偷人呀!”
衆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這時,王老虎看到了幾匹馬上的人,他忍痛走出人羣。王老虎對焦世雄告狀道:“焦團長,你可得替我作主呀!”
焦世雄拿着馬鞭指了指正被韓小六與王國生扶着的鄭國忠,道:“鄭家的人不是被你打傷了嗎?”
“可他們......”王老虎沒說王國生睡了他的女人,只是說,“他們欺人太甚了!”
“這屬於民事糾紛。”焦世雄道,他接着對何爲說,“何班長,民事糾紛是你們河口鎮警備班的事,望你妥善處理!保安團有重任在身,我們得趕回縣城去。”他又對王一鳴道,“王排長,公務第一,督促何班長處理好這件事情!”
焦世雄說完,揮了馬鞭,七八匹馬衝出風流鎮南大門。
王一鳴與何爲下了馬,他們真算遇到了一道難題。雙方都有實力,一個在曲原縣城有靠山,一個在省城有靠山。王一鳴略加思索,便取捨分明。
王一鳴裝腔作勢的問了一下情況,旋即斷案:“國忠兄弟,這就是你們鄭家商鋪的人的不對了,啓明兄弟的女人,你們鄭家商鋪的人怎麼能調戲呢!河口鎮這麼多女人,你們鄭家人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王一鳴警告李秀英道,“李秀英,今後,你的大門只能向王啓明敞開,對鄭家商鋪的人,一定得貼上封條!”王一鳴不想得罪哪一方,與王老虎的關係不錯,鄭家商鋪也有恩於他,每年斂幾個小錢,也有鄭家施捨的部分。
王一鳴說完,正要離去,被一個聲音喊住。
“這不是一個糊塗官斷了一個糊塗案嗎?”
大家尋聲望去,是老秀才。這個瘋瘋癲癲的老人擠到人羣前面,指着王一鳴說:“軍爺,見你方面大耳,紅光滿面,也不是個糊塗人。誰說李秀英是王啓明的女人?有證人嗎?”
“李秀英自己說的,還需要證人嗎?”王一鳴怒聲說。
“哈哈哈......果然糊塗!”老秀才說,“刀子架在一個女人的脖子上,哪能說上一個‘不’字!哈哈哈......混濁世界,誰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王一鳴大怒,他掏出盒子槍!“他媽的,老子斃了你!”
“你斃呀,我早就不想活了!”
王一鳴對兩個保安團員道:“把他抓起來!”
“你抓呀,我上頓都沒有吃,正愁着下頓的着落呢!”老秀才把兩隻手並靠着,伸向王一鳴。
王一鳴氣得滿臉紅,他環視了街道,見滿是人,不好發作。王一鳴跳上了馬,對何爲說:“何班長,河口鎮有這麼多刁民,你責任難逃!”王一鳴說完,打馬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老秀才見王一鳴走了,他非常得意,在人羣裡尋找着,大叫道:“阿四,阿四......”
阿四鑽了進來:“秀才,你喊我幹什麼?”
“身上有銅板沒有?我們到孫氏茶館喝酒去!”老秀才說完,拉着阿四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