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蠱!
這該死的毒婦!
祁淮墨的臉色頓時變得陰鬱,死死瞪着姜纓精緻的臉,仿似想要將她生吞活剝!
那噬心蠱乃是這世上最最陰毒的情蠱,被種了子蠱之人,若是不每隔一些時日便同母蠱交合,便會受萬蟲噬心之苦!
他狠狠咬着牙,雙眸紅得滴血:“你究竟……意欲何爲!”
姜纓輕輕勾起脣角,手中抵在他脣邊:“祁少君最好還是莫要動怒,中了噬心蠱,最是忌諱大喜大悲,要是一會蠱毒再次發作,恐怕就麻煩了。”
祁淮墨的胸口一陣起伏,強自平復了心神,看向姜纓的目光卻依舊戾氣森然。
姜纓放開他的下頜,理了理衣襬自顧自開口:“前朝那些大臣,覺得本宮應當相夫教子,不再幹涉朝政,是而一直在上書逼迫本宮遴選駙馬。”
“本宮思來想去,總覺得祁少君也許是個不錯的人選,不知少君可願意……尚公主?”
祁淮墨的臉色更加陰冷。
尚公主……
對於姜國那些男兒來說,不過只是斷了仕途,今後再也不能入朝爲官,可是對於他這個大周皇子來說,便是成了姜國的贅婿!
姜纓將他的反應收入眼中,脣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祁少君,本宮不會讓你吃虧。”
她俯身湊近祁淮墨,聲音慵懶魅惑:“人儘可欺的質子,和本宮的駙馬,誰會有更多的自由和權力,少君應當分得清楚。”
“我看得出來,少君不願屈居人下,我不會太爲難少君,只要你做得不過分,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如果你乖覺懂事,我還會幫你。”
祁淮墨聽着她這些話,黝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暗芒。
這女人爲何會這麼說,只是想給她畫一塊大餅……還是說她知道了什麼?
他垂下眸子冷冷開口:“若成了公主的駙馬,今後我還能有回去的機會?”
“自然會有。”
姜纓擦掉他脣上那一抹血跡:“等到我能幫紹兒坐穩皇位,自然會放少君走。”
祁淮墨嗅着她身上那股清淡的蘭花香,脣角緊繃。
他許久才道:“我現下無法答覆公主,公主不如先放我回去好生斟酌一段時間?”
姜纓微微頷首。
她也沒指望祁淮墨只是聽她這麼一說便痛快答應,若真是這樣,她反而要疑惑這一切會不會是他在背後悄悄佈局。
她伸手解開祁淮墨手上的鞭子,後退半步示意他可以自行離去。
祁淮墨涼薄的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公主殿下?”
雲姬有些尷尬的走到她身後:“您真打算讓祁淮墨做您的駙馬?他可不像那種乖乖聽話的……”
“你馴過馬麼?”
姜纓看着宮門外那棵繁茂的書:“馬兒若不聽話,便要打,若還是不聽,索性殺了也是無妨的。”
她現下不殺祁淮墨,不過是因爲子蠱若是死了,對母蠱也會有些妨害,但若是祁淮墨不識趣,她也受得住那斷尾之苦。
……
祁淮墨端坐在案前,面前站着一名暗衛和長鬚白髮,看上去頗爲仙風道骨的老者。
“主子,您……”
老者欲言又止,而後咬了咬牙道:“您確實中了那噬心蠱,若老朽沒看錯,這一枚還是子蠱,若是母蠱有虞,您恐怕也會性命難保,還需要每隔半月便同攜帶母蠱之人……”
祁淮墨的眼神瞬間更加難看。
老者見狀,緊繃着脣也不敢說話。
暗衛悄然使了一個眼色:“主子,我先將周先生送出去。”
祁淮墨閉了閉眼,不置可否。
房中只剩下他一人。
手腕上的紅色印記紅的滴血,祁淮墨慢慢攥緊了拳。
他確實被姜纓種了噬心蠱,也就是說,他從此便只能受制於姜纓……
可他怎能受制於姜纓!
他還要回到大周,去搶回本屬於他的一切!
想到姜纓的桎梏,祁淮墨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揮手便將桌上那些東西盡數掃到地上!
待暗衛回來,祁淮墨冷聲開口:“替我準備一下,我回閣中有些要事。”
而另一頭,姜纓剛打算細細捋一捋接下來該如何打算,宮人卻匆匆來報:“殿下,楊大人來了,眼下在花廳候着呢。”
姜纓微微挑眉。
楊安成怎麼也來得這麼快?難不成那麼快就挑好駙馬了?
姜纓默了一瞬:“那就宣進來吧。”
雲姬跟着她到了花廳,便看見楊安成拿着名冊垂首站在花廳。
“公主殿下,老臣回去之後,也同諸位大人商議過了,暫且擬定了些適齡的公子的名單,讓公主慢慢挑選。”
他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若不是姜纓知道這老狐狸一肚子壞水,怕真要以爲他在爲她盤算。
“楊大人當真一片赤膽忠心,本宮才交代下去的事情,這麼快就辦妥了。”
姜纓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擡手拿過那本名冊,不由得眯起了眼。
這些世家,是要下血本了?
名單上的好幾位公子,都算得上是貴女們趨之若鶩的夫婿,前程似錦,品貌風流。
粗粗看下來,倒真沒有一個是拿來湊數的。
姜纓纖長的手點了點名冊,擡頭似笑非笑看向楊安成:“果真都是不錯的駙馬人選,只是本宮不愛強人所難,這些公子,當真都願意尚公主?”
楊安成一副坦然模樣:“能夠爲皇家效忠,爲公主分憂,是他們的福分。”
姜纓自是聽得出他在拿場面話糊弄的,也只是淡淡笑笑:“既然如此,恰好明日便是花朝節了,不如到時候在宮宴上好生相看吧。”
楊安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恭敬道:“謹遵公主旨意。”
等到楊安成離開,雲姬才神色凝重道:“公主,難不成您真要在這些人中選駙馬?那些大臣狼子野心……”
“不過走個過場罷了。”
姜纓垂眸淡聲開口:“本宮今夜要出宮一趟,若是有人來,還是老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