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與王豹略有收穫,走到前院,閃到一個廂房的窗戶邊,靠在牆上。廂房內閃爍着燈光,一個女人哼着情歌:
“哥呀,你在哪裡,燭光內,有你的影子,我看到你正在殺敵。
哥呀,你想我嗎?窗臺外,聽到你的腳步,我盼着郎君的歸來。
哥呀,你還好吧,繃架上,鴛鴦纏綿,正編織着一個美好的夢......
這歌聲清脆悅耳,如山泉的叮噹聲,如一串珠子在青石板上輕輕跳動。這是老秀才根據當地民歌的曲子填的詞。風流鎮的男女們都說,老秀才一輩子沒做一件好事,就數這幾句詞兒填得好。老秀才當然非常高興,他吹噓的道,如果大家樂意,我還會填出更好的詞,神仙聽了,會從鏡子走出來,魔鬼聽了,就要從窗子內逃出去。
王豹用手指沾了點唾液,把窗紙捅了一個小窟窿,把眼睛貼上窗紙上,向內張望,一婦人正在挑燈刺繡。婦人側臉向着窗戶,倩影無比美妙。
女人恍惚聽了的窗戶的窸窣聲,她停住歌聲,向窗臺望着,輕輕喝了一聲:“誰!”
“貓......貓......”貓叫的聲音從王豹的嘴裡叫了出來,這叫聲非常逼真。從這聲音中,可以聽得出,這正是一隻公貓對母貓強烈的求歡。
婦人笑了笑,嘴向“公貓”撂了一句:“叫春呀!叫春到豬圈裡去叫呀!”婦人放下了手裡的刺繡,她站了起來,向窗臺走去。
“貓貓......”之聲又起。
女人又撂了一句:“還叫春呀!再叫,我要閹了你!”
“他媽的,看今晚誰閹了誰!”王豹心裡罵道。
女人走到窗臺邊,她伸手打開窗戶。暗淡的燈光在廳堂內閃爍,屋子裡空蕩蕩的,家丁們粗野渾濁的鼾聲擾得人心煩意亂。女人長嘆一聲,嘆出了她哀怨孤獨的心境,嘆出了她對自由的追求與對生活的無奈。
婦人關了窗戶,她困了,她伸了個懶腰,接着脫起衣服。一件紅花夾衣被輕輕扒下,露出一件白色的襯衫,接着,女人脫下褲子。女人的光腚,使得黃虎的右眼睜到了極限。他心裡驚歎道:看過成千上萬個女人,哪個女人也沒有這麼白,沒有這麼苗條,沒有這樣美貌撩人。曲原縣城的“春滿樓”來了兩個西方的女人,自稱是白色人種。黃虎幾個月前跑到曲原縣城一飽了眼福,那女人如眼前的女人比,她們是水鴨,這女人才是天鵝。他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的尤物,這駒爺真有豔福。
婦人端着臀,彎着腰,從牀底下搜尋。這臀肥得脂肪都要流出來。看得出來,她的肉體質地細膩,柔軟而富彈性。黃虎的心率急劇上升,血管內的血液就要噴發出體外。他真想破窗而入,抱着女人舔個夠。好在婦人擔心她臀部對男人有很強的殺傷力,很快把屁股移到尿壺上坐下。
緊接着,“叮噹”之聲驟起,沒想到,美女小便的聲音也這麼好聽。尿聲無比優美,如山泉輕鳴,如古箏跳動,如歌謠裡跳出的和絃。女人好似也很愛聽這樣的聲音,吹着口哨伴和着。小便畢,還坐在尿壺上微微幾笑。好一會兒,她站了起來,抖動了幾個屁股,拉起了褲子。她哼着歌上了牀。
還沒等女人上牀,黃虎、王豹破了窗子,相繼從窗戶竄入。
“什麼人?”婦人看到兩條黑影從窗戶進入,大叫一聲。
兩人沒有回聲,猛然撲向婦人。
“有賊呀......”
婦人剛叫出聲,一雙鐵鉗般的手夾住了她的腰肢,嘴被一團棉絮堵住。
“不許叫!叫,捅死你!”王豹一手夾住婦人,一手掐住她的咽喉。
王豹擔心把婦人掐死,他鬆了手。婦人掏出嘴裡的棉絮,兩手捂着胸脯,咳了一陣。
“快把衣服穿上!”王豹催促道,他接着說,“你放心,我不會睡你,也不會殺你,我們是受命於人,接你去享福的!”
婦人膽戰心驚的穿好外衣,坐在牀沿,她渾身發抖,她哀求道:“好漢,饒了我吧!”
“廢話!”黃虎不由分說,他伸手把婦人夾在腋下。女人拼命掙扎,無奈黃虎一雙鐵鉗般的手,夾在婦人腰間,使婦人動彈不得。
兩大漢劫持了婦人,按來時的路線出了庭院。剛到後院門口,四個黑影分立在門旁,他們一齊大喝:“站住!把二少奶奶留下!”
四大漢跨着馬步,手持木棍,擺出攻擊的架勢。
黃虎、王豹心裡一驚。驟然停住了腳步,瞪着四個黑衣大漢。
身經百戰的兩土匪臨危不懼,他們掏出了盒子槍。
王豹把盒子槍對準黑衣護院,喝道:“讓開,否則,我就大開殺戒了!”
忠於職守的護院們並沒被劫匪嚇倒,他們不知道這是牛頭山上下來的悍匪,他們還以爲是街頭二流子做成的木頭傢伙來嚇唬人的。四個院擺出了搏鬥的架勢。
“砰”的一聲,真傢伙叫了一聲,一護院當即栽倒在地,其它的三個迅速向兩邊退去。
黃虎、王豹衝上後門,沒想到,厚實的後門已被家丁用一條鐵索鎖住。慣偷王豹擺弄一會,這高手也一籌莫展。正在他們無計可施時,又有七八個人手持燈籠拿着棍棒追了過來,他們大聲嚷着:
“抓賊,爬賊......”
“狗賊,哪裡跑?哪裡跑......”
“放下二少奶奶!”
“哪裡的惡賊,膽敢到風流鎮綁票!”
“抓住他們!”
“抓住他們!”
......
燈籠把院子照得通亮,大家這纔看得更清,兩個劫匪,一個是滿臉鬍子的壯漢,一個是面目文靜的書生,書生左臉上有一塊兩寸餘長的刀痕。從這兩男人的面目看,家丁們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混混,他們的相貌,完全符合土匪的特徵,可以看出,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將。
黃虎、王豹毫無懼色,他們相貌兇狠,滿臉殺氣。
黃虎左手夾着婦人,右手端着盒子槍,王豹左手拿着盒子槍,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兩人靠在門旁,雙方對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