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姜纓其實也一直很好奇此事,不過,她知道祁淮墨不喜歡提這些事情,所以就一直沒有問過。
“因爲父皇中意的繼承人是我,因爲對我最好的人不是我的母妃,而是我母妃最厭惡的先皇后。昨天,在回去之後,我其實真的沒什麼把握能全身而退,直到我回到皇宮,查到白泱泱被關押的宮殿時,我突然發現,原來這麼多年,我沒忘記的事情,他們也沒忘記。”
“白泱泱被關在那裡?”姜纓問。
“先皇后寢宮。”祁淮墨明明在笑,姜纓卻覺得她的笑比哭還要難看幾倍。
“北周皇帝這是要堵住你所有的生路。你明白後,就放火燒宮殿,然後把殺手引到了慈寧宮,讓太后和皇上互爲掣肘,保了你一命?”姜纓不敢想象,昨天若是祁淮墨反應再慢一點,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你心神不安,是擔心皇上已經知道我在慈恩寺的事情了對嗎?”姜纓又問。
“不錯。”祁淮墨伸手把她抱進懷裡,笑着說,“你別擔心,我並非怕了他,我只是怕他的人,影響了我們找解藥的速度。”
這天晚上,幾人吃了飯,早早就上牀休息了,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幾人就出發上了陰山。陰山地勢陡峭,大半山背對着陽光,陰森,瘴氣瀰漫,故名陰山。
“這些藥丸可以解瘴氣。這些藥粉,帶在身上,可以防止蟲蛇。”柳墨帶了不少藥粉,每個人都給了一份後,大家開始爬山。
走了沒多久,白泱泱就走不動了,“這個山太高,太陡,走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現在我們才走了半個時辰,若是你累了,回去還來得及。”祁淮墨十分不留情面的懟回去。白泱泱聽到這話,委屈的紅了眼眶,“我和老頭子這麼辛苦來爬山,是爲了誰?”
“本皇子並未讓你跟來。”祁淮墨再次回懟,“本皇子奉勸你再想想,畢竟,現在才走了半個時辰,接下來還要走大半日,如果你現在就累了,不如回去,否則到了後面,你就是想回去,怕是也沒力氣。”
“我就不走,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走?”白泱泱就是個叛逆少女,你不讓她做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柳墨對這個女兒更是不敢多說什麼。幾個人又走了一個多時辰,祁淮墨見姜纓臉色不是很好,提議停下來休息一下。
白泱泱見狀,立馬不高興了,“我走不動了,你就讓我回去,憑什麼她走不動了,你就要大家跟着一塊休息?”
“你不想休息也可以繼續往前走。”祁淮墨扶着姜纓找了一個寬敞的地方坐下,又在四周撒了藥粉後,拿出準備的吃食,遞給姜纓,“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在吃東西。”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撒狗糧,氣的白泱泱直跺腳,“你不是說你會護着我嗎?他們這麼欺負我,你爲什麼不幫我教訓他們。”
“泱泱,公主是病人,你要體諒她。”柳墨不知道怎麼當父親,想耐心的和她解釋,白泱泱根本聽不進去,“我體諒她,誰體諒我啊。再說了,我憑什麼體諒她?要不是因爲她,我會被抓到北周皇宮,會差點死在裡面嗎?”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柳墨驚訝不已。
白泱泱冷笑,“我又不是傻子,就算一開始想不通,之後多想想,不就想明白了。”白泱泱越說越生氣,“她一個罪魁禍首,憑啥理直氣壯的在這裡被人照顧,我這個被牽連的,還不能發幾句牢騷了?”
“不是,爹不是這個意思,爹……”
“你閉嘴,你不是我爹。我說了,就算我死,也不會認你的。”白泱泱氣急敗壞的跺跺腳,轉身跑走。柳墨要去追,祁淮墨讓護衛跟了過去。
“柳神醫還是別過去了,她在氣頭上,你越跟着,說不定她走的越遠。”祁淮墨又分了一些食物給柳墨,柳墨嘆着氣和姜纓道歉,“公主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就是一個小孩子,不懂事。”
“她沒有說話,柳神醫不必給我道歉。”雖然這件事情並非姜纓所願,可是說到底,還是連累了柳墨和白泱泱父女。
所以,白泱泱的指責,姜纓和祁淮墨都認,“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會親自給他道歉的。”
“不用,公主,真的不用如此客氣。其實這件事情若真的要說一個對錯的話,老夫何嘗沒有錯。”柳墨苦笑,“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到現在才知道有一個閨女。沒有教養過她,所以她今天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另外,老夫盛名在外,這些年,這樣的事情,也經歷過不少。所以老夫真的不會放在心上。另外,你們也幫老夫救了泱泱,咱們現在誰也不欠誰的。這樣就挺好的。”
接下來的路程,白泱泱沒有再和他們說一句話。午時左右,一行人來了半山腰。
“快看,前面三步那裡,就是一株寒霜。”柳墨欣喜不已,護衛聞言,立刻就要上前採摘,柳墨趕緊阻止,“不能過去,但凡寒霜出現的地方,一定有毒蛇。你們務必當心。”柳墨又發了一些藥包,然後解開一個,灑在旁邊的草上。
“我過去,你們就站在原地,主意看腳下,如果看到毒蛇,務必要躲開,千萬別殺了它。”
“爲何?”白泱泱覺得柳墨婦人之仁,“既然是毒蛇,不殺了,難不成還放它走?萬一它之後回來再咬我們怎麼辦?”
“這裡等蛇都是有靈性的,你殺一個,便會有蛇羣來攻擊我們。到時候,寒霜拿不到,我們還會有性命之憂。”柳墨一臉嚴肅的解釋,“泱泱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等下,你記住了,一定不能殺蛇,知道了嗎?”
白泱泱不出聲,護衛說,“柳神醫放心,等下屬下看着她,定然不會讓她惹麻煩。”
“你說誰是麻煩?”白泱泱不高興,祁淮墨和姜纓看不起它就算了,憑什麼連一個下人也如此與她說話,最關鍵的是,柳墨居然也不幫她。
白泱泱越想越生氣,“你們既然這般看不起我,那我走就是了。”白泱泱又鬧脾氣。這一次誰都沒有理會她。柳墨一邊撒藥粉,一邊往前走,眼看着就要走到寒霜旁邊時,白泱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救命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