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燈籠後走出兩個男人,他們都有五十多歲的年齡。一個身體微胖,穿着藍花稠段袍子,手拄柺杖,此人臉色威嚴,他正是潘家大老爺,河口鎮赫赫有名的大地主潘富貴。另一個身體稍瘦,他穿着一件粗布長衫,是潘家管事潘龍寶。
“老爺,正是他們。”潘龍寶對潘富貴說,“這賊人,還割了我的枕頭!”
“老子後悔沒割下你的頭顱!”王豹大聲道。
潘家大老爺看了兩個盜賊,見他們提着槍,殺氣騰騰,便猜測到兩人的身份,要麼是牛頭山的,要麼是虎頭山的,要麼是羊角嶺的。潘老爺子鐵青着臉,他不敢硬來。
婦人看到老爺,哀怨的叫道:“爹爹,救我!”
“玉兒,不要怕,爹爹會救你的!”潘老爺說,他猶豫了一下,便採取緩兵之計。潘老爺已派人從旁門出去,到保安團一排求救,他得拖去劫匪,等王一鳴帶兵趕來,土匪定會是甕中之鱉。潘老爺臉上露出和氣的神色,很客氣的對黃虎、王豹說:“兩位大俠,我們平日無冤,今日無仇,潘家是本份人家,你們爲什麼到我這裡打家劫舍呢?”
王豹說:“你們風流鎮的女人閒着也是閒着,跟我們一道去享福,豈不是一件美事?”
“我知道,你們是牛頭山的人。我與你們牛頭山的駒爺是至交,牛頭山的年貢我一斤不少,保護費一文不差。潘家人南來北往,駒爺數以兄弟相待,從不過問我們半個字。”潘老爺子說,他套近乎道,“其實,算起關係,我們還算是親戚。”
“少說廢話!我們不是牛頭山的!”
“那你們是哪個山頭的大俠?”
“我們是虎頭山的!”
“虎頭山的虎爺與我的交情也不錯呀!”
“哈哈哈......你這老頭,真是一個圓滑的傢伙!告訴你,我們什麼山頭都不是,我們是天上的神仙,是地下的閻王!”
潘老爺見所說打動不了兩個土匪,便帶着商量的口吻對他們道:“大俠,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放了我媳婦,我給你們十塊大洋......”
還沒等主人說完,兩位土匪都大笑起來:“你們風流鎮的女人就這麼不值錢?”
“給你二十塊大洋行不?”
“你把本大爺當作叫化子了!”
“那好吧,就給你們三十塊大洋,這該行了吧!”潘老爺子咬了咬牙,狠下心來,他想,下了這麼大賭注,應該可以消災吧。
然而,別說是三十塊大洋,就是一百塊大洋,兩個劫匪也不敢自作主張拿手裡的女人去換。因爲他們清楚,眼前婦人的一條命,比他們兩條狗命還要重要。
“去你娘你!”黃虎把手槍指着潘家老爺,“少囉嗦!快把門打開,不然,別怪老子要了你的老命!”
王豹也威脅說:“老子手裡有了幾十條人命,也不在乎你們幾條!快把門打開!”
潘老爺子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在這混亂時代,膽小怕事怎能看住這麼大的資本。主人看了看旁邊十幾個粗壯家丁,配有兩把*,三把狗頭大刀。潘老爺子心裡對比着雙方實力,自認勝算也有八成。憑着人多勢衆,潘富貴嚇唬道:“河口鎮是塊清靜的地方,鎮東住紮着保安團一個排,幾十條槍,鎮警備隊也有十多條槍,只要你們槍聲一響,驚動了保安團與警備隊的人,他們馬上就會趕來。”潘老爺子厲聲道,“快放下我的媳婦!”他說完,向家丁護院揮了揮手。
兩把*對準了兩個土匪。七八個大漢提着大砍刀與木棍做好攻擊的準備。
“打呀,你打呀!”黃虎大喝一聲,“你別拿保安團、警備隊的人來嚇唬我了。保安團的王一鳴正在與女人們睡覺,警備隊的何爲正與一羣賭徒賭博,你就別指望他們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些人在你們面前是英雄,在我的面前就是狗熊!”黃虎對天鳴了一槍。
“啪!”,槍聲嚇得站在潘家大老爺旁邊的一隻狼狗夾着尾巴,竄了開去。
“老子的槍響了,看保安團有沒有膽量來!來了更好,老子通吃!”黃虎大聲說:“老子還怕你們風流鎮幾十條槍!不怕死的就過來!”黃虎對拿看了兩把*的家丁笑道,“瞧你們這兩根破鐵傢伙,當攪火棍還差不多,怎敢拿到我面前丟人現眼。你打呀,我的臉還少了幾顆麻子,用你們那攪火棍給我補上,我還得感謝你們呢!”
黃虎說完,狂笑起來。
主人霎時軟了下來,他對兩大漢求道:“求請大爺,放了我家媳婦!要多少錢,請開個價!”
“簡直白日做夢!”王豹說,我指了指這家大庭院,“我要你整個庭院,怎麼樣?”王豹說完,從腰間取出兩個黑鐵砣,他向黃虎使了個眼色,黃虎夾着婦人迅速閃向一旁。
王豹把兩個黑鐵砣綁在一起,綁在大門的鐵索上,他拉動了引信,迅速向一邊跑去,臥倒在地。潘老爺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他也學着兩個劫匪臥倒在地上,大家都臥倒在地。
“轟隆,轟隆。”兩聲巨響,火光沖天,緊接着騰起了一團煙霧。
兩個劫匪爬了起來,趁着煙霧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