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色霧團的籠罩下,所有人都不斷的咳嗽。鷹鉤男雙眼被霧迷的生疼,乾澀的雙眼眼淚不斷流下,趁着這個機會,潘鳳遮掩的口鼻,他也強忍着眼裡酸澀難受衝上前抓住了鄭江。
這秘密武器其實就胡椒粉,本來潘鳳是打算用生石灰的,但是生石灰的破壞力太大,使用的話突然的襲擊很可能讓在場大多數人的眼睛都失明。如果這樣,恐怕在場所有世家的矛頭都會指向‘冀州軍’,潘鳳在庸城的統治肯定會相當艱難,因此最後打定了用胡椒粉,它既能造成一定的破壞力,傷害也不是永久的,正好適合使用。
不過在漢末的時候,一般人心中還沒有胡椒粉這個概念,大多數人都認爲中國有胡椒是在鄭和下西洋的時候,用珠寶在東南亞換來的。因爲在史書上也有過明確的記載,在明朝宣德年間,朝廷財政困難,用鄭和下西洋時候積攢下的三百萬斤胡椒粉來當做官員俸祿。
其實在漢朝的時候,已經有胡椒粉出產了,只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普及開來。中晚唐時期山東人段成式的作品《酉陽雜俎》雲:“胡椒,出摩伽陀國,呼爲昧履支。如果那個時期沒有胡椒粉的話,鑑真東渡時,哪裡得來一大堆胡椒傳到日本去呢?
“所有人都不許動,否者我就宰了鄭江。”潘鳳環視着衆人,高聲呵斥道。此時他右手拿着佩劍,利刃直指鄭江喉嚨,只要他敢有任何動作。潘鳳當場就能把其擊殺,而左手則拿着那一百二十斤重的梨花開山斧,斧頭側面壓在鷹鉤男的肩膀上,鋒刃直指其脖子,如果潘鳳願意,隨時都能取了他的小命。
那些圍着張白騎的家奴也都紛紛猶豫了起來,手中的武器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很多人此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鄭江雖然有些本事,手中也有過不少人命。但是這被人拿着刀劍相逼還是第一次,他脖子上皮膚甚至已經感受到了那劍刃冰冷的寒意,現在他知道,只要潘鳳願意,拿着劍刃就輕輕在自己脖子上一劃,輕鬆的就能送自己魂歸地府了。
他冷漠無情,爲了自家利益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什麼坑蒙拐騙,燒殺搶掠他都記不清幹過多少次了。他清清楚楚,此時自己一聲令下,定能讓潘鳳陪着自己一起下地獄。他更加清楚,自己落入潘鳳手裡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但是他卻退縮了,劍刃上冰冷的寒意,彷彿時時刻刻都在吞噬這自己的性命。
“所…所…有人…把…把劍放下。”這戰戰兢兢的一句話,是在潘鳳冷酷的注視下說出來了。不知道爲什麼,那神色中包含的陰冷殺機讓他絲毫不敢反抗。
“老爺你?”鷹鉤男彷彿不認識鄭江一樣,吃驚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潘鳳並沒有讓他說完,直接加重左手的勁力。鷹鉤男‘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本來這百十斤的開山斧,壓在他肩膀上,就讓他的雙腿來回顫抖。潘鳳這一加力,瞬間就超過了他的極限。使他直接承受不住,跪倒在地。
潘鳳也害怕鷹鉤男說些什麼激起鄭江的鬥志,那樣今天他就別想活着走出鄭府的大門了。
“砰”一聲巨響,鄭江府邸的大門被人踹開。
潘鳳麾下的‘冀州軍’趕來了,早在潘鳳進府之前,田豐就調來魏延帶着兩千兵馬潛伏在鄭府四周,剛纔聽到裡面傳出了打鬥聲,田豐立刻命令魏延帶大軍闖了進來。
一看自己的人馬趕來了潘鳳也總算送了一口氣。很快大軍就團團包圍了鄭江等人,所有家僕都被卸下武器,跪倒潘鳳面前。爲了避免意外發生,今晚來參加宴席的所有鄉紳世族的佩劍也都被潘鳳的軍士給收繳了。
此時‘冀州軍’各個滿臉殺氣,坐在主位的潘鳳也是冷酷的掃視着四周。鐵青着臉,這到也能理解,換誰被這麼算計了心情都會不好,潘鳳沒有當場暴怒其涵養已經不錯了。這些平時自認爲高人一等的鄉紳世家此時誰也不敢觸怒潘鳳,所有人都變成了乖乖的小白兔,很配合冀州的軍士。
所有士兵也都盡職盡責的搜查着所有在座的鄉紳,雖然這些士兵不都是潘鳳從盟軍大營帶出來冀州軍,但是冀州軍的軍魂已經深深影響到了他們了。他們把潘鳳敬若神明。戰時敢身先士卒,訓練與士卒同甘共苦,平日把士卒當做自己兄弟。這麼好的將軍,他們八輩子都沒見過。今天竟然有人敢謀害自家將軍,那就是觸犯了這些大老粗的逆鱗。
什麼大道理他們並不懂,但是他們知道,誰對自己好,自己就要對其更好。此時這些士兵都咬牙切齒,只要潘鳳一聲令下,管他們身份,這些士兵不在乎,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砍下這一顆顆肥碩的頭顱。
“鄭江你好大膽子,竟然敢犯上忤逆。”潘鳳冷冷的說道:“虧我還把你當兄弟,今日不殺你,怎麼告慰我軍中數萬將士?”說着話,他劍眉豎立,虎目圓睜,直視鄭江,咬牙道:“你今日此舉,就足以證明你串通黃巾亂黨,欺君罔上,你罪責當誅!”說話之間,他手臂晃動,佩劍已握在掌心,隨着寒光閃過,接着血光噴射而出,鄭江斗大的腦袋從肩膀上軲轆到地。
潘鳳一劍,直接斬掉了鄭江的腦袋。
這時,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偌大的宴會大廳,靜的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人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潘鳳竟然當衆把鄭江給斬殺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潘鳳一聲令下,所有士兵都抽出了腰間的戰刀,獰笑着向鄭江的家僕走去,所有人看到猙獰的‘冀州軍’都瑟瑟發抖。唯有鷹鉤男阿龍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平靜的面對這一幕。
潘鳳望了望此人,暗中點點頭。想起剛纔他能一槍劈翻張白騎,可見此人也是個人才。在看此時他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倒是也算條漢子。潘鳳瞬間就起了愛才之心。
“把此人給我帶下去,關押起來。”潘鳳指了指鷹鉤男說道。
不過其他人就沒這麼好運了,在片片寒光閃過間,一顆顆頭顱落下,血水染紅了溫泉……
“啊——”不知是誰率先帶頭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臉色煞白,表情又驚又駭,指着百餘具屍體連連怪叫,說不出話來。
他的叫聲驚醒了其他衆人,頓時間,宴會大廳尖叫聲四起,這些鄉紳世族們紛紛四散奔逃,抱頭鼠竄,會場內的桌子也翻了,碟子、盤子、酒樽、酒壺散落滿地。
驚慌失措的衆人已經顧不上什麼儀表禮節了,都紛紛的想向門外跑去。這些鄉紳世族可一個比一個怕死,家裡還有萬貫家財,嬌妻美妾等着享受呢!都說越有身份權力錢財的人越怕死,這話果然不假。
“誰敢走?”魏延斷喝一聲,立即就揮出了春秋刀。門口的士卒也紛紛利刃出鞘,冷冷的望着這些驚慌失措的傢伙。
潘鳳擦了擦濺到臉上的鮮血,慢慢轉過身,凝視着下方的衆人,嘴角處還若有若無的掛着一絲微笑。不過這點微笑並沒有讓人感覺到絲毫的和藹,配上他劍上的鮮血,到有幾分獄血魔神的樣子。
“沒有的的命令,誰走出這個門,殺無赦!”
一句話,把在場的這些鄉紳們都嚇的差點尿褲子。
嘩啦!隨着潘鳳的話音,所有的冀州軍紛紛將佩刀抽了出來。
鋼刀雪白,寒光四射,不用潘鳳再多話,這些鄉紳世族們象是被鬼追似的紛紛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將剛纔撞翻的酒桌扶好,把散落滿地的盤碟也一一揀回,拿着筷子的手劇烈地哆嗦着,想夾菜都夾不起來。
“哼!”潘鳳冷笑一聲,,重重拍在了下桌案,而後慢條斯理地說道:“鄭江串通亂黨,我將其斬殺,諸位是贊同還是反對啊?”
“哦……”衆人相互看看,皆垂頭無語。此時此刻,刀都壓在脖子上了,誰該敢反對?
見無人說話,潘鳳點點頭,笑道:“這麼說你們是默認了。”說着,他看向坐下爲首的頭人,問道:“你是庸城的頭人吧?”
那麼頭人想不到潘鳳會叫到自己的頭上,他身子一震,手中的筷子也掉了,他連連點頭,說道:“潘…潘…軍…我…我是頭人,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你說我殺鄭江是做的對還是不對呢?”潘鳳笑眯眯的問道,同時他還不斷擦拭着沾滿鮮血的劍刃。
“對對對,將軍剷除亂黨,大功一件呀!”那頭人雖然七老八十,但是也很機靈。
“那在做諸位都是同意我的做法了?”潘鳳冷笑道。
下面沒一人敢答話,生怕觸怒了潘鳳。
“好,既然都不說話,那我來說兩句。”潘鳳放下了寶劍,高喝道:“鄭江是黃巾亂黨,本將軍剷除他是替天行道。你們衆人可都是跟他有瓜葛呀!”說道這裡潘鳳特意頓了頓,下方的衆人頓時感到窒息,生怕潘鳳一怒之下都殺了他們。
“不過,我大人有大量。雖然諸位跟其有瓜葛,但是也不可能都是亂黨不是。”
潘鳳說道這裡,衆人才紛紛鬆了一口氣,連連稱是,點頭附和。
“但是……”潘鳳話鋒一轉,“如果以後本將在庸城,納糧,徵兵,收稅。誰敢在暗中阻攔,或者不與配合,那本將軍就有理由認爲他就是亂黨一員,今日鄭江的下場,就是以後亂黨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