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爲荊州一派,李嚴一看徐靖敗下陣來,自然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他大踏一步,從坐席間走了上來,對龐統抱拳道:“張魯擁兵數萬,戰將如雨,龍驤虎世,欲鯨吞漢北,川西。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現場問策,這屬於在爲難龐統,只要稍有不慎,露出些語病,定然會被這川蜀‘羣賢’狂轟濫炸。龐統只是稍作思考,心中便有了對策。
“張魯收黃巾蟻聚之兵,劫漢中烏合之衆,別說數萬,就算是數十萬也不足爲懼。”
“哼。”李嚴露出了幾分不屑,“足下軍敗於勉縣,計窮於玉帶,竟敢說不懼?我看你真是狂言欺世。”
“哈哈哈,哈哈哈。”龐統狂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一般。
“這位仁兄?你從哪打聽的消息,我們敗於張魯?如果張魯果真大勝,我們還有立足之地嗎?”說完,眼含着不屑的瞅了瞅他。
李嚴當即沒詞了,因爲線報都是在張魯控制的區域打聽到的。很可能不實際,仔細想想確實有道理,如果潘鳳真失敗了,估計張魯肯定會一鼓作氣,剪出掉這個後顧之憂。只是一時氣憤,沒有多加思考,此時被人抓住語病,駁的啞口無言。
龐統看李嚴沒詞了,這才繼續說道:“我主公只有兵勇數千,就打的張魯沒有招架之力。而川蜀雄踞山脈天險,卻有一幫風雅之士,苦口婆心勸其主公割地,納糧。殊不知,一條餓狼,怎麼喂都喂不飽的。從此看來,只有我主公是這天底下最有眼觀之人了。”
李嚴無奈,也只能抱拳退下。
“足下難道想效仿蘇秦,張儀,用三寸肉舌掃平川蜀嗎?”這次跳出來的並不是荊州系的官員。而是號稱益州第一辯才的張鬆。
在正史裡,此人也是劉備入蜀的大功臣。他暗中相助劉備,後來被其兄張肅給告發,最後命喪於劉璋的屠刀之下。
張鬆爲益州別駕,爲人短小,*不治節操,然而很有才幹;他認爲劉璋闇弱,在他手下不足以發揮自己的才能,經常嘆息。赤壁之戰前夕,張鬆奉命出使結交曹操,不被禮遇,因此懷恨曹操,勸劉璋改爲結交劉備。進而,張鬆與好友法正一同密謀出賣劉璋,將益州獻給劉備,勸說劉璋迎接劉備入蜀。
不過此時他的還心向着劉璋的,龐統的氣焰實在太囂張,這位別駕也終於看不下去了。
“不敢,不敢。”龐統連連擺手,但是他的眼神中卻充斥着一份倨傲。
“既然不敢,汝還在這堂堂大殿之上賣弄口舌?難道你以爲我川蜀無人嗎?”
“足下只知蘇秦,張儀。但是卻不知道他們乃真豪傑。”龐統目光如炬,緊緊的盯着張鬆。
“願聞其詳。”張鬆拱手道。
“蘇秦,佩六國相印。張儀,兩次入秦。而如今,有人一聽張魯擁兵上萬。且不顧虛實真假,就想着叩首乞降,就這等人,也敢笑蘇秦張儀嗎?”龐統拂袖而道。
“這…這…”龐統字字珠璣,張鬆有些沒詞了。不過張鬆顯然有些不死心,他就不信龐統這一張嘴還真天下無敵?作爲一個辯論高手,張鬆深知,一個人的口才在這麼厲害,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從剛纔一番對話中來看,龐統必然是對心計謀略比較瞭解,或者擅長,才能誇誇其談。但是卻不知道他是否有戰略眼觀,想到這裡,他嘴角不禁掛上一絲微笑。
“龐統先生,不知您覺得張魯何人?”
雖然龐統沒有明白爲什麼張儀會突然轉變話題,但是龐統知道,肯定是沒有好事。他想了想,沒有什麼頭緒,於是略微謹慎的說道:“奸賊也,天下皆知,何必多問?”
“爲何說其是奸賊,請龐統先生您明示。”此時張鬆臉上不禁掛上一絲頗有意味的笑意。
“張魯暗通黃巾,欺壓百姓,屠戮忠良。尤其是處處和劉益州這朝廷的大忠臣做對,因此說其是奸賊有何不對?”看着那笑意,龐統心中一直感覺到不好,但是他又猜不透張鬆到底給自己設下一個什麼套,畢竟他也是人不是神仙,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處處料敵於先。
“有您這句話就好,張魯是奸賊,我不反對。但是我想問問龐統先生,聽聞您主潘鳳爲了據張魯大軍,曾一舉火燒勉城。咱不說這勝敗如何,我說的這點沒錯吧!”張鬆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爲了取得戰爭的勝利,則不擇手段,致使十幾萬百姓流離失所,我想這不是仁義之君所爲的吧!”
龐統一下子沒詞了,他心中也暗暗焦急,這次不論是否能請得劉璋相助。這氣勢上絕對不能落下風。不過火燒勉城此舉,確實有失仁義之風,當時情急,在加上龐統也看出,自家主公絕對不是那種拘泥不化的書呆子。往往就因爲一個仁義畏首畏尾的人,因此這才果斷的提出這個策略,但是沒有想到今日卻落人口實了。
張鬆一看龐統被自己說的支支吾吾,好像沒詞了,頓時就得意洋洋的緊逼道:“在下還請先生對這件事情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龐統想了想,同時在心裡也暗暗思慮。他已經有了對策,雖然能解眼前之圍,但是對自己的名聲,絕對是一個污點。沒準在後世的史書上,自己就會被記載成一個玩弄陰謀詭計,毒辣,狠毒,不忠的惡賊。
但是想想曾經的一幕幕,主公信任有佳,自己僅僅次於田豐,是漢中的三號實權人物。但但一個罵名又算的了什麼?咬咬牙,龐統決定,由自己承擔下這一切。
“這事情跟我家主公沒關係,當時我家主公還未回來,戰場上所有命令都是我下達的。火燒勉城,百姓我也都妥善安置了,戰場之上,不擇手段,不求過程,只問結果。”龐統冷眼一掃,四周的所有人都一片譁然。
定計和下達命令根本是兩個概念,歷史上郭嘉也被稱作‘毒士’,他曾經像曹操提出過水淹下邳的計策。幫助曹操一舉拿下了下邳,但是後世的人們想起郭嘉的時候,只有敬佩。而曹操卻因爲此舉,落人口實,單單因爲此事。一書《阿滿傳》,曹操被罵了上千年。
而且龐統代潘鳳下達命令,這叫僭越。是這個時代大忌的事情,在古代不同於現代,現代的領導都喜歡放權,把自己的權力分散出去,讓下屬去完成佈置好的任務。因此就有俗語說道過:“何爲領導?就是動口不動手的那種。”
在這個時代卻不同,這個時代的領導,不論是皇帝還是刺史,都喜歡緊緊的把權力抓在手裡。什麼事情很不得親力親爲,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找到存在感,找到自己的價值。
大殿裡的氣氛有些尷尬,不少人都在紛紛譴責龐統的舉動。龐統不理不睬,絲毫不在意這些號稱‘大才’的這羣人的看法。在他眼中,自己就是那高高飛在天下的大鵬,而這些傢伙,不過就是那些在林間的燕雀。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嚴顏一看氣氛不對,趕忙上前打個圓場。
“各位先生,龐統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各位休要口舌相難了,否者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龐統擡頭看了看龐統,眼裡不免閃過一絲精光……
龍驤營經過張白騎這段時間的訓練,倒是初具規模,士兵們精神頭一個個很足,弓馬嫺熟,最重要的是有股子殺機,有那種狼的勁頭。有這股子勁兒,就有成爲精銳之師的苗頭。而且軍中伙食也非常好,基本上每天午餐中都有肉食。營養跟的上,士卒的身體自然強壯。
龍驤營的士兵一脫衣服,一身健壯的肌肉好像健美先生一般。不少其他營的士兵也羨慕龍驤營的待遇,紛紛搶着要進來。潘鳳自然來着不拒,但是本來三千人的龍驤營此時卻只剩下了一千多一點。
龍驤營待遇非常好,但是訓練也不是一般的殘酷,按照潘鳳的話說:“吃的好,付出的就要多,否者就剩下肥肉了。”
在原本的訓練科目上,潘鳳又加入了三公里越野障礙跑,五公里攀爬障礙訓練,十公里負重越野跑。這新加入的訓練科目,不少士兵都受不了,紛紛被淘汰了。爲什麼要這麼做,其實潘鳳是有目的性的,他就是要把這隻龍驤營訓練成精銳中的精銳,訓練成特種兵。
沒事爬個牆頭,弄個埋伏,搞個暗殺什麼的,他最喜歡了。想想當敵人無精打采的行軍時候,這隻早就埋伏在草中的精銳之師。突然像蓋倫一樣從草裡跳出來,口中在大喊着:“德瑪西亞”,肯定能把敵人嚇個屁滾尿流呀!想想這場景,潘鳳做夢都能笑醒。
理想是豐滿的,但是現實卻總是骨感的,如今潘鳳碰到了一個棘手的案件。而且被告人還是他自己,堂堂一個漢中之主竟然被人告上了衙門,你敢信?潘鳳自己都不敢信,但是卻又是事實,當在青天大老爺田豐看到被押上來的自家主公,那表情被提多豐富了……
預知後事如何,靜待下回分解。O(∩_∩)O~